而餘鹿這時才想起了灰狼的存在,她看向那具胸口破了個大洞的屍體,胃中不禁一陣翻騰。


    “先離開這個地方,你盡量憋住唿吸,少吸入些香氣。”


    餘鹿並未挪動腳步,她麵色有些猶豫,心中更是不知該如何判斷眼前的情況。


    見身後沒有動靜的clown停下腳步轉過身,他望著餘鹿,似乎是在等她的選擇。餘鹿咬了咬下唇,她努力將腦中那血腥的場麵忘掉,然後抬腳跟了上去。


    然而剛走出兩步她突然蹲倒在地上,她捂著胸口和腹部,又吐出兩團鮮血。


    然而還沒等餘鹿緩過來時一個人影忽然上前二話不說的扯開她的上衣,胸口處一大片深紫色的淤青看著著實駭人,餘鹿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了這處外傷。


    “這是怎麽弄的?”clown問。


    餘鹿打開他的手,對於這種粗暴無禮的舉動心裏氣憤,可是照現在的情況她也不敢得罪眼前的人。


    “有一個半人半蛇的怪物……”


    向後退了兩步,餘鹿將衣服整理好,卻在此時聽到clown開口說道:“被須泊甩了一尾巴還能活下來的人屈指可數,看來你果真不該死。”


    餘鹿聽不懂他在說什麽,胸口的疼痛一直在持續加劇中,她也沒有心思去揣摩對方的話。


    “或許你本就應該逃離這座島嶼。”


    說完他轉身,聲音伴隨著腳步聲一並傳來。


    “隻是斷了兩根肋骨並沒有傷到內髒,無性命之憂。”


    clown雖然是一副少年模樣,言談行為卻十分老成,著實讓餘鹿覺得有點不太搭調。


    約摸一刻鍾後他們來到了一處偏高的山丘上,越過一條小溪後麵前出現一個被樹叢遮掩住一半的洞穴,餘鹿跟著clown走了進去,進去後才發現這個洞穴是前後相通的,它的另一邊是一處更高的山丘,雖然不是山頂,但卻能從此處看到幾乎整片島嶼的風景。


    而這個地方也聞不到那股香氣,隻能從山丘上看到很遠處冒著微弱的紅光,而不知是不是餘鹿的錯覺,她似乎聽到了女人的哀嚎與求救聲,她怔在原地,心情複雜,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餘鹿問道,而clown並沒有立馬理會她的話,他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一床被褥正鋪在一塊光滑平整的石板上,蓬蓬的被子讓餘鹿瞬間想到了那種柔軟舒適的感覺,她有點心癢癢,這裏的床都是特別硬的木頭床板,隻睡了一天便腰酸腿疼,天知道這些日子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你我約定日期未出現,我便知定是你上山後遇了困難。”


    “我上山?你一直在盯著我?”


    “並未,隻是偶然。我既然答應了幫你就不會食言,後月輪我當值,到時候會按照約定將你送走。”


    “那還有多少天?”


    “五十三天。”


    五十三天……餘鹿低頭,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這個地方存活這麽久,這裏似乎處處都隱藏著危險,它壓根就不是一個人類能夠活下去的地方!


    豆大的汗珠從臉頰邊滑落,餘鹿越走越覺得身體燥熱,腦袋也暈暈乎乎的,她忍不住扯著衣領,這一舉動被clown發現,他不知從哪兒拿出一瓶礦泉水,什麽也沒說便打開澆到了餘鹿頭頂上。


    “你、你做什麽?”


    餘鹿驚嚇之餘卻覺得神智清醒了許多,她咽了口口水,發現clown正注視著自己,clown雖不苟言笑,但卻五官立體,長的清秀幹淨,餘鹿想著若是這樣一副樣貌露出那種陽光般的笑容,估計能俘獲不少姐姐甚至哥哥大叔的心吧?


    身體和心中的燥熱越來越盛,按照餘鹿此刻的處境她是絕對沒有心思去想男女那些事的,而現在卻不知為何,她竟然覺得麵前的這張臉異常的順眼和令人欣喜,她甚至很想……親上去!


    發覺到自己大膽想法的餘鹿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然而這隻是加速了她臉頰的紅暈。


    “剛才來的路上一直有股香氣,那是什麽?有毒嗎?”


    縱使餘鹿反應再遲鈍也猜到空氣中這異常的香氣不尋常了。


    “有輕微的毒素,更多的是迷情效果,但隻對女人有效。”


    餘鹿驚訝,她腦中忽然想起那晚看到的駭人場麵,還有那個半人半蛇的怪物對她做的那些猥褻的舉動,這裏的怪物似乎對那些事非常熱衷,就像是動物再發情一樣。


    “今夜是狂歡夜,所有女人都會被紅光和曼加侖的香氣吸引到達圈場,你不要去看天上的紅光,多喝水可以代謝掉吸入的香氣。”


    clown不知從哪兒又變出一大瓶礦泉水扔給餘鹿,餘鹿沒接到,她彎腰撿起水瓶的時候發現遠處的紅光更加耀眼了一些,她皺眉,感到心中有些異樣。


    “那裏究竟在發生著什麽事情?狂歡夜又是什麽?”餘鹿指著遠方冒著紅光的地方。


    “曼加侖的氣味飄不到這裏,這段時間你就待在這個地方,到了日子我來接你離開。”


    clown說完後來到了餘鹿身邊,他看著遠處的紅光麵色平淡,接著緩緩開口:“今夜是島上所有雄性盡情釋放獸性的夜晚,沒有條束與限製,可以隨意做想做的事情。”


    “什麽意思?”


    “你認為野獸最根本的欲望是什麽?”


    clown忽然轉身深深的看向餘鹿,那雙漆黑的雙眸深處仿佛有一雙黑色的大手要將她拉進深淵一般。


    “是……什麽?”


    不知為何,餘鹿的心髒在此時竟有一絲的顫抖。


    “生存與繁殖。”


    冷漠的吐出這幾個字後clown接著說道,“這樣的夜晚每月一次,一次持續三天,所以島上會源源不斷的買進女人,你把臉弄成這樣是可以避免平日給山上的輸送,但是若遇上發情的時候他們是不會在乎樣貌這些東西,隻要能夠排泄欲望,就算是一頭母狼也無所謂。”


    餘鹿又想到了clown殺狼時候的場景,的確狼對於眼前的人來說幾乎可以算是能夠輕易製度的動物。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這裏又究竟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英斯夫勞島,位於大西洋北麵,我記得曾跟你說過,這個島上除了女人以外沒有一個人類……”


    英斯夫勞……餘鹿之前也從販賣她的人口中聽過這個名字,但是她就覺得這個名字熟悉,而今終於想起了它是什麽意思。


    “inferno,地獄……”


    clown看向餘鹿。


    “諧音,inferno的諧音不就是英斯夫勞嗎?inferno是地獄的意思。”


    餘鹿解釋道,看著對方的表情她以為clown不太懂英文,她心中猶豫,思索了一番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你名字的寓意不太好……”


    clown表情一滯,但很快的他便恢複過來,他轉身迴到洞穴內,背靠在那鋪好的床鋪對麵假寐了起來,餘鹿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她尷尬的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夜風徐徐吹來,不大卻帶著絲絲沁人心骨的寒意,餘鹿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那床鋪好的床邊。


    對麵少年此刻是真的睡著了,他麵色平緩,甚至還帶著些許的稚氣,任憑任何人看到這樣的一副樣貌都不可能猜到他在一個小時前徒手殺了一隻兇狠的野狼!


    餘鹿心情即複雜又無助,麵前的人是此刻自己唯一的依靠,然而她卻無法完全信任他,她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蜷縮在一角,睡夢中她又看到個哥哥和父母的臉,餘鹿努力伸手去抓卻是徒勞,緊接著哥哥的臉變成了張圓圓的模樣,又變成了那個被她劃破臉的女孩的模樣,她們渾身是傷的盯著餘鹿,眼中盡是怨念,餘鹿在驚嚇中睜開了眼睛,一滴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在泥土地中,她看向還在熟睡中的clown忽的一股強大的委屈感從心底升起,可餘鹿不敢哭出聲音,她小聲的抽泣著,等到心情稍微平複下來時她轉身看向洞外,一輪殘血高高的掛在半空中,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敏感,餘鹿覺得它再泛著微微紅光,血色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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