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當仁不讓
久龍街，“與狼共舞”舞廳。
日正當頭，現在舞廳門口一個門衛都沒有，尖銳的刹車聲之後，一輛福特翼虎車停在了舞廳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棕色皮衣的人，他也剔著光頭，頗有幾分刀郎的風範，下車後一刻不停的跑進舞廳大門。大門內居然有5、6個手持武器的服務生在戒備著，來人向幾個服務生招招手示意。
“鐵頭大哥迴來了，我馬上去通報。”一個服務生道。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鐵頭一邊迴答一邊飛快地往地下室走去。
剛一走進地下室門口，突然聽見“嘩啦”一聲，地下室裏幾十個人同時舉起槍對準了鐵頭。
那些持槍的人愣了愣，待看清楚來人的麵目之後，一群人馬上蜂擁上來，密密麻麻的圍在門口，七嘴八舌的問著問題，場麵有些亂糟糟的。
“鐵頭大哥迴來了，怎麽樣……”
“老大呢？見到老大了嗎？”
“沒有，沒有見到老大。隻見到了老大的車。”鐵頭順口氣之後說道，“我趕到的時候條子正在拖車，車已經不成樣子了，我打聽過了，裏麵沒人——老大不在。”
“那曬魚場那邊呢？”一個人問道。
“我也看過了，死了十多個，都是龍虎門的人。”鐵頭說。
“這麽說老大沒死？”一群人議論紛紛，“那道上為什麽放出風聲要抹掉咱們刀狼？說上頭已經下了抹殺令。”
“怕他鳥，我們一起出去找老大，誰敢找麻煩咱就打他娘的。”一人說道。
“好漢敵不過人多，要是上麵真的要收迴我們的內門身份證，那我門就是其它幫派眼中的肥肉啊。”另一個人說道。“到時候誰都會想要咱們的命。”
眾人吵吵嚷嚷正沒有主見的時候，突然一個服務生進來通報：‘魔獸王’迴來了。”
“魔獸王！”眾人似乎看到了希望，全都湧向門口。
“等一等，老大呢？沒有一起嗎？”鐵頭問道。
服務生搖搖頭。
眾人臉上立即滿是失望。
“不要著急，”鐵頭說道，“‘魔獸王’是跟著老大去的，他迴來了，那麽就一定會有老大的消息。”
“刀狼死了！”鐵頭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人們驚慌的眼神中，李承恩走進了地下室。
“你說什麽？”在一群人的驚唿聲中，一個大個子猛地竄上前來，一把抓住李承恩的衣領，大聲問道。大個子足有1米9以上的個頭，全身肌肉隆起，顯得威猛有力。
“嘭～”李承恩一揚手，大個子就像一捆稻草一般飛出4、5米遠，摔在地下室的水泥地板上半天爬不起來。
“刀狼死了！我答應他保住你們的命，要想活命的就乖乖聽話。”李承恩喝道。
“你力氣是很大，但是在我黑皮眼裏你就算個鳥。”一個穿黑色夾克的人走出人群，歪著頭對李承恩說道，“憑什麽要我們聽你的？”
“這是刀狼臨死時的托付，我已經答應他了。”李承恩說道。
“你說我們就信啊，你覺得我們像小孩子嗎？”黑皮說道。
“對啊，憑什麽信你？”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那要怎麽樣你們才信？我沒時間和你們磨蹭。”李承恩說道。
“魔獸王，不是我們不相信你，”這時候鐵頭走過來說道，“要是老大真的死了，我們大家都活不成，我也想相信你啊，不如你先說說，你要怎麽樣保住我們的命？”
鐵頭說出了大家的心裏話，因此所有人都靜下來聽“魔獸王”的迴答。
“刀狼要我解散社團。”李承恩說道。
“解散社團？”鐵頭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
李承恩左右一看，隻見大家的表情都變得怪怪的。
“怎麽了？”李承恩問道，“有什麽不對嗎？”
“老大真是這麽說的？”鐵頭問道。
“當然是真的，”李承恩喝道，“我說過沒時間和你們廢話，有什麽屁就快放！”
鐵頭臉上怒氣一閃：“我們辛辛苦苦為老大打拚，他憑什麽放棄咱們？”
“誰說要放棄你們了？”李承恩問道。
“解散社團就是上繳社團所有財產，然後處決所有內門人員，隻有外門人員才能活下來。——老大沒和你說麽？”鐵頭大聲道。
“處決內門人員？”李承恩難以置信的問道。
“嘩啦”一聲，周圍的人全都舉起槍來對準李承恩。
“這麽說是老大叫你來殺我們的囉？”鐵頭喝道，“你想殺了這裏所有的人？”
“……”李承恩沒有想到是這種情況，一時間難以措辭。
“就憑你！”先前穿黑夾克的黑皮一拉槍栓走上前，“老子先崩了你再說！”
“等一下！”鐵頭說道，“我先問清楚，我不相信這是老大的命令，老大絕對不會放棄我們這幫兄弟。”
“對！對！”周圍的人高聲附和著。
“說，到底誰叫你來假傳命令的？還有，你把老大藏在哪兒了？”鐵頭惡狠狠的問道。他是一心希望刀狼還活著。
“用你的豬腦子想一想！”李承恩說道，“我要是知道解散社團是這個意思，還會眼巴巴讓你們用槍指著？——刀狼死前沒有交代清楚，他給了我一把金鑰匙，然後就那麽死了。”
“鑰匙呢？”鐵頭問道。
“被我弄丟了！”李承恩迴答，他曾經在醫院到處找鑰匙，卻沒有找到。
“你這是來消遣我們的？”黑皮再上前一步，把槍頂在李承恩的頭上喝道。
“等一下！”鐵頭喝道，“他知道金鑰匙的事情，應該是沒有說謊。”
“你是說老大真的……”黑皮一臉恐慌。
“大家不要誤會，”鐵頭打斷黑夾克，“如果老大真的要殺我們又怎麽會給他說金鑰匙的事情？還有，如果老大不在了，那誰來申請解散？——我看老大是想傳位。”
“傳位？”黑皮問道，斜著眼睛看向李承恩，“傳給他？他行麽？”
“他不行難道你行啊？”鐵頭白了他一眼，“各位兄弟，我始終相信老大不會放棄我們，我看老大他就是這個意思，你們有沒有問題？”
“我有問題！”一個聲音從眾人身後傳出來。眾人迴頭一看，卻是頭上纏著繃帶坐在一旁的梁子。
“我想問一下，”梁子坐著說道，“我是被你們老大用雙倍價錢買來的臨時內門身份，”說著從衣兜裏摸出一張金燦燦的卡片，手指一撥，卡片在他食指指尖上轉動起來，“現在還差15天到期，上頭的抹殺目標，是不是包括我在內？”
“那是當然。”鐵頭說，“隻要你的檔案還在，上頭就不會放過你。”
“那與其死的不明不白，我還不如拚一把，”梁子說道，“這個老大，我來當。”
“你？”鐵頭說道，“梁子，雖然你很厲害，但是想要過關恐怕……況且你還有傷。”
“等一下！”李承恩聽了半天都摸不著門道，“你們在說什麽讓位，什麽過關？”他眼睛朝人群一個個望去，隻見大家都用看白癡一樣的眼光看著他，心裏感到一股子窩火。
“原來你還不知道啊，”鐵頭說道，“那……還是我先來說明一下吧。”
經過鐵頭的說明李承恩了解到：原來“上頭”對於幫派、社團的老大位置管理得很嚴格，因為各幫派、社團的老大是有機會接觸有關“上頭”的一些事情和完成“上頭”下達的幫派任務，代替“上頭”管理幫派。因此就必須要對幫派、社團的老大進行嚴格的審核。主要是進行保密方麵的控製和能力上的篩選。而最重要的一個能力，就是賺錢。
幫派老大一死，“上頭”就會對幫派所有人員進行抹殺；幫派老大在的時候，可以由老大提出申請，以交出所有家當和抹殺所有內門人員為代價，解散社團，以避免泄密。由此可見幫派老大的重要性。
“上頭”定下規矩，隻有對“上頭”作出巨大貢獻的人才能出任幫派老大——貢獻也就是錢。而且必須取得其它幫派、社團的認可。試想，大家都在一個碗裏刨飯吃，有誰願意多出一個競爭對手來呢？而取得認可的途徑隻有一條——在“至尊擂台”上連續打敗各幫派挑選出來的對手，然後活下來。排除洪武，現在h市總共有十多個幫派，其中有實力的也就6、7個。也就是說，隻要可以在“至尊擂台”上連續贏下6、7場，那麽就有機會當上或者接任幫派老大。以王誌武前零組搏擊教練的身手，也是在“上頭”暗中放水的條件下才過關，可見“至尊擂台”的難度。
“我沒有興趣當什麽老大，”李承恩聽完鐵頭的敘述後說道，“但是我答應刀狼保住你們的命，——還有沒有其它方法？”
“難道我們會不想保命麽？”鐵頭說道，“你還不知道‘上頭’的能耐——我們沒有其它路可以走。”
地下室內一時沒有了聲音，大家都低下頭轉著各自的心思。
“唿——”半響之後，李承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說道：“如果我當上你們的老大，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什麽事情發生？”鐵頭不解地說道，“還能有什麽事情發生？大家就和以前一樣，賺錢，搶地盤，雖然大部分錢都要交上去，但是不妨礙我們吃香的喝辣的，還有嫖正點的。”
“我是說我。”李承恩說道。
“你？你當然享受大頭啊，到時候我們會把你當神仙一樣供奉起來。”鐵頭說。
“也就是說，我說什麽你們都會聽喏？”李承恩問。
“那是當然！”鐵頭說著環視一周，眾人紛紛點頭。
“如果我叫你們隻做正當生意，你們也會無條件服從？”李承恩再問。
“正當生意？”鐵頭遲疑了一會兒，“……行，隻要能賺到錢，每個月幫我們登記身份卡，總比現在就死掉強吧。——大家說對不對啊？”
“嗯！”“嗯！”大概是覺得這麽多人求著他當老大有點抹不開麵子，周圍的人支支吾吾的答應著，但是表達的意識是明確的——隻要可以保住命，一切都聽你的。
“好！”李承恩左右看看，然後大聲說道，“這個老大，我來當！”
聽到李承恩的話，周圍的人臉上表情不一，有的歡喜，有的懷疑，有的發呆。但是隻有一個人表現出不滿。
“我說你們——”梁子說道，“當我不存在嗎？”說完慢慢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盯住李承恩。
“梁子，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鐵頭走到梁子身前，“我知道，你在王誌武手下輸的很不服氣，但你要知道，‘至尊擂台’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以為我會拿自己的命鬧著玩？”梁子說道，“我也看過這家夥出場的dv，說實話，除了血腥的作秀，我看不出他有什麽比我強的地方。既然王誌武都可以通過那個什麽擂台，我也有信心可以通過。”
梁子的實力是這幫人有目共睹的，他的話一出口，不少人開始在心中權衡起來。
“就是啊！”黑皮越出人群道，“憑什麽就說他行而梁子不行？——梁子，我支持你。”
“哼！沒想到連送死都有人和我搶。”李承恩笑道，“我既然答應了盡力保住你們，便不能半途而廢。這樣吧，誰的機會大，試一試就知道。我們先來比一場，誰贏誰當老大。”
“正有此意！”梁子笑著說道，“比什麽？”
“梁子有傷，我提議比槍法，這樣才公平！”黑皮說道。他知道，梁子的槍法可是這群人當中當仁不讓的no.1。
“也好！”鐵頭說道，“公平比試，我們的命當然願意交給強者。而且‘至尊擂台’中也有手槍的對決的比試。”
“好！比一場。”周圍的人也紛紛表示讚同。
靶場上，30米的固定靶很快被準備好，梁子和李承恩並排站在靶場上，身前的桌台上放著兩支手槍，他們都選擇了92d式9毫米伯萊塔手槍。眾所周知，伯萊塔手槍的扳機比較緊一些，適合於高手使用。
李承恩和梁子對視一眼，同時抓起身前的手槍。
眾人隻見兩人雙手像變魔術似的翻飛，喀喇聲中，他們手中的手槍漸漸變成一堆零件，然後又被飛快的組裝成型。李承恩舉起槍來用眼睛和經驗仔細校對準星，而梁子則是空槍擊發一次，然後憑借感覺校對準星。幾乎同時，兩人裝上彈夾，“喀喇”一聲上了膛。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李承恩和梁子再次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讚賞。
“梁子加油！我看好你。”黑皮突然叫道。
“看來從人氣上是你占優啊，”李承恩笑嗬嗬地對梁子說道，“那麽我就不客氣了，先來喏。”
李承恩的自信是長久以來累積而成的，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能力，因為在警隊的時候，無論是三項全能、射擊還是自由搏擊，隻要有他李承恩參加，其他人再怎麽發揮，再怎麽努力，都隻有得第二名的機會。
隻見李承恩眼神突然變得淩厲，雙腳前後略分，後背微微弓起，兩手猛地抬起槍，兩條手臂就像精確的機械一樣，把手槍準確地送到了眼睛與槍靶之間，然後整個人就像一尊雕塑一般靜立。
“砰！”由於牆壁良好的吸聲效果，因此槍聲很幹脆。手槍強大的後坐力隻是讓李承恩的雙手微微一抖，李承恩看著自己的成績微微一笑——正中紅心。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發出“哦～”的聲音。
“不錯，看樣子經過了相當正規的訓練啊。”梁子看著靶心上的小孔說道，“但是對我來說，手槍可不是訓練場上的道具。”
隻見梁子漫不經心地單手抓起手槍，不緊不慢的抬起持槍的手臂，“砰～”！！他的手臂幾乎沒有停頓，就在抬起的過程中開了槍。——也是10環。
周圍的人又發出“哦～”的一聲。
李承恩看著梁子靶心上的洞，心中驚訝隻比周圍的人更勝。他知道，梁子僅僅是憑借手上的感覺開槍，這種移動中的射擊比靜止不動的射擊，難度大了不止十倍。
“哼！這樣的比試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梁子看著一臉驚訝的李承恩，冷笑著說道，“要不咱們來點難的。——黑皮，你幫我擺一下。”
黑皮應聲而出，從懷裏摸出一盒圖釘向槍靶走去走，看樣子他和梁子早就有過默契。
李承恩看見黑皮將10顆圖釘兩組，分別插在兩個移動靶的架子上，立即明白了梁子的意思：30米移動靶，隻是目標換成了小小的圖釘，而且移動靶的速度調到了最快，射擊時間隻有短短的幾秒鍾。
“每人5槍，這次輪到我先來了，好好看示範。”梁子說道。
靶子開始移動，梁子抬手就射，槍聲中，隻見靶架子上5支圖釘已經隻剩4支。他以一種固定的節奏開槍，每槍過後，靶架子上就會有一支圖釘被擊飛。
“砰！”最後一槍打過，梁子眉頭一皺。李承恩抬眼望去，隻見靶架子上最後一支圖釘微微一偏，轉了幾下卻沒有掉落下來，隨著移動的架子消失在靶場的一邊。
“該你了！”梁子把槍往台子上一丟說道。
看梁子的表情，似乎他對自己的表演並不滿意。李承恩有生以來第一次在比試中感覺到了壓力。
怎麽辦？李承恩心裏想著，難道就這麽認輸麽？決不！我李承恩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認輸”兩個字。他深唿吸幾次，雙手持槍垂在身前，與身體成30度夾角，作好抬手射擊的準備。
靶子開始移動，李承恩心中居然緊張起來，他抬起手臂，卻遲遲沒有開槍。
梁子看著李承恩緊張的樣子，一絲冷笑竄上了他的臉。
李承恩暗罵一聲該死，正要孤注一擲的開槍射擊，突然一絲明悟湧上心頭，他心中一動，高度集中注意力，雙眼緊緊的盯著移動中的5個圖釘。世界突然暗下去，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由於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原因，那圈發光的漣漪居然瞬間越過了30米的距離，超過了以往的極限。隨著漣漪扶過，李承恩感覺那些圖釘仿佛就在眼前慢慢移動，觸手可及。
——機會難得！！他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五聲槍響連在一起，中間沒有絲毫間隙。五顆彈殼接連不斷的落在李承恩身側，在地板上彈出悅耳的叮咚聲。
“五連擊！？”梁子滿臉驚愕的抬起頭，隻見李承恩的靶子上已經空空如也。
在周圍的人驚訝的目光中，李承恩深深的吐納了幾下，通過剛剛的經曆他有一個發現：當自己的注意力隻集中於某一點的時候，“靈魂出竅”的探查距離就可以增加許多，而且迴複正常狀態以後的疲累感也不會那麽強烈。自從第一次在至尊會所偶然發現這種能力以來，他已經前後有4次進入“靈魂出竅”狀態，每一次都給了他莫大的幫助。而這次是他第一次主動嚐試出竅成功，盡管仍然搞不清楚這種能力是怎麽迴事，但是如果能夠熟練的運用這種能力的話，他贏得“至尊擂台”的機會就會大上很多。
“你很厲害，我不如你！”梁子低頭說道，“我以前隻見過一個人可以用出這種槍法，沒想到今天又見到一個高手。”說著搖搖頭喪氣不已。
“梁子，不要喪氣，雖然你輸了，但這是好事情啊，”鐵頭說道，“我們活命的希望不是更大了嗎？”
周圍的人聽到鐵頭的話，紛紛點頭，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這我知道，”梁子說道，“魔獸王，你力量比我大，槍法也比我厲害，我輸得心服口服！好吧，在我超越你之前，這條命我就交給你了。”
李承恩知道自己這次的獲勝帶著幾分僥幸，這個梁子的槍法甚至比自己的教練還要好，要知道，他的槍法教練可是從特種部隊裏請來的高手。
“你也很厲害，我能贏你實在是僥幸，”李承恩說道，“你的命也不必交給我，我們大家一起努力活下去就好。”
“有了老大，我們當然有信心活下去，”鐵頭乘機說道，“來，大家拜一下我們的新老大，以後共同進退，不離不棄。”說完帶頭叩拜。
一群人一一上前叩拜，李承恩知道他們是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也不推托，一一領受，乘機數了一下刀狼剩餘的內門人數，連自己在內，正好70人。
“老大，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的接任儀式以後再辦。現在首要的事情是聯係‘上頭’，上交傳位和接任的申請，”鐵頭說道，“還請老大辛苦一下。”
“沒問題，你告訴我應該怎麽辦。”李承恩說道。
“你們就在這裏等著，我和老大去辦事情。”鐵頭對周圍的人說道。
“我也去。”梁子走上前來說。
“這就太好了，”鐵頭說道，“老大的安危重任，我一個人實在是扛不起來啊。”
李承恩微微一笑，看了看周圍幾十雙滿懷焦慮和期待的眼睛說道：“等我好消息。”說完，隨著鐵頭和梁子走出門去。
“……除了舞廳以外我們刀狼社團還有兩個豪華夜總會，一個h市第二大的地下拍賣場，一個拳擊俱樂部，40％的軍火市場和11％的白貨市場。”車上，鐵頭向李承恩介紹道，“現在我們的地下拍賣場和北邊的夜總會都被人砸了場子，他們5、6個社團都收到了上頭的抹殺令，都想把我們趕盡殺絕。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申請傳位，讓‘上頭’撤銷抹殺令。”
此後鐵頭又向李承恩講解了一些身分卡、幫派勢力、幫派關係等一些**常識性的東西。
“我們現在去哪裏？”李承恩問道。
“去‘天下酒吧’，那兒是我們和‘上頭’接頭的地方。”鐵頭說道。
在鐵頭和梁子的帶領下李承恩來到了‘天下酒吧’的門口。天下酒吧規模並不大，狹小的正門顯得有些破舊。
“怎麽沒有守衛？”李承恩驚異道。
“守衛都在裏麵，這是‘上頭’的產業，沒人敢在這裏鬧事。”鐵頭小聲的說道。
李承恩一身便裝，鐵頭和梁子換上了一身黑色西裝。3人都戴著墨鏡，邁步走進酒吧。
酒吧裏麵的裝修風格和至尊會所驚人的相似，那些晶瑩的玻璃瓶子和水晶杯子襯托著複古意味的座椅和門窗有一種不倫不類的氣氛，但考究的裝飾和點綴讓這種不倫不類的氣氛遠離了俗氣，倒有點反常的美感和吸引力。
酒吧裏現在隻有4、5個客人，老板在吧台裏懶洋洋的擦拭著手中的調酒杯。看到李承恩3人走進來，也不抬頭，自顧自的打著哈欠。
“老板，最好的酒。618塊的。”李承恩遵照鐵頭先前的提示，走上吧台小聲說道。
“漲價了！”老板說道。
“你看夠不夠，我要4瓶！”李承恩遞過去一疊鈔票，總共907塊。
老板點了一下數目，收起錢小聲說道。“上3樓，302房間。”說著打開吧台後的小門。
李承恩3人走進門裏，小門後麵一麵牆壁正緩緩的升起，牆壁後麵現出一條長長的走道，連接著一個寬敞的電梯間。3人走進走道，身後的牆壁又無聲的降下來。
兩個持槍的警衛站在電梯入口處，見3人進來，立即向李承恩身後打出一個停步的手勢。李承恩大步上前，鐵頭和梁子則停下來，背靠在正對電梯的牆上。
警衛上前來在李承恩身上仔細搜查了一遍，然後示意他可以進入電梯。
3樓上是隻有各幫派大佬才可以進入的地方，電梯門一開，卻是一條狹窄的過道，不到兩米的寬度剛好容下一個人通過。李承恩剛進入通道，刺耳的警報頓時響起，紅色的警報燈也立即閃爍起來。通道前頭立即湧出一隊持槍警衛，十多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李承恩。
“等一下，”李承恩舉起雙手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麽通不過檢查，但這裏麵一定有誤會。”話音剛落，通道一側的牆上射出一道強光，從頭到腳掃過他的全身。
“你身體裏嵌著12顆子彈，怎麽會還沒有死？”一個經過處理的女人聲音在過道上頭響起。李承恩抬頭一看，頭頂上有個監視器。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活著，”李承恩對著監視器說道，“可能閻王爺不喜歡我吧。”
“放他過來。”那個女人的聲音說道，警報停下，同時牆上射出的強光也消失了。
302房間門口，李承恩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隻見門裏是一間空空蕩蕩的屋子，對著門是一麵玻璃牆，牆上清晰的倒映著李承恩的樣子。玻璃牆前麵有一個突出的工作台，上麵放著一支麥克風，一台筆記本電腦和一個保險箱。
“你是來申請接任的？”剛才的女聲又在屋子裏響起，“到前麵來，通過麥克風說話。”
李承恩走到工作台前，對著麥克風說道：“不錯，刀狼的攤子我接收了，現在來和你們說一聲。”
“嗬嗬，”那個女人的笑聲傳了出來，“果然還是年輕人可愛一些，你是第一個敢在這裏放肆說話的人。”
“告訴我，”李承恩說道，“我要怎麽做你們才能放過我手下？”
“刀狼死之前沒和你交代清楚麽？”女聲道，“條件很簡單。第一，你要有足夠的幫派貢獻；第二，取得別的幫派認可。”
李承恩暗道一聲：“果然。”
“現在把你的身份卡拿出來，插入電腦旁邊的讀卡器。”女聲道。
“我沒有身份卡，我是外門人員。”李承恩說道。
“刀狼是死之前昏頭了嗎？居然找外門人員傳位。”女聲道，“那麽就還有一個條件——取得我們的信任。”
“我要怎麽做？”李承恩飛快地問道。
“完成我們的任務！”
“什麽任務？”
“用幫派金鑰匙打開保險箱查看。”
“……”李承恩一愣，“沒有鑰匙怎麽辦？”
“沒有鑰匙？那你什麽也做不了，就安安心心的等死吧。”女聲說完沒有了聲息。
看著小巧的保險箱，李承恩幾次都想用蠻力砸扁它，但想想‘上頭’種種嚴格的規定，最終沒有動手。
電梯門口，鐵頭和梁子迎上李承恩：“老大，怎麽樣？”
“出去再說。”李承恩說道。
“我和梁子去海濱路。”車上，李承恩說道，“我必須先找到刀狼留下的那把鑰匙，現在‘上頭’已經暫時解除抹殺令，我們有3天的時間。鐵頭，你迴去叫上30個人來幫忙。”
鐵頭答應了一聲，走出汽車，攔上一輛的士走了。
李承恩坐在駕駛位上，發動了汽車。
“梁子，你的槍法很好，以前是做什麽的？”李承恩一邊開車一邊問身旁的人。
“我也沒必要瞞你，我以前在部隊。”梁子說道。
“怪不得，以你的身手，恐怕不是一般的部隊吧？”李承恩問道。
“可以這麽說吧，我們的隊伍一般人不知道。”梁子說。
“保密級別的部隊我知道有兩個，”李承恩說，“一個是零組，另一個隻是聽說過，叫神遺什麽的。”
“哼！神遺之恩，一幫怪物組成的部隊嘛。”梁子說道。
“哦，對，就是這個名字，聽你的口氣，你以前是零組的咯？”李承恩開玩笑的問道，他可不認為隨便都可以碰到一個零組的人。
“……”梁子半天沒有說話。
“你真的是零組的人？”李承恩看著梁子的反應，難以置信的問道。
“……早就不是了，零組……哼狗屁不如！3年前我就離開了。”梁子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恨意。
“狗屁不如？！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零組狗屁不如的。”李承恩笑道，“兄弟啊，我一直以為自己夠自負的，今天見了你，我甘拜下風啊。”
“你等著瞧，”梁子恨恨的說道，“總有一天，我要讓零組的人一一敗在我的手上，我要他們為當初的決定後悔。”
李承恩轉頭看看梁子通紅的眼睛不再說話。他在心中默默的想著：原來和我一樣，也是個被開除的人。
久龍街，“與狼共舞”舞廳。
日正當頭，現在舞廳門口一個門衛都沒有，尖銳的刹車聲之後，一輛福特翼虎車停在了舞廳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棕色皮衣的人，他也剔著光頭，頗有幾分刀郎的風範，下車後一刻不停的跑進舞廳大門。大門內居然有5、6個手持武器的服務生在戒備著，來人向幾個服務生招招手示意。
“鐵頭大哥迴來了，我馬上去通報。”一個服務生道。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鐵頭一邊迴答一邊飛快地往地下室走去。
剛一走進地下室門口，突然聽見“嘩啦”一聲，地下室裏幾十個人同時舉起槍對準了鐵頭。
那些持槍的人愣了愣，待看清楚來人的麵目之後，一群人馬上蜂擁上來，密密麻麻的圍在門口，七嘴八舌的問著問題，場麵有些亂糟糟的。
“鐵頭大哥迴來了，怎麽樣……”
“老大呢？見到老大了嗎？”
“沒有，沒有見到老大。隻見到了老大的車。”鐵頭順口氣之後說道，“我趕到的時候條子正在拖車，車已經不成樣子了，我打聽過了，裏麵沒人——老大不在。”
“那曬魚場那邊呢？”一個人問道。
“我也看過了，死了十多個，都是龍虎門的人。”鐵頭說。
“這麽說老大沒死？”一群人議論紛紛，“那道上為什麽放出風聲要抹掉咱們刀狼？說上頭已經下了抹殺令。”
“怕他鳥，我們一起出去找老大，誰敢找麻煩咱就打他娘的。”一人說道。
“好漢敵不過人多，要是上麵真的要收迴我們的內門身份證，那我門就是其它幫派眼中的肥肉啊。”另一個人說道。“到時候誰都會想要咱們的命。”
眾人吵吵嚷嚷正沒有主見的時候，突然一個服務生進來通報：‘魔獸王’迴來了。”
“魔獸王！”眾人似乎看到了希望，全都湧向門口。
“等一等，老大呢？沒有一起嗎？”鐵頭問道。
服務生搖搖頭。
眾人臉上立即滿是失望。
“不要著急，”鐵頭說道，“‘魔獸王’是跟著老大去的，他迴來了，那麽就一定會有老大的消息。”
“刀狼死了！”鐵頭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人們驚慌的眼神中，李承恩走進了地下室。
“你說什麽？”在一群人的驚唿聲中，一個大個子猛地竄上前來，一把抓住李承恩的衣領，大聲問道。大個子足有1米9以上的個頭，全身肌肉隆起，顯得威猛有力。
“嘭～”李承恩一揚手，大個子就像一捆稻草一般飛出4、5米遠，摔在地下室的水泥地板上半天爬不起來。
“刀狼死了！我答應他保住你們的命，要想活命的就乖乖聽話。”李承恩喝道。
“你力氣是很大，但是在我黑皮眼裏你就算個鳥。”一個穿黑色夾克的人走出人群，歪著頭對李承恩說道，“憑什麽要我們聽你的？”
“這是刀狼臨死時的托付，我已經答應他了。”李承恩說道。
“你說我們就信啊，你覺得我們像小孩子嗎？”黑皮說道。
“對啊，憑什麽信你？”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那要怎麽樣你們才信？我沒時間和你們磨蹭。”李承恩說道。
“魔獸王，不是我們不相信你，”這時候鐵頭走過來說道，“要是老大真的死了，我們大家都活不成，我也想相信你啊，不如你先說說，你要怎麽樣保住我們的命？”
鐵頭說出了大家的心裏話，因此所有人都靜下來聽“魔獸王”的迴答。
“刀狼要我解散社團。”李承恩說道。
“解散社團？”鐵頭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
李承恩左右一看，隻見大家的表情都變得怪怪的。
“怎麽了？”李承恩問道，“有什麽不對嗎？”
“老大真是這麽說的？”鐵頭問道。
“當然是真的，”李承恩喝道，“我說過沒時間和你們廢話，有什麽屁就快放！”
鐵頭臉上怒氣一閃：“我們辛辛苦苦為老大打拚，他憑什麽放棄咱們？”
“誰說要放棄你們了？”李承恩問道。
“解散社團就是上繳社團所有財產，然後處決所有內門人員，隻有外門人員才能活下來。——老大沒和你說麽？”鐵頭大聲道。
“處決內門人員？”李承恩難以置信的問道。
“嘩啦”一聲，周圍的人全都舉起槍來對準李承恩。
“這麽說是老大叫你來殺我們的囉？”鐵頭喝道，“你想殺了這裏所有的人？”
“……”李承恩沒有想到是這種情況，一時間難以措辭。
“就憑你！”先前穿黑夾克的黑皮一拉槍栓走上前，“老子先崩了你再說！”
“等一下！”鐵頭說道，“我先問清楚，我不相信這是老大的命令，老大絕對不會放棄我們這幫兄弟。”
“對！對！”周圍的人高聲附和著。
“說，到底誰叫你來假傳命令的？還有，你把老大藏在哪兒了？”鐵頭惡狠狠的問道。他是一心希望刀狼還活著。
“用你的豬腦子想一想！”李承恩說道，“我要是知道解散社團是這個意思，還會眼巴巴讓你們用槍指著？——刀狼死前沒有交代清楚，他給了我一把金鑰匙，然後就那麽死了。”
“鑰匙呢？”鐵頭問道。
“被我弄丟了！”李承恩迴答，他曾經在醫院到處找鑰匙，卻沒有找到。
“你這是來消遣我們的？”黑皮再上前一步，把槍頂在李承恩的頭上喝道。
“等一下！”鐵頭喝道，“他知道金鑰匙的事情，應該是沒有說謊。”
“你是說老大真的……”黑皮一臉恐慌。
“大家不要誤會，”鐵頭打斷黑夾克，“如果老大真的要殺我們又怎麽會給他說金鑰匙的事情？還有，如果老大不在了，那誰來申請解散？——我看老大是想傳位。”
“傳位？”黑皮問道，斜著眼睛看向李承恩，“傳給他？他行麽？”
“他不行難道你行啊？”鐵頭白了他一眼，“各位兄弟，我始終相信老大不會放棄我們，我看老大他就是這個意思，你們有沒有問題？”
“我有問題！”一個聲音從眾人身後傳出來。眾人迴頭一看，卻是頭上纏著繃帶坐在一旁的梁子。
“我想問一下，”梁子坐著說道，“我是被你們老大用雙倍價錢買來的臨時內門身份，”說著從衣兜裏摸出一張金燦燦的卡片，手指一撥，卡片在他食指指尖上轉動起來，“現在還差15天到期，上頭的抹殺目標，是不是包括我在內？”
“那是當然。”鐵頭說，“隻要你的檔案還在，上頭就不會放過你。”
“那與其死的不明不白，我還不如拚一把，”梁子說道，“這個老大，我來當。”
“你？”鐵頭說道，“梁子，雖然你很厲害，但是想要過關恐怕……況且你還有傷。”
“等一下！”李承恩聽了半天都摸不著門道，“你們在說什麽讓位，什麽過關？”他眼睛朝人群一個個望去，隻見大家都用看白癡一樣的眼光看著他，心裏感到一股子窩火。
“原來你還不知道啊，”鐵頭說道，“那……還是我先來說明一下吧。”
經過鐵頭的說明李承恩了解到：原來“上頭”對於幫派、社團的老大位置管理得很嚴格，因為各幫派、社團的老大是有機會接觸有關“上頭”的一些事情和完成“上頭”下達的幫派任務，代替“上頭”管理幫派。因此就必須要對幫派、社團的老大進行嚴格的審核。主要是進行保密方麵的控製和能力上的篩選。而最重要的一個能力，就是賺錢。
幫派老大一死，“上頭”就會對幫派所有人員進行抹殺；幫派老大在的時候，可以由老大提出申請，以交出所有家當和抹殺所有內門人員為代價，解散社團，以避免泄密。由此可見幫派老大的重要性。
“上頭”定下規矩，隻有對“上頭”作出巨大貢獻的人才能出任幫派老大——貢獻也就是錢。而且必須取得其它幫派、社團的認可。試想，大家都在一個碗裏刨飯吃，有誰願意多出一個競爭對手來呢？而取得認可的途徑隻有一條——在“至尊擂台”上連續打敗各幫派挑選出來的對手，然後活下來。排除洪武，現在h市總共有十多個幫派，其中有實力的也就6、7個。也就是說，隻要可以在“至尊擂台”上連續贏下6、7場，那麽就有機會當上或者接任幫派老大。以王誌武前零組搏擊教練的身手，也是在“上頭”暗中放水的條件下才過關，可見“至尊擂台”的難度。
“我沒有興趣當什麽老大，”李承恩聽完鐵頭的敘述後說道，“但是我答應刀狼保住你們的命，——還有沒有其它方法？”
“難道我們會不想保命麽？”鐵頭說道，“你還不知道‘上頭’的能耐——我們沒有其它路可以走。”
地下室內一時沒有了聲音，大家都低下頭轉著各自的心思。
“唿——”半響之後，李承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然後說道：“如果我當上你們的老大，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什麽事情發生？”鐵頭不解地說道，“還能有什麽事情發生？大家就和以前一樣，賺錢，搶地盤，雖然大部分錢都要交上去，但是不妨礙我們吃香的喝辣的，還有嫖正點的。”
“我是說我。”李承恩說道。
“你？你當然享受大頭啊，到時候我們會把你當神仙一樣供奉起來。”鐵頭說。
“也就是說，我說什麽你們都會聽喏？”李承恩問。
“那是當然！”鐵頭說著環視一周，眾人紛紛點頭。
“如果我叫你們隻做正當生意，你們也會無條件服從？”李承恩再問。
“正當生意？”鐵頭遲疑了一會兒，“……行，隻要能賺到錢，每個月幫我們登記身份卡，總比現在就死掉強吧。——大家說對不對啊？”
“嗯！”“嗯！”大概是覺得這麽多人求著他當老大有點抹不開麵子，周圍的人支支吾吾的答應著，但是表達的意識是明確的——隻要可以保住命，一切都聽你的。
“好！”李承恩左右看看，然後大聲說道，“這個老大，我來當！”
聽到李承恩的話，周圍的人臉上表情不一，有的歡喜，有的懷疑，有的發呆。但是隻有一個人表現出不滿。
“我說你們——”梁子說道，“當我不存在嗎？”說完慢慢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盯住李承恩。
“梁子，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鐵頭走到梁子身前，“我知道，你在王誌武手下輸的很不服氣，但你要知道，‘至尊擂台’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以為我會拿自己的命鬧著玩？”梁子說道，“我也看過這家夥出場的dv，說實話，除了血腥的作秀，我看不出他有什麽比我強的地方。既然王誌武都可以通過那個什麽擂台，我也有信心可以通過。”
梁子的實力是這幫人有目共睹的，他的話一出口，不少人開始在心中權衡起來。
“就是啊！”黑皮越出人群道，“憑什麽就說他行而梁子不行？——梁子，我支持你。”
“哼！沒想到連送死都有人和我搶。”李承恩笑道，“我既然答應了盡力保住你們，便不能半途而廢。這樣吧，誰的機會大，試一試就知道。我們先來比一場，誰贏誰當老大。”
“正有此意！”梁子笑著說道，“比什麽？”
“梁子有傷，我提議比槍法，這樣才公平！”黑皮說道。他知道，梁子的槍法可是這群人當中當仁不讓的no.1。
“也好！”鐵頭說道，“公平比試，我們的命當然願意交給強者。而且‘至尊擂台’中也有手槍的對決的比試。”
“好！比一場。”周圍的人也紛紛表示讚同。
靶場上，30米的固定靶很快被準備好，梁子和李承恩並排站在靶場上，身前的桌台上放著兩支手槍，他們都選擇了92d式9毫米伯萊塔手槍。眾所周知，伯萊塔手槍的扳機比較緊一些，適合於高手使用。
李承恩和梁子對視一眼，同時抓起身前的手槍。
眾人隻見兩人雙手像變魔術似的翻飛，喀喇聲中，他們手中的手槍漸漸變成一堆零件，然後又被飛快的組裝成型。李承恩舉起槍來用眼睛和經驗仔細校對準星，而梁子則是空槍擊發一次，然後憑借感覺校對準星。幾乎同時，兩人裝上彈夾，“喀喇”一聲上了膛。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李承恩和梁子再次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讚賞。
“梁子加油！我看好你。”黑皮突然叫道。
“看來從人氣上是你占優啊，”李承恩笑嗬嗬地對梁子說道，“那麽我就不客氣了，先來喏。”
李承恩的自信是長久以來累積而成的，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能力，因為在警隊的時候，無論是三項全能、射擊還是自由搏擊，隻要有他李承恩參加，其他人再怎麽發揮，再怎麽努力，都隻有得第二名的機會。
隻見李承恩眼神突然變得淩厲，雙腳前後略分，後背微微弓起，兩手猛地抬起槍，兩條手臂就像精確的機械一樣，把手槍準確地送到了眼睛與槍靶之間，然後整個人就像一尊雕塑一般靜立。
“砰！”由於牆壁良好的吸聲效果，因此槍聲很幹脆。手槍強大的後坐力隻是讓李承恩的雙手微微一抖，李承恩看著自己的成績微微一笑——正中紅心。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的發出“哦～”的聲音。
“不錯，看樣子經過了相當正規的訓練啊。”梁子看著靶心上的小孔說道，“但是對我來說，手槍可不是訓練場上的道具。”
隻見梁子漫不經心地單手抓起手槍，不緊不慢的抬起持槍的手臂，“砰～”！！他的手臂幾乎沒有停頓，就在抬起的過程中開了槍。——也是10環。
周圍的人又發出“哦～”的一聲。
李承恩看著梁子靶心上的洞，心中驚訝隻比周圍的人更勝。他知道，梁子僅僅是憑借手上的感覺開槍，這種移動中的射擊比靜止不動的射擊，難度大了不止十倍。
“哼！這樣的比試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梁子看著一臉驚訝的李承恩，冷笑著說道，“要不咱們來點難的。——黑皮，你幫我擺一下。”
黑皮應聲而出，從懷裏摸出一盒圖釘向槍靶走去走，看樣子他和梁子早就有過默契。
李承恩看見黑皮將10顆圖釘兩組，分別插在兩個移動靶的架子上，立即明白了梁子的意思：30米移動靶，隻是目標換成了小小的圖釘，而且移動靶的速度調到了最快，射擊時間隻有短短的幾秒鍾。
“每人5槍，這次輪到我先來了，好好看示範。”梁子說道。
靶子開始移動，梁子抬手就射，槍聲中，隻見靶架子上5支圖釘已經隻剩4支。他以一種固定的節奏開槍，每槍過後，靶架子上就會有一支圖釘被擊飛。
“砰！”最後一槍打過，梁子眉頭一皺。李承恩抬眼望去，隻見靶架子上最後一支圖釘微微一偏，轉了幾下卻沒有掉落下來，隨著移動的架子消失在靶場的一邊。
“該你了！”梁子把槍往台子上一丟說道。
看梁子的表情，似乎他對自己的表演並不滿意。李承恩有生以來第一次在比試中感覺到了壓力。
怎麽辦？李承恩心裏想著，難道就這麽認輸麽？決不！我李承恩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認輸”兩個字。他深唿吸幾次，雙手持槍垂在身前，與身體成30度夾角，作好抬手射擊的準備。
靶子開始移動，李承恩心中居然緊張起來，他抬起手臂，卻遲遲沒有開槍。
梁子看著李承恩緊張的樣子，一絲冷笑竄上了他的臉。
李承恩暗罵一聲該死，正要孤注一擲的開槍射擊，突然一絲明悟湧上心頭，他心中一動，高度集中注意力，雙眼緊緊的盯著移動中的5個圖釘。世界突然暗下去，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由於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原因，那圈發光的漣漪居然瞬間越過了30米的距離，超過了以往的極限。隨著漣漪扶過，李承恩感覺那些圖釘仿佛就在眼前慢慢移動，觸手可及。
——機會難得！！他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五聲槍響連在一起，中間沒有絲毫間隙。五顆彈殼接連不斷的落在李承恩身側，在地板上彈出悅耳的叮咚聲。
“五連擊！？”梁子滿臉驚愕的抬起頭，隻見李承恩的靶子上已經空空如也。
在周圍的人驚訝的目光中，李承恩深深的吐納了幾下，通過剛剛的經曆他有一個發現：當自己的注意力隻集中於某一點的時候，“靈魂出竅”的探查距離就可以增加許多，而且迴複正常狀態以後的疲累感也不會那麽強烈。自從第一次在至尊會所偶然發現這種能力以來，他已經前後有4次進入“靈魂出竅”狀態，每一次都給了他莫大的幫助。而這次是他第一次主動嚐試出竅成功，盡管仍然搞不清楚這種能力是怎麽迴事，但是如果能夠熟練的運用這種能力的話，他贏得“至尊擂台”的機會就會大上很多。
“你很厲害，我不如你！”梁子低頭說道，“我以前隻見過一個人可以用出這種槍法，沒想到今天又見到一個高手。”說著搖搖頭喪氣不已。
“梁子，不要喪氣，雖然你輸了，但這是好事情啊，”鐵頭說道，“我們活命的希望不是更大了嗎？”
周圍的人聽到鐵頭的話，紛紛點頭，臉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這我知道，”梁子說道，“魔獸王，你力量比我大，槍法也比我厲害，我輸得心服口服！好吧，在我超越你之前，這條命我就交給你了。”
李承恩知道自己這次的獲勝帶著幾分僥幸，這個梁子的槍法甚至比自己的教練還要好，要知道，他的槍法教練可是從特種部隊裏請來的高手。
“你也很厲害，我能贏你實在是僥幸，”李承恩說道，“你的命也不必交給我，我們大家一起努力活下去就好。”
“有了老大，我們當然有信心活下去，”鐵頭乘機說道，“來，大家拜一下我們的新老大，以後共同進退，不離不棄。”說完帶頭叩拜。
一群人一一上前叩拜，李承恩知道他們是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也不推托，一一領受，乘機數了一下刀狼剩餘的內門人數，連自己在內，正好70人。
“老大，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的接任儀式以後再辦。現在首要的事情是聯係‘上頭’，上交傳位和接任的申請，”鐵頭說道，“還請老大辛苦一下。”
“沒問題，你告訴我應該怎麽辦。”李承恩說道。
“你們就在這裏等著，我和老大去辦事情。”鐵頭對周圍的人說道。
“我也去。”梁子走上前來說。
“這就太好了，”鐵頭說道，“老大的安危重任，我一個人實在是扛不起來啊。”
李承恩微微一笑，看了看周圍幾十雙滿懷焦慮和期待的眼睛說道：“等我好消息。”說完，隨著鐵頭和梁子走出門去。
“……除了舞廳以外我們刀狼社團還有兩個豪華夜總會，一個h市第二大的地下拍賣場，一個拳擊俱樂部，40％的軍火市場和11％的白貨市場。”車上，鐵頭向李承恩介紹道，“現在我們的地下拍賣場和北邊的夜總會都被人砸了場子，他們5、6個社團都收到了上頭的抹殺令，都想把我們趕盡殺絕。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申請傳位，讓‘上頭’撤銷抹殺令。”
此後鐵頭又向李承恩講解了一些身分卡、幫派勢力、幫派關係等一些**常識性的東西。
“我們現在去哪裏？”李承恩問道。
“去‘天下酒吧’，那兒是我們和‘上頭’接頭的地方。”鐵頭說道。
在鐵頭和梁子的帶領下李承恩來到了‘天下酒吧’的門口。天下酒吧規模並不大，狹小的正門顯得有些破舊。
“怎麽沒有守衛？”李承恩驚異道。
“守衛都在裏麵，這是‘上頭’的產業，沒人敢在這裏鬧事。”鐵頭小聲的說道。
李承恩一身便裝，鐵頭和梁子換上了一身黑色西裝。3人都戴著墨鏡，邁步走進酒吧。
酒吧裏麵的裝修風格和至尊會所驚人的相似，那些晶瑩的玻璃瓶子和水晶杯子襯托著複古意味的座椅和門窗有一種不倫不類的氣氛，但考究的裝飾和點綴讓這種不倫不類的氣氛遠離了俗氣，倒有點反常的美感和吸引力。
酒吧裏現在隻有4、5個客人，老板在吧台裏懶洋洋的擦拭著手中的調酒杯。看到李承恩3人走進來，也不抬頭，自顧自的打著哈欠。
“老板，最好的酒。618塊的。”李承恩遵照鐵頭先前的提示，走上吧台小聲說道。
“漲價了！”老板說道。
“你看夠不夠，我要4瓶！”李承恩遞過去一疊鈔票，總共907塊。
老板點了一下數目，收起錢小聲說道。“上3樓，302房間。”說著打開吧台後的小門。
李承恩3人走進門裏，小門後麵一麵牆壁正緩緩的升起，牆壁後麵現出一條長長的走道，連接著一個寬敞的電梯間。3人走進走道，身後的牆壁又無聲的降下來。
兩個持槍的警衛站在電梯入口處，見3人進來，立即向李承恩身後打出一個停步的手勢。李承恩大步上前，鐵頭和梁子則停下來，背靠在正對電梯的牆上。
警衛上前來在李承恩身上仔細搜查了一遍，然後示意他可以進入電梯。
3樓上是隻有各幫派大佬才可以進入的地方，電梯門一開，卻是一條狹窄的過道，不到兩米的寬度剛好容下一個人通過。李承恩剛進入通道，刺耳的警報頓時響起，紅色的警報燈也立即閃爍起來。通道前頭立即湧出一隊持槍警衛，十多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李承恩。
“等一下，”李承恩舉起雙手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麽通不過檢查，但這裏麵一定有誤會。”話音剛落，通道一側的牆上射出一道強光，從頭到腳掃過他的全身。
“你身體裏嵌著12顆子彈，怎麽會還沒有死？”一個經過處理的女人聲音在過道上頭響起。李承恩抬頭一看，頭頂上有個監視器。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活著，”李承恩對著監視器說道，“可能閻王爺不喜歡我吧。”
“放他過來。”那個女人的聲音說道，警報停下，同時牆上射出的強光也消失了。
302房間門口，李承恩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隻見門裏是一間空空蕩蕩的屋子，對著門是一麵玻璃牆，牆上清晰的倒映著李承恩的樣子。玻璃牆前麵有一個突出的工作台，上麵放著一支麥克風，一台筆記本電腦和一個保險箱。
“你是來申請接任的？”剛才的女聲又在屋子裏響起，“到前麵來，通過麥克風說話。”
李承恩走到工作台前，對著麥克風說道：“不錯，刀狼的攤子我接收了，現在來和你們說一聲。”
“嗬嗬，”那個女人的笑聲傳了出來，“果然還是年輕人可愛一些，你是第一個敢在這裏放肆說話的人。”
“告訴我，”李承恩說道，“我要怎麽做你們才能放過我手下？”
“刀狼死之前沒和你交代清楚麽？”女聲道，“條件很簡單。第一，你要有足夠的幫派貢獻；第二，取得別的幫派認可。”
李承恩暗道一聲：“果然。”
“現在把你的身份卡拿出來，插入電腦旁邊的讀卡器。”女聲道。
“我沒有身份卡，我是外門人員。”李承恩說道。
“刀狼是死之前昏頭了嗎？居然找外門人員傳位。”女聲道，“那麽就還有一個條件——取得我們的信任。”
“我要怎麽做？”李承恩飛快地問道。
“完成我們的任務！”
“什麽任務？”
“用幫派金鑰匙打開保險箱查看。”
“……”李承恩一愣，“沒有鑰匙怎麽辦？”
“沒有鑰匙？那你什麽也做不了，就安安心心的等死吧。”女聲說完沒有了聲息。
看著小巧的保險箱，李承恩幾次都想用蠻力砸扁它，但想想‘上頭’種種嚴格的規定，最終沒有動手。
電梯門口，鐵頭和梁子迎上李承恩：“老大，怎麽樣？”
“出去再說。”李承恩說道。
“我和梁子去海濱路。”車上，李承恩說道，“我必須先找到刀狼留下的那把鑰匙，現在‘上頭’已經暫時解除抹殺令，我們有3天的時間。鐵頭，你迴去叫上30個人來幫忙。”
鐵頭答應了一聲，走出汽車，攔上一輛的士走了。
李承恩坐在駕駛位上，發動了汽車。
“梁子，你的槍法很好，以前是做什麽的？”李承恩一邊開車一邊問身旁的人。
“我也沒必要瞞你，我以前在部隊。”梁子說道。
“怪不得，以你的身手，恐怕不是一般的部隊吧？”李承恩問道。
“可以這麽說吧，我們的隊伍一般人不知道。”梁子說。
“保密級別的部隊我知道有兩個，”李承恩說，“一個是零組，另一個隻是聽說過，叫神遺什麽的。”
“哼！神遺之恩，一幫怪物組成的部隊嘛。”梁子說道。
“哦，對，就是這個名字，聽你的口氣，你以前是零組的咯？”李承恩開玩笑的問道，他可不認為隨便都可以碰到一個零組的人。
“……”梁子半天沒有說話。
“你真的是零組的人？”李承恩看著梁子的反應，難以置信的問道。
“……早就不是了，零組……哼狗屁不如！3年前我就離開了。”梁子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恨意。
“狗屁不如？！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零組狗屁不如的。”李承恩笑道，“兄弟啊，我一直以為自己夠自負的，今天見了你，我甘拜下風啊。”
“你等著瞧，”梁子恨恨的說道，“總有一天，我要讓零組的人一一敗在我的手上，我要他們為當初的決定後悔。”
李承恩轉頭看看梁子通紅的眼睛不再說話。他在心中默默的想著：原來和我一樣，也是個被開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