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的性格就有一些仇富,現在覺得自己被這些有錢人看不起,這種情緒就到達了巔峰。


    那幅畫是他的傳家寶,他們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這個該死的月渡台說貪就貪了。


    有錢人不要他好過,那今天誰都別想好過了!


    他心一橫,突然轉身,反手拉住剛才看好的那個小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自己身前。


    一隻手掐著小孩的脖子,一隻手從後背緊緊揪著她的衣服。


    他赤紅著雙眼朝受到驚嚇的客人們大喊,“都別動!誰動我就掐死她!”


    “現在立刻,把我的畫拿出來還給我!我要我的畫!”


    人群中響起一道女人急促的尖叫聲,沈夫人眼前一黑,沒站穩倒在自己丈夫懷裏。


    “軟軟!”


    被抓住的軟軟滿臉驚惶,連叫都叫不出來。


    她被掐住了喉嚨,小臉憋得通紅、青紫。


    剛才還站在沈夫人的腿前邊看熱鬧,沒想到下一刻這熱鬧就到自己身上了。


    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她的心裏升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甚至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好像今天就會死在這裏一樣。


    軟軟不想死,她才剛重生。


    上天給了她一個重生的機會,是讓她改變命運,坐享榮華富貴的,而不是不明不白像炮灰一樣死在一場衝突裏。


    她想唿救、想大聲哭,但是一個音節也憋不出來。


    她隻能艱難地轉動眼珠,看到了在人群中沈夫人蒼白驚恐的麵容。


    軟軟有點恨她,要不是她今天說要來京城最大的拍賣行看看,買一塊料子做玉牌什麽的,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虛榮了一輩子的人見到曾經最想擁有的榮華富貴,成了上輩子夢寐以求的千金小姐,結果隻過了兩個月就死了,放誰身上都沒辦法意難平。


    意識漸漸模糊之際,她腦子裏隻有恨,是對沈夫人的。


    如果能再重生就好了。


    自從軟軟被抓後,大廳裏的氣氛就出奇的安靜,方才說話的青衣女子側開臉,捂住自己耳朵上的麥低聲說了一句。


    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中冒出了幾個相貌平凡的男子。


    他們很輕易地混進看客中,靠著自己大眾化的長相和輕穩無聲的腳步,來到了男人三米的範圍內。


    因為氣息隱藏得太好,不說發瘋的男人,就是他們的周圍人都沒有察覺到。


    在這麽多人裏麵,他們像是經受過訓練一樣,一眼精準地找到了對方的位置。


    幾人眼神隱晦地交流,確定之後,開始緩緩靠近男人。


    然而就在要出手的時候,人群中突然走出來一個人。


    他像是來散步的,走路如貓一樣輕盈,聽不到一點聲音。


    從他出來的那一刻,打手們的目標就變了。


    最開始是營救被當成人質的,但自從這個男子出現後,就優先變成保護他的安全。


    樓上,蕭溯不知什麽時候把卿卿抱了起來,捏著她的小手指向出場的男人。


    他的聲音倒是悠閑極了,和下方緊張的氣氛相差極大,像是知道不會出事一樣。


    “喏,你的小白老師。”


    “在哪裏!”卿卿眼神好,但在人群中掃了一圈都沒看到。


    “那個呀,長得最白的那個。”蕭溯好笑地看了眼她茫然的表情,調侃,“這麽大的眼睛怎麽不聚神呢。”


    卿卿使勁揉了揉眼睛,還是沒有找到心中的小白老師,不過她倒是發現了一個熟人。


    “軟軟?”她驚訝地迴頭,看向旁邊的傅斯淮,“爸爸,是軟軟!”


    “嗯,還有沈家人。”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樓下的局勢發生了逆轉。


    蕭序白直接將手放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他的力氣很大,單手用力,五指關節像鐵鉗一樣牢牢禁錮住他的肩膀。


    當時隻聽一聲淒厲的慘叫,男人的那條手臂瞬間脫了力,以一種怪異扭曲的姿勢耷拉在肩上。


    而他手上的孩子就這樣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無了動靜。


    蕭序白鬆開手,眉眼沉靜,翩翩如玉,冷白的膚色為他平添了幾分禁欲。


    像極了世家貴族精心培養出來的貴公子,隻是手段更狠。


    在落地之後,一條紫色的項鏈從軟軟的口袋裏掉出來。


    沈夫人連忙撲過來,想抱起她。


    但還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


    蕭序白彎腰一把撿起掉落在地的項鏈,他反過來,看到背後一個很小很精巧的‘黛’字時,原本平靜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這是……


    他瞳孔驟縮,整個人宛如被冰封住一般,僵硬地移開視線看向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孩。


    蕭序白趕在沈夫人來之前抱起了她。


    他的手都在顫抖,看著懷中人發紫的臉色,頎長挺拔的身體似乎站不穩一樣。


    矜貴沉穩的聲線發緊,對看呆了的青衣道:“叫立夏出來,現在備車去醫院!”


    青衣深吸一口氣,聽到命令後連忙跑到門後一個金黃色的古鍾前,拿起旁邊精美的鍾錘敲了上去。


    厚重特殊的聲音傳遍整個月渡台。


    鍾聲未落,一個身穿藍灰色風衣的女子提著藥箱,直接從二樓雅座外麵的圍欄上跳了下來。


    她的身體很輕盈,像夜鶯,落地之後拎著藥箱動作不停地朝蕭序白跑過來。


    立夏是在月渡台坐鎮的醫生,最好的那個。


    她跟著蕭序白一起往外跑去,方才被鍾聲叫出來的其他人連忙開車,為蕭序白開道。


    三樓,蕭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離得遠,隻看到了那條項鏈的大致輪廓和顏色。


    但瞧見小白臉上的表情後,他心中湧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操,不會是軟軟吧!


    來不及多想,他把卿卿交給了傅斯淮。


    走得匆忙,但離開前還不忘記交代一聲,“幫我和卿卿解釋一下,我下次再約你們。”


    說完之後,他帶著人飛奔下去。


    原本來參加拍賣會的達官貴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麽,在他們印象中,這聞天鍾每一次響都是出了大事。


    現如今不過是有人在月渡台鬧事而已,怎麽就敲響聞天鍾了呢?


    他們不清楚,但和蕭家交好的人是知道的。


    比如傅斯淮。


    傅月辭也知道,他此時滿臉一言難盡的表情,青澀的俊臉瞧著有些扭曲。


    欲言又止了許久,還是覺得不吐不快。


    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月渡台的工作人員路過後,才用手擋著嘴巴湊到他爹耳邊,神神秘秘。


    “不會吧爸……軟軟她是黛姑走丟的女兒?”


    傅斯淮心裏也挺複雜的,但他沒表態。


    “蕭青黛結婚的時候,我見她帶過那條項鏈。”


    傅月辭一噎,這意思就是默認了,他表情更難看了。


    小聲在傅斯淮耳邊嘟囔。


    “龍生龍鳳生鳳,蕭家的基因也不能生出來這樣的孩子啊。”


    吐槽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傅月辭垂眸看著他爹懷裏的小團子,安撫她。


    “妹妹你別害怕,就算那個軟軟是黛姑的女兒,我也不會讓她欺負你的,我們家不比蕭家差。”


    傅斯淮斂眸,他發覺自從蕭溯把卿卿遞過來之後,小姑娘就格外安靜。


    難不成真的是在擔心這個?


    他將手放在卿卿的腦袋上揉了揉,聲音很溫和,“哥哥說的對,別害怕。”


    “爸爸~”


    卿卿確實有些糾結,但是糾結的不是這個。


    她仰起軟白精致的小臉,軟糯的聲音裏帶著疑問,“是因為那條項鏈嗎?”


    “那條項鏈是你之前見到的那個阿姨的,她的孩子丟了,軟軟很有可能就是她走丟的女兒。”


    蕭序白自己就是學考古的,真假他隻要一摸就能摸出來。


    看剛才那動靜,連聞天鍾都敲響了,項鏈應該不會是假的。


    傅斯淮說完後抱著她安撫,眉眼溫和得像一幅含蓄的水墨畫。


    “沒事卿卿,你是我的女兒,我們不比她差。”


    “謝謝爸爸,你真好,我好愛你。”卿卿有點感動,那雙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但是感動之餘她又說。


    “可是爸爸啊,那是我的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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