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屁股坐歪了。”


    那裹了一身黑袍的青年揮揮手,後方就有一名虎背熊腰的漢子上前開始猛敲那屋門。


    門內原本昏昏欲睡的兩名劉家的小廝被這突兀而且毫不留情的敲門聲給嚇得一個激靈。


    素來狐假虎威慣了的他們下意識的就想要罵迴去,這可是劉家的莊子,就是縣令來了這裏,也要給劉家幾分薄麵。


    隻是那滿是汙穢的髒口還未吐出去,兩人就立刻想起來了早些時候管事的給他們的交代。


    機靈的那個留下一句我去稟告老爺後就一溜煙攛的沒了影,隻剩下慢了半拍的同伴恨的直咬牙。


    他們都是劉家家老特意選出來的較為機敏的小廝,之前兩人都算是自家主子身邊的大紅人,接這個任務之前或多或少也知道了此次的來者不善。


    留下來的小廝雖然恨對方死道友不死貧道,又恨自己沒有跑開,但是事情終歸是要做的。


    開了門說不定對方壓根不理會自己這個小蝦米,若是現在自己也留下一句我去稟告老爺,那麽少說要被老爺剝掉一層皮。


    下山虎聽著青年的敲打,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您清高,可以坐的端正,但是他這小本生意,不和本地的家族搞好關係,這日子可就過不下去了。


    好在那門敲了一下之後就開了,下山虎終於鬆了口氣,他就害怕劉家直接對抗將事情給升級了,開了門就好,開了門就好。


    開門之人是個紮著兩顆丸子頭的清秀小廝,這男孩看著麵前扣門的那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軍漢,兩腿就忍不住的打著顫。


    “連個管事都沒有來,我記得你們下麵的蛀蟲還挺多的,吃了那多年人家老爺的賞錢,到了用到的時候不給人家老爺通個風,報個信?”


    “迴大人,昨日這劉家的兩位家老確實來拜訪了下官,是下官治下不嚴,露了風聲,下官一定會嚴查到底。”


    下山虎不敢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隻敢將這個蛀蟲的身份拚了命的往自己的身上貼。


    聽對方這口氣,是直接明指了梁城的玄武閣分部有問題,他若是接了這話,怕不是還要被人治一個攀咬上官的罪名。


    “得了,水至清則無魚這點我知道,隻是你們啊,該露的時候不露,不該露的地方半點沒有數,搞得我們頭疼的很啊。”


    青年沒有管那隻敢站在一旁,任由一行人進入劉府之中的小廝。


    下山虎趕忙跟上,隻見青年輕車熟路的帶著他就向著院內走去,下山虎在心中再次肯定了之前劉家給自己的信息,這果然是劉家的小輩,不然萬不可能對這劉家的宅子如此的熟悉。


    最終一行人來到了一扇有著精美浮雕的木門之前,下山虎眼皮子一跳,這是劉家的宗祠。


    若是動了這裏,那可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去那邊找找,我記得柴房在那裏,弄點柴火堆到這周圍來。”


    事情果然向著下山虎最不願意看到的方向發展了下去,下山虎咬了咬牙,最終隻能咬了咬牙,站在一旁裝作自己是一尊雕塑。


    他還能怎麽辦,這幾個人周身都彌漫著一層淡淡的血腥味,這是殺人殺多了才能凝聚起來的煞氣。


    下山虎作為一個武者,對這類煞氣天然敏感。


    他現在就連最後一脈都已經開始不穩了,再加上早年間留下的暗傷和越加衰老的軀骸,下山虎知道自己絕對是打不過這幾個渾身煞氣的後輩的。


    尤其是這幾人氣息沉穩,即使沒有通了氣脈入了流的高手,但是也絕對是熬打了一段時間血氣的精銳。


    這類青龍閣的精銳在平時都是被劃分為十人的小隊,撒在那些低烈度的戰場上麵負責收割落單敵對高手的。


    這些人的戰鬥經驗,尤其是廝殺經驗絕對不比自己少。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下山虎決定從心一點做人。


    圍住了宗祠的青年不再有所動作,他就這樣等著,等待著這裏的主人到來。


    就在一名軍士抱著柴火往宗祠這邊送時,兩隊人馬終於還是姍姍來遲。


    一個著一身墨色衣裳的劉家青年先是看了看那被柴火堆滿的宗祠,再看了看那依然目中無人的抱著一捆柴火往那邊走去的軍漢,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刹那間就聽兩聲相連的兵器出鞘聲,隨後一道寒芒一閃,一抹血花綻放在了黑色的單衣之上。


    卻見那抱著柴火的軍士後發而先至,看見了對方利劍出鞘的漢子直接將懷中的柴火丟在了對方的身上,隨後拽出腰刀,於那劉家宗族青年被迎麵而來的柴火搞得狼狽不堪時一刀砍在了對方握劍的手上。


    好在那軍漢隻是用的刀背敲打,隻是在敲掉了對方手中的長劍之後,軍漢並未見好就收,而是順勢臥下刀身,直接從那青年的手臂上截取了一塊血肉。


    鏘,鏘,鏘…


    原本還算克製的現場瞬間若放入了鮮肉的油鍋一般直接炸了開來。


    劉氏是本地的大家族,族內少年算上旁係和宗家也有二十來人,此刻得知了族內要遭遇大變,兩位家老選了幾個這一代優秀的青年騎快馬離開,投奔遠親,其他人則均是佩劍帶刀等候在院中。


    這些青年因為家境優渥,即使不是讀書的料子,也大都能書會寫,不少人還師從本家的一位武者學習了劍法。


    此刻正是血氣方剛的幾名青年見外人抱著柴火就要來燒自家的宗祠,被發現了不繳械投降,居然還敢對著阻攔的族兄動手,甚至傷了人。


    怒不可遏的他們登時就要衝上來將此獠給亂刀砍死。


    那隨著黑袍青年一起而來之人看著麵前亂糟糟的眾人,隻是隨手將手中長刀一甩,清理了刀上的血跡,隨後微微後退一步,與趕到自己身邊的兩位戰友組成了掎角之勢。


    隻是幾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娃娃罷了,這個路口狹窄,他們幾人結陣對方不動用弓弩和長兵器的話,每次最多也隻有兩個人可以揮砍武器。


    三人將身上的鬥篷隨手扯下,露出了那被金屬加固了關鍵部位的甲胄,隨後中間之人自背後取出一麵圓盾,手握一柄骨朵,略顯興奮的看著麵前衝來的幾人。


    “胡鬧,這是我族的貴客,怎可動刀動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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