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恩沒有迴“與狼共舞”休息室,找了間豪華賓館住了下來,這間酒店以前是刀狼的產業,現在他就是老板。他不想見小艾和軒雅兩個人,當然不是什麽負責任之類的問題,隻是他對於阿顏的離開仍然不能釋懷罷了。


    賓館內的健身房裏傳來“砰砰砰砰”的巨大響聲,寬大的健身房裏隻有李承恩一個人,他不斷地揮拳打擊橡膠拳靶,每打一拳都發出巨響,仿佛地板都在顫抖一樣。拳靶下手臂一般粗細的鋼架被打得變了形,旁邊的電子測力器中的數字不斷閃動,但是沒有一個準確的,因為李承恩的打擊力量早就超過了測力器的測量上限。


    站在健身房門口的梁子看著老大咬緊牙關沒命的發泄,搖搖頭長長的歎了口氣。心中不住的盤旋著一個問題:今天勸老大放棄阿顏,是不是做錯了。


    李承恩一邊打拳發泄,一邊努力保持一種什麽都不想的狀態。剛開始的時候腦海中還不時地浮現出鮮血、內髒、屍體……或者浮現出阿顏的音容笑貌,但是漸漸地,他的腦中就隻剩下揮拳的意念和“砰砰”的震動聲。


    他把那個拳靶看成是自己一切不愉快的源頭,隻想一拳把它打個稀巴爛,但是橡膠的韌性加上緩衝保護,讓李承恩很難實現願望。


    突然間,他在揮出一拳的時候感覺自己的拳頭一下漲大了,就和今天在擂台上打死泰山的時候的感覺一樣。還沒有來得及吃驚,隻聽“轟”的一聲巨響,橡膠拳靶在他一拳之下炸成了碎片,拳靶裏麵的零件和緩衝彈簧像子彈一般激射而出,撞在周圍的牆壁和地板上叮當作響。


    這一拳打出,李承恩覺得自己就像跑了個5000m再熬了個通宵一樣,全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站在原地唿哧唿哧地喘氣。“原來是這樣!這就是泰山的死因!”李承恩想到,“我竟然還有這種能力!”


    “老大!怎麽了?你沒事吧?”梁子跑過來,看著散成碎片的拳靶吃了一驚。“這是怎麽了?爆炸了?”


    李承恩伸出手示意梁子不要說話,仔細地思索著剛才那種玄妙的感覺。剛剛最後那一拳的時候仿佛進入了某種狀態,自己什麽也不想,隻想著出拳,把前麵的阻礙都打個稀爛,想用最爆力的手段讓它散成碎片。剛剛出拳的時候,自己腦海中仿佛已經看到了拳靶爆炸時候的景象,一拳打出去之後,這種景象果然發生了。


    還有今天擂台上也是一樣,自己預先想到泰山的胸膛會被自己打碎,雖然出拳沒有力氣,但是自己預先想到的結果還是發生了。難道自己想一想都能有這麽大的威力?


    這兩次出拳的時候都感覺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充塞在自己的拳頭上,仿佛拳頭被漲大一樣,出拳之後這股力量消失,而自己變得疲累,除了身體,精神上也很疲累。一定是這股力量的原因,但這股力量是怎麽來的?


    “我剛剛這一拳有點問題。梁子,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麽異常?”李承恩問道。


    “一直都很異常!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有你這種力量。”梁子說道,“剛剛我正在打電話,想叫鐵頭過來勸勸你,誰知道信號突然中斷,然後房間裏的燈也暗了一下,接著就見拳靶爆炸了。”


    “信號中斷?燈?”李承恩抬起頭來看看天花板上的燈。


    “以我的判斷應該是出現了強烈的電磁脈衝,”梁子說道,“估計是電子測力器上的電路出了問題,所以才爆炸了。——不過,這種簡單的電路怎麽會……?”


    “電磁波?”李承恩突然想到,自己的“靈魂出竅”很可能是一種電磁波,難道這是“靈魂出竅”用在拳頭上的效果?


    “靈魂出竅”李承恩已經比較熟悉了,運用的時候隻要排開雜念,一心想著要看或者要聽的事務就行了。排開雜念!想到這裏,李承恩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假設。這個假設是不是問題的答案,這就需要自己來證明了。


    “梁子,你叫人給我再裝兩個拳靶,快!”李承恩吩咐道。


    “好的。”梁子說完撥通了電話。


    一個小時之後,兩台新的拳靶已經裝好,李承恩也乘著安裝拳靶的機會好好休息了一下。看著工人們裝好拳靶,李承恩打斷他們想調試測力器的打算,說道:“好了,我隻要拳靶,不需要其它的。”


    “梁子,你幫我看著,注意手機信號和周圍的燈,但是等下看到的一切,你要幫我保密。”工人走後,李承恩站在拳靶前對梁子說道。


    “你放心吧老大。”


    “嘶~唿~”李承恩深唿吸一口,慢慢排除雜念。


    梁子用手機撥通一個信息台,隻聽手機信號漸漸被幹擾,開始出現雜音。突然信號中斷,同時房間裏的燈光也暗了下來。梁子還沒有來得及吃驚,隻聽“轟”地一聲巨響,仿佛整個樓層都抖動了一下,隻見李承恩一拳打在拳靶上,碎片紛飛,拳靶再次炸裂開來。


    “這……”梁子眼睜嘴張,“這還是人嗎!?”


    李承恩動作不停,這次卻是輕飄飄地一拳打在另一個拳靶上,隻聽“嘭”的一聲悶響,隻震得人胸口發悶。拳靶上雖然不是碎片四散,但是當李承恩收迴拳頭的時候,拳靶就像散了架的積木,橡膠外套、海麵內襯、緩衝彈簧、鋼片……零件的碎片一件件掉下來,散落了一地,就連柔韌的橡膠都裂成了碎屑。


    李承恩搖晃著靠在一旁的跑步機上,張著嘴不住的喘息。


    而梁子同樣張著嘴,卻連唿吸都忘記了。


    x市,玉葉礦產秘密基地裏。


    李蓉飛快地走進諸葛老師的研究室。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快把一代樣本室打開,我要見‘她’!”


    “‘她’?”諸葛老師停下手中的研究,抬起頭來問道:“什麽事情這麽重要?非見‘她’不可?”


    “h市出現了僵屍,能力很奇怪,我擔心這是天子集團新研究出來的東西,我想問問‘她’。”李蓉說道,“還有,我想問問‘她’對天子集團的態度。”


    “好吧,但是我不陪你哦。”諸葛老師說道,“你知道,因為以前我做的事情,‘她’一直對我有意見,再說,在‘她’麵前我很不自在,我已經好久沒有去見她了。”


    “不會的!”李蓉說道,“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她’早就不生氣了,我三年前見‘她’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好多了,應該已經原諒了你。一起去吧,畢竟我們是後輩。”


    諸葛老師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實驗室的底層,經過一係列的消毒室,全身消毒去輻射之後,諸葛老師李蓉來到了一代樣本室門口。按下密碼,通過指紋和虹膜驗證,兩人走進了進去。


    眼前的豁然開朗,和外麵截然不同,這是是一個寬闊的空間,裏麵種滿了花草樹木,有山有水,布置得仿佛生態園一般。地上是泥土和石板路,高高的天花板上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光點,仔細一看的話會發現,這些光點都是一些發光的小孔。


    “這些就是新改裝的仿日月照明係統?”走在林間的石板路上,李蓉看著天花板上的光點問道。


    “是的,這套係統完全消除了電磁輻射,而且周圍的仿生態磁場也重新編輯過,從‘她’的反映來看,這套係統已經基本上可以模擬出古代的自然環境。”諸葛老師說道。


    “那‘她’的腦電波有沒有繼續衰弱?”


    “兩年前已經穩定下來了。‘她’現在已經改進了以前的心法,通過冥想可以繼續修煉,現在已經可以隨意使用‘傳音入秘’和我們的人交流。關閉了腦波輔助係統以後,這裏就很少有外來電波幹擾,‘她’的恢複進度就更快了。”諸葛老師說道。“根據‘她’自己的估計,再有兩三年,就可以恢複到以前的狀態——當然,隻是腦電波和頭部神經反射。”


    “那屍毒呢?有沒有繼續反撲?”李蓉問道。


    “反撲是一定的,”諸葛老師說道,“但是經過了一千多年,屍毒已經十分虛弱,現在被她用全部功力壓住,屍毒的接收和反饋係統收不到任何信息,應該沒有問題。”


    “你是說她的腦波能量已經大過了屍毒的電波能量?”李蓉驚訝地問道。


    “是的,兩年前‘她’就已經不需要我們的電波幹擾係統了。”


    說話間,兩人轉過樹林,已經來到了空間中央。眼前是一個花草環繞的圓台。圓台上是個真人大小的白玉雕像,看得出這是一個古裝女子,身段姣好,懷中抱著一張古琴。玉像雕刻精細,衣衫肌膚莫不細致入微,栩栩如生,隻是頸部以上卻是金屬製成,麵具一般的臉在燈光下反射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雕像頭頂的金屬頭蓋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孔,小孔裏麵伸出電線一般粗細的管子,這些管子像頭發一樣向上生長,連接在天花板上一個蜂巢一般的金屬器皿上,管子裏隱隱有紅色的液體在流動。


    “教祖,我和諸葛老師看你來了。”李蓉拜倒在玉像前麵。諸葛老師也身子一躬,想要跪下。


    “站著說話,現在又不是我那個年代。”李蓉和諸葛老師的腦中同時聽見一個空靈的聲音,既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又像就在耳邊說話一樣。同時玉像金屬麵具上空洞的眼眶後麵一雙眼睛張開來,隱隱透出銀色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的星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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