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忘角警局。趙自強雙眼通紅的忙碌著,顯然一夜沒睡,而其它警員也都一樣。警局的電話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斷過,接線員的聲音都開始嘶啞了,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對不起,醫院爆炸案還在進一步調查當中,現在我們無可奉告。”


    趙自強把一份文件整理好之後,抬起頭對麵前的王威說道:“你跟我來。”


    他領著王威來到一間小小的辦公室,然後他關上門一言不發的看著王威,一會兒之後突然說道:“你是不是認識黑道上的人?”


    “是!”王威的迴答沒有一點猶豫,“我進入警局之前認識幾個人,但是我絕對不會徇私!”


    “你連夜寫好的報告我已經看了,你的事情我不打算追究。”趙自強說道,“但是……”他舉手打斷王威說話的企圖,繼續說道,“在我們負責的地段發生這種事情,必須要有人站出來背黑鍋。作為分局長的我是一定跑不掉了,我不希望你再受到牽連。”說完把手上的文件一把撕爛。


    “趙警官!你……”王威吃驚的看著趙自強的動作,沒來得及阻止。


    “這次的報告我來寫,”趙自強說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當初沒有人願意來這個分局,沒想到隻是一個黑道社團就有那麽強的實力,我們警察怎麽看都是擺設。上頭明顯不想我們繼續追查下去,是有人在給黑道撐腰。”


    趙自強說著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之後又掐滅,仿佛煙味讓他很難受似的:“虧我當初還信誓旦旦的想把這裏整頓好,現在才發覺,我根本沒有那個能力。——而你不同,我看得出你各方麵都比我強,你很有經驗,也有正義感,而且在黑道上還有朋友。我相信隻有你才適合這個地方。”


    王威聽到趙自強的話後,心中百味俱呈,他知道自己這次的失誤是因為嫉妒,是嫉妒讓他變得心胸狹隘從而喪失了超然物外的判斷力。他意識到自己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這讓一直優秀的他難以接受。


    “答應我,”趙自強繼續說道,“好好做下去,先不要和龍虎門硬拚,利用你和黑道上的關係,想辦法維持這裏的安定,等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再把龍虎門一網打盡,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沒有機會阻撓。——我會向上頭推薦你做分局長。嗬嗬,你不用擔心,這個位置沒人和你爭。”


    “那你今後準備怎麽辦?”王威問道。


    “放心,我被撤職以後如果還能當警察的話,我一定調來幫你。”趙自強笑著說道,“答應我,好好做!”


    王威看著趙自強的眼睛,好一會之後才默默的點點頭。


    久龍區,“與狼共舞”舞廳一間會議室裏,一群人正在激烈的爭論著。刀狼的人得知他們認了一個短命鬼做新老大,全都心情惡劣。因此會議室裏充滿了火yao味。


    “不行!”蓮姐沙啞的聲音在會議室響起,“我們是答應過‘魔獸王’加入刀狼,但是一切必須等到‘抹殺令’完全收迴之後再說。”


    “那你們現在憑什麽在這裏又吃又喝?要不是看在那小妞幫我們找迴鑰匙的份上,我們早就幹掉你們,拿懸賞去了。”穿黑色皮衣的黑皮說道。


    “那你就來啊!”蓮姐吼道,“難道我還怕了你?”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鐵頭喝道。“雖然‘魔獸王’現在已經死了,我們答應過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反悔,現在我們都在一條船上,應該商量怎麽活下去的問題。——武哥,你怎麽看?”


    王誌武此刻胸口纏著繃帶,看起來精神有些不濟,他沉吟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好!就這麽辦,我們出兩千萬,給梁子買幫派貢獻值,讓他上擂台。”


    “武哥!那懸賞令怎麽辦?我們的身份變更費怎麽辦?”蓮姐問道。


    “我這條命也是‘魔獸王’給的,”王誌武說道,“這次就算還給他,事成之後你們殺了我,還有兩千萬可以拿,這樣就不用擔心下個月的繳費了。”


    “武哥說笑了,”鐵頭說道,“出爾反爾的事,我們絕對不會做。你放心,你和你的兄弟們就先在這裏避避風頭,到時候再想辦法,錢嘛,隻要有命在,以後多的是。”


    “梁子呢?”王誌武問道。


    “在地下室練槍,”鐵頭說道,“現在就看他的了。”


    “那就到這裏吧。蓮姐,扶我去地下室看看,”王誌武說道,“我有話要對他說。”


    舞廳地下室裏不斷傳出槍聲。蓮姐扶著王誌武慢慢走進去,隻見空曠的房間裏隻有梁子一個人,他站在靶場上不斷的練習著。腳下的地上已經鋪滿了子彈殼。


    隻見梁子不斷重複著一係列動作:雙手瞄準,然後飛快地連開5槍。——他在重複當天李承恩的動作,可惜總是不如意。


    “你錯了!梁子,”王誌武看了一會兒之後突然說道。


    梁子迴頭看看王誌武:“什麽錯了?”


    “‘至尊極樂擂台’最兇險的就是手槍決勝,”王誌武說道,“兩人相距隻有30米,這種距離對你我來說閉著眼睛都能打中,所以勝負的關鍵是快。第一槍一定要快!你的槍法在隊裏的時候就以準著稱,但卻不夠快,如果是阿威的話就沒問題。”


    梁子放下手槍,走過來問道:“你參加過擂台,你認為我有沒有機會?”


    “機會是有,”王誌武說道,“但是還要看運氣。當初洪武規模小,敢反對我們的人多,我總共打了6場,但是我運氣好,先連續兩場抽到手槍,然後是空手、匕首和砍刀,最後一場才是‘打沙袋’——就是一人一拳的來看誰撐的久。我到最後都差點輸。要是先肉搏受傷的話,槍械比試難保不會出現閃失。現在刀狼死了,肯定會出現大量反對的幫派,你要做好打6場以上的準備。”


    梁子聽了王誌武的話,默然不語。


    “好了,你好好練習吧。”王誌武說道。“我想到什麽再來告訴你。”


    “那個……”梁子支吾著說道,“你的傷……對不起。”


    “嗬嗬,各為其主,我不會介意的。”王誌武說道,“再說阿寬也是因為我而死,我也很抱歉。雖然在隊裏你和我們‘三王’關係不是很好,但是我們畢竟還是一起戰鬥過的兄弟,不是嗎?”


    “我主要是不喜歡王威,你和王彪我還是很欣賞的。”梁子說道。


    “嗬嗬,是因為女人吧?”王誌武說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葉小雨嘛,當時她是副隊長,好多人排著隊追她,而你是最瘋狂的,居然敢邀請王威決鬥。”


    “如果真的隻是因為女人,我不會這麽恨他。”梁子說道,“我最恨的是,他居然向上頭告密,讓我們6個副隊長的追求者同時分在一個隊執行任務,還讓副隊長帶隊,我們在任務中當然要爭取表現啊。”說道這裏梁子低下頭,“結果任務失敗,死了3個,副隊長也被迫調走。”


    “這件事情我知道,”王誌武說道這裏,感覺有點累,於是他叫蓮姐扶著他走到靶場的桌子上坐著,梁子也上前來幫忙。


    “其實你錯怪阿威了,那次任務不是他安排的。”王誌武接著說道。


    “怎麽會不是。”梁子說道,“他親口對我說的,他說零組不允許隊員之間有男女感情,還說要等到副隊長離開零組,才會接受我的挑戰。可為什麽他又可以明目張膽的追求副隊長?——我恨他的狡詐與虛偽!”


    “其實他和副隊長早就認識,”王誌武說道,“他們在陸軍學校是同學。並且我還知道,當初王威極力反對你們那次任務安排,他還寫報告主動請求自己帶隊,但是沒有用,這次任務的人選是別人點名要求的,不關王威的事。”


    “別人?是誰點名要求的?”梁子問道。


    “就是你們的委托人。”說道。


    “天子集團?”梁子問道


    王誌武點點頭。


    “難道我真的錯怪他了?——你又是怎麽知道的?”梁子問。


    “你忘了大咪是做什麽的嗎?她知道的事情都會告訴我。”王誌武說。


    “哦,大咪!她是行動科秘書,怪不得。——大咪她……”


    “死了!”王誌武淡淡地說道。


    “抱歉,我聽到一點消息,原來是真的……”


    “沒關係。”


    “那個阿顏,她是大咪的妹妹?”


    “不是,”王誌武搖搖頭,“隻是長的很像罷了。——好了,我先上去看看她,你好好練習吧。”


    梁子點點頭,目送王誌武離開。


    阿顏此刻正躺在舞廳休息室裏,她從清醒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眼睛紅紅的,手裏握著那把鑰匙發呆。臉上純真可愛的表情沒有了,有的隻是無盡的悲傷和看透生死的冷漠。


    她很疲倦,但是卻不想閉上眼睛。因為每次他的眼睛一合上,眼前就會浮現出那個男人渾身是傷慢慢倒下的畫麵,心裏就會不由自主的抽痛起來。


    “你是個混蛋!混蛋!混蛋!……”阿顏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罵著,眼睛沒有焦距,幾乎忘記了唿吸。好久之後她終於張開嘴巴全身顫抖著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咽下口唾沫潤了潤自己發痛的喉嚨。


    這時候門外傳來幾個人對話的聲音。


    “她醒了嗎?”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


    “還沒有!”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


    “快去把她弄醒,把鑰匙拿過來我們好辦正事。”洪亮的聲音說道。


    “武哥吩咐不讓人打攪她。”低沉的聲音說道。


    “武哥?他算老幾?他自身都難保了還想管我們的事情,讓開!”洪亮的聲音說道。


    “恕難從命。”低沉的聲音說道。


    “就算那個小妞是王誌武的馬子,老子隻是進去問她拿鑰匙,又不是要上她,你用得著當迴事嗎?再說了,老子就是進去上了她,你們難道還敢放個屁?別忘了,這是我們刀狼的地盤!”洪亮的聲音說道。


    阿顏聽他們吵鬧了一陣,隻覺得這一切都讓她厭煩透頂,她突然翻身從床上起來,四周看了看。然後走到一扇窗戶前,拉開窗簾,推開窗戶,費力地爬上了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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