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想從萊州走的另一個主要原因是,萊州這裏有他要的軍服。打扮成國民黨的軍官,他還是很在行的。所以,一到萊州,其他人都忙著查案子,核對身份。他領著幾個人來到了萊州的軍需倉庫。


    李青山如願以償的弄到了三套他要的軍服,可是趙靜茂不幹了。他感覺到讓李青山給騙了,因為李青山沒說實話,他並不是什麽解放軍的人。就是到現在,趙靜茂也隻是知道李青山叫‘中醫’。那個胡特派員的名頭,就是個假的。


    這個問題李青山有點不好解釋了。人家真心實意的對李青山,可是到頭來卻是李青山不是解放軍。


    “你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跟的是解放軍,並不是誰。好吧!跟你明說了吧!空投武器是我讓的,麻城找的人也是我,李世忠帶著電台迴來,還是我讓的。就是因為要去李世忠的家,我又選擇了進入萊州城。隻不過,我的身份不能說,有保密的成分。你隻知道,有個叫傑克.李的蘇聯少將把你領進**的隊伍裏就行了。以後有事,你可以去這裏找我。”說著,李青山一指地圖,那個標著日文名字的色丹島說到。


    看著一臉疑惑的趙靜茂,李青山接著說到:“如果你有機會去滿洲裏,你就什麽都知道了。我在國內,現在隻有滿洲裏那裏歸我管。”


    “另外,陳思其人你是知道的。他的老搭檔沙嘯天,也和我搭檔過。再就是現在任東北戰俘營主任的胡玉橋,有機會見麵,你打聽一下傑克.李,應該就什麽都知道了。”


    看見趙靜茂專心的看著地圖,李青山補充說到。


    “好!老哥,我信你。賊船都上了,還怕錯認了一個人。說實在的,我不後悔,就是有點心裏不平衡。”趙靜茂心裏不平衡是肯定的,換誰能平衡啊?


    但是,趙靜茂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李青山要在這裏待三天,三天後趙靜茂親自送李青山和李世忠、端木瑞琪去李家村。


    人家賊船都敢跟著你上,陪著趙靜茂待三天,有什麽不能的啊?


    於是李青山把結果告訴了李世忠,李世忠很無奈。可是,眼前的一切,可以說沒有趙靜茂就不能達成。李世忠也隻好平複一下心情,等著這難熬的三天了。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三天裏,能幹不少事兒情。最起碼,李青山為了平複趙靜茂的的心裏,把自己的兩項絕活都教給了趙靜茂。一個是飛刀絕技,另一個是誰都沒來得及手把手教的會拐彎子彈。


    別人沒練怎麽樣,可是端木瑞琪卻差不多練成了這會拐彎的子彈。隻是,她的臂力稍微差點,子彈打出去,總是相差兩米左右中不了目標。


    三天的時間裏,各地都在打仗,解放軍已經向著膠濟路推進了。特別是陳思帶著的那個旅,勢如破竹,已經接近招遠縣城了。因為李青山他們進城是和平進的,這裏的消息被封鎖的相當的嚴實。所以,在距離萊州十九公裏的招遠駐軍,已經打來了三次讓麻城增援的電話。趙靜茂以各種事由給拖了下來。


    三天,孫向陽帶著人也查清楚了城裏各個人家的大概情況。那個侯姓的老者家裏的情況確實如他所說。在查明了他們家在日偽時期沒有和鬼子走的有多近,再加上他大兒子又幫過八路軍辦事兒。正因為這個事兒,讓他被麻城抓住了小辮子,從而失去了生命。


    把麻城強占的田地還給他們家,把麻城家搜出來的物品的一部分當做賠償給了他們家,這件事兒就算過去了。


    其他的人家,或多或少的都被麻城搶奪過。也就把麻城的一部分財產當做了賠償。


    查來查去,確實像趙靜茂所說,真正的漢奸早就跑到濟南去了。還好,漢奸是帶不走地的。這樣,那個漢奸的土地被充為公產。


    在這三天裏,士兵們也發生了變化。趙靜茂嚴令士兵必須學文化,讓十幾個老兵腦袋都大了。可是就是這樣,還有違反軍紀的。就是那幾個老兵,拉著於得水的部下出去吃了頓飯。本來出去吃飯也沒啥,吃完了給錢就是了。可是,因為有了《五條軍令》,老百姓都知道。飯店的老板膽子也是大了點,愣是在飯菜的價格上做了手腳。結果幾個大兵一生氣,就把桌子砸了。


    這件事情是孫向陽讓人抬著去處理的。審查的結果令人啼笑皆非,那個飯店的老板想試試,《五條軍令》管用不?


    砸了的桌子和飯錢必須給,幾個大兵也被關了禁閉。這樣,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但是,孫向陽不這麽認為,他要召開全營士兵訴苦大會,順便抓軍紀。


    在軍營的大院子裏,士兵們席地而坐。開始,他們都不怎麽發言。還是孫向陽從打鬼子這個共同話題入手,才把大家的積極性調動了起來。反正過來的士兵先發言,講怎受到老兵的虐待,自己是怎麽成長起來的。然後,就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進行了檢討。後來,就是原來孫向陽帶來的戰士講,他們的發言幾乎都是從爭著當兵開始的。這一點李青山有共同的認識。那就是李再道——麻杆當兵,他是親眼看到的。李青山他們參加這個士兵訴苦大會,那是因為劉和平班長有個壓軸的故事。李青山了解紅軍,是從原來的指導員李英口中知道的。所以,隻要跟紅軍有關的事情,他都是很愛聽。


    輪到劉和平了,大家都坐直了身子聽了起來。副營長和士兵一樣發言,在解放軍的隊伍裏很是常見。但是,反正過來的士兵覺得很新鮮。這事兒,在他們的**部隊裏麵,還從來沒有過。


    “我說的事兒,是跟我有直接關係的。那個時候,我十五歲,是紅軍當中的紅小鬼。我們班長十七歲,政治覺悟已經相當的高了。”


    劉和平停了一會,似乎不願意提起過去的事情。但是,眼前的整頓軍紀的大會,正好把他埋在心裏多年的話說出來。


    他沉思了一下接著說到:“紅軍在過草地之前,走的是彝族頭人的地盤。當時,我們的總司令還沒有和他們的頭人結拜。事兒就從這開始的。班長把自己的幹糧給了我,我當時真不知道他也沒有了糧食。我吃了,他就沒有了。到了那些彝族人的地盤,我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走在街上,一些彝族人的好吃的,我們買不起。於是,餓急眼的班長就用手摸了一下老鄉的東西。就是這一下,讓那個惡魔似的彝族人抓到了把柄,非說是班長偷吃了老鄉的東西。”


    說到這裏,劉和平哽咽住了,一時間停了下來。緩了一下劉和平說到:“事情自然被專門抓軍紀的紅軍接過去了。班長在沒有證人的情況下,根本說不明白。嗚嗚嗚,他用刺刀把自己的胃割開了。裏麵根本沒有那個可惡的彝族人說的什麽食物,就有幾團棉花和一小節牛皮帶。”


    靜,整個訴苦大會現場靜悄悄的一片。就連見過生死的老兵,都跟著抹上了眼淚。都是肉做的,當兵的都一個脾氣,這件事兒根本沒有聽說過,聞所未聞。


    “班長在臨死之前對我說,和平啊!一定要維護紅軍的聲譽,哪怕是死,也要讓紅軍有個鐵一樣的軍紀。這就是紅軍,後來的八路軍,現在的解放軍。你們說,我們有什麽理由去觸碰軍紀、去違反軍紀、去侵犯百姓的利益?我們不但不違反軍紀,還要和違反軍紀的人作鬥爭。有這樣一支鐵打的部隊,我們有什麽理由打敗仗?謝謝大家,我有點激動。”


    劉和平說完,坐在地上開始哭了起來。確實,他的班長間接的是為他犧牲的。這麽多年了,埋在心裏肯定不好受。


    “打倒蔣匪軍!為老班長報仇!”一個聲音傳了出來。大家都跟著喊了起來。就連反正過來的士兵,也都嗷嗷的叫著。


    戰士們的手臂剛剛落下,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大門外傳了過來:“嗬!什麽人在主持訴苦大會,效果不錯嘛!”


    於得水是坐在門口的位置上的。聽見說話聲,迴頭一看,立刻站起來喊到:“報告司令員,您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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