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可是樂趣啊,你是大戶不懂,師兄一定知道吧,摸果子,打狗子這可是最有樂子的事情了。


    就是果子不知道熟沒熟,若是摸到了野果子,估計會一拉稀拉一整天的。”


    杜仲笑的活像一隻偷著了腥的小狐狸。


    “這不就是偷嗎?”蒼術撇撇嘴,對這種自己參與不進去的話題表示了抗議。


    “這是摸果子,摸懂嗎,就是摸一個,我們都不多拿的,就一個果子而已,你摸我家的,我摸你家的,就是嚐個新鮮而已。”


    “我沒摸過。”菖蒲搖搖頭,他迴想了一下,好像自己不怎麽和那些小孩玩,他當年是以一己之力孤立了整個祝家村的小孩。


    主要是他真的不太喜歡漫山遍野的跑,還是坐著看夕陽的好。


    “沒意思,你們都好沒意思,我去放東西了,你們自己聊吧。”


    杜仲彎下腰,用牙齒咬了一顆小一點的桃子,隨後一蹦一跳的抱著賬本和裝錢的匣子去了後麵。


    按照他的經驗,桃子這東西往往是大的甜小的酸,菖蒲帶迴來了三個大桃子,剩下的是四個小桃子,他雖然眼饞蒼術手中的那顆飽滿的大果子。


    但是他眨巴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感動對方,反倒是他自己差點將眼睫毛給弄進眼皮裏麵去了。


    既然如此吃個小桃子也可以。


    建安十三年的冬很快來臨,而在這之前,查了今年賬目的徐牧卻皺起了眉頭,他翻開賬目再檢查了一遍。


    隨後又去拿了自己房間裏麵鎖起來的賬目再對了一遍,最後他隻能確定,今年似乎是個貧年,收益隻有上一年的一半多。


    隻是曆年來無論旱澇,一般醫館的收益應該很穩定的才對。


    若是在幾個月之前,徐牧並不會太在乎這裏麵的蠅頭小利。


    一年一千兩罷了,他可是幫助縣令壟斷了整個柏溪鎮以及周邊藥材生意的大老板,他一年的流水都是以萬為單位計數的。


    而上個月縣令準備高升了,徐牧不準備走,或者說對方也不準備帶他走。


    原本徐牧以為對方還可以當個四五年縣令的,那樣的話他確實可以撈不少的錢,至少下半輩子沒有問題了。


    隻要他的小兒子不要太敗家,他小兒子的一輩子也可以包圓。


    但是現在他才剛開始工作一兩年的時間,而他真正撈錢的時間更是隻有不到半年時間,之前的錢有很大一部分都孝敬給了各個方麵用來打通關係。


    畢竟雖然他繼承了幾個家族的銷售渠道,但是既然換了人,那麽渠道上麵的枝枝節節就需要再打通一次。


    遇到頑固不靈的還需要扶持一個人出來取代掉對方,這裏麵花的錢可算是不少的,在之前看來這都是值得的,畢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但是現在看來,徐牧完全就是在給幾個大家族免費打工,新縣令上任和現在的縣令卸任中間必然有一個權利真空期。


    徐牧不認為對方會放過自己,雖然大家都是體麵人,不會見血,但是將他好不容易打通的銷售渠道再奪迴去是肯定的。


    在可以預見的未來裏,這座金山將不再會屬於他了,那麽他的主要養老依靠就是百草堂的生意了。


    牛夫人再一次變成了小甜甜。


    隻是此刻徐牧驚恐的發現,百草堂那之前幾十年都穩若老狗的收入居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就好像整個柏溪鎮居民們的身體素質直接提升了一個檔次。


    等等,提升了一個檔次?


    徐牧一愣,隨後他直直的看向了菖蒲。


    菖蒲給周圍的住戶時不時發個湯藥的事情徐牧當然知道。


    隻是因為菖蒲每次都將藥錢劃在自己的賬目上,這事情說到底就是左手倒右手,錢終究還是要進入他口袋裏麵來的。


    他也隻是笑了一聲菖蒲單純,就將這件事給放了過去,現在看來,估計就是因為對方那些便宜湯藥的緣故。


    “是不是你搞的鬼。”徐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正在對麵整理今年賬目的菖蒲疑惑的看過來,似乎是在詢問師傅,你又在發什麽瘋。


    “你給他們……給他們把病都治好了,所以營業額才下降了這麽多。”


    “所以不能治嗎?”菖蒲挑了挑眉。


    那邊的徐牧自己似乎也覺得自己的這番話有些不要臉,隻能自己和自己置起氣來,隻是這百草堂畢竟是他的養老依靠,他也不能眼看著它衰落下去。


    最終,男人一拍桌子站起了身,目光灼灼的盯著對麵的菖蒲。


    “這裏沒了收入,你們都要餓肚子,咱們是做生意,至少也不能做虧本的生意。”


    徐牧斟酌了一下措辭,隨後目光掃過還在場的蒼術,最終沒有過於露骨的要求菖蒲不要給那些病人開便宜的湯藥。


    “看見了病總是要治的。”菖蒲搖搖頭,直接拒絕了徐牧的要求。


    “我可沒說過這句話,百草堂的規矩是我定的,我說的是給了錢的要治,他們可大都沒給錢呢。”


    徐牧哼了一聲,菖蒲這小子就會拿自己當年頭腦發昏了說的那一句百草堂內付了錢就是病人,是病人就要治的話來膈應他。


    “我沒說這是您說的,這是我的看法,您要是看不慣我,我可以出師的,隻是該治治,該看看,可以早幹預,為什麽要讓別人受那個罪。”


    菖蒲抬頭看向站起來的徐牧,徐牧嘴角抽了抽,最終還是沒有將這個逆徒給逐出師門,實在是百草堂現在離開不了對方。


    自己的本事經過這些年的聲色犬馬已經丟了不少,雖然依然比一般的大夫要強一點,但是肯定是不如菖蒲了。


    若是他真的將對方給逐出師門了,對方轉頭在對角開一家醫館,那醫館就是名字叫百病堂也絕對會瞬間搶走他這裏幾乎全部的生意。


    到時候可就不是業績下滑的問題了,而是麵臨倒閉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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