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寂打算再等等,如果他撿到了a的身份牌,一定能猜到她的身份,也一定會來找她,剩下的不過是時間問題。


    現在她該考慮的事情是,該用什麽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


    肖翩梓並沒有讓她等太久,第二天晚上的時候,他帶人包圍了整個分營,她這才知道,原來他已經收攏了‘鯊魚’大部分勢力,這個地方是唯一還沒有動手的地方。


    她真的是小看他了,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再等他過完生日肖父把公司給他,這個任務就完成了。


    沒剩幾天了。


    肖翩梓給了保鏢一個眼神,保鏢便帶著人去把所有殺手都帶了出來,集中在一片空地上,周圍圍著一圈保鏢,個個手裏都拿著槍。


    他眸光冰冷地掃過每個殺手的麵容,看到某個熟悉的女人時,才稍微收斂了神色,嗓音聽起來依舊冷冽:“過來。”


    老實說,他讓她主動過來,而不是讓人把她拖出來,已經很給麵子了。


    蘇寂從善如流地走到他麵前,其間沒有任何人攔著。


    肖翩梓看她不卑不亢神色淡然,心裏不可避免地升起一絲火氣。


    他這幾日想她想得寢食不安,她倒是坦然得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點愧疚之意都沒有。


    壓抑著怒氣,他伸出食指點在她眉間的花和字上:“印記還在呢,這麽快就忘了你是誰的了?”


    還敢給他下藥逃跑,膽子可真大。


    蘇寂抬眸,目光掠過他眉間顯眼的金色小字停在他雙瞳,聲音平靜:“迴去再說。”


    兩個人之間的事讓別人聽見真的很尷尬了,雖然她不在乎,但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他每次都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


    .


    蘇寂又被關了起來,這迴肖翩梓是真的不再來看她,連三餐都不管了,隻給了食材讓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好在她會做一些簡單的食物。


    不過並沒有關太久,第三天的時候,房間裏陸陸續續進了不少女人,有給她弄頭發的,有給她化妝的,還有給她修指甲的,最後進來的人抱著一個大盒子安靜地站在旁邊。


    動作從白天持續到晚上,結束的時候蘇寂像換了一個人,嶄新的不像話。


    抱著盒子的女人走到她旁邊,先誇了一遍,然後笑意盈盈地讓她打開盒子。


    裏麵是一件婚紗。


    她猜她要結婚了。


    蘇寂順從地換上,又等了一會兒,穿著漂亮小禮服的肖翩舞走進來帶她出去。


    “緊張嗎,過了今晚,你就是我嫂子了。”肖翩舞笑容滿麵,很滿意她這個未來嫂子,也替他哥高興。


    蘇寂微笑著沒說話,肖翩舞便以為她是高興的:“話說,我還沒好好謝謝你當初救了我呢,這麽好的女人,就被我哥給拱了。”


    “......”


    司機拉著人到了肖家豪宅,婚禮的場地在花園裏,肖翩舞拉著人過去,快走到紅毯時放開了她,把捧花塞進她手裏:“接下來就要嫂子你自己走了哦。”


    肖翩梓在紅毯的另一頭,主持人也在那邊,情感飽滿地吐出歡迎新娘上場之類的話語,台下的賓客很多,都是上流社會的人,一個個麵上帶笑看似祝福實則目光都快把她戳爛了。


    貧女加入豪門,向來都是狗血劇。


    她在那兒頓了太久,主持人拚命圓場,肖家人臉色都不太好,台下賓客看戲,隻有肖翩梓麵容帶笑,不見絲毫不耐。


    也或許是她看錯了,畢竟紅毯很長距離太遠,她其實看得也不太清楚。


    肖翩梓打住主持人還在圓場的話,伸手拿過他手上的話筒:“親愛的新娘,需要我過去抱你嗎?原諒我為你準備了這麽高的高跟鞋。”


    不,不需要,她緩緩綻開一抹笑,抬腳走上紅毯。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頭紗掩蓋了她的麵容,肖翩梓看得朦朧,但並不損她的美麗,潔白的婚紗反而襯得她縹緲出塵,不食人間煙火。


    他微笑著等待他的新娘投入懷抱。


    蘇寂一步步地走到他麵前,傾身附在他的耳邊,在外看去是虛弱不支的新娘倚著新郎。


    “我不想嫁給你,”她的聲音很低,卻瞬間讓肖翩梓僵住了臉上的笑:“隻要你答應放我走,我現在就裝作暈倒,盡力保全肖家的名聲。”


    肖翩梓扶住她的肩,手上的力氣大得驚人,麵上還保持著僵硬的笑,眸裏的危險隻她一人可見:“不可能,如果你敢在婚禮上拒絕我,我發誓,你以後絕對會後悔。”


    蘇寂忍不住為這幼稚的話語笑了,她搖頭:“沒有以後了......”


    看著他陡然變得難看的臉,她想再說些過分的話,讓他答應她的條件,可是頭猛地一痛,內裏似乎生生裂開了一條縫,她神思痛得模糊,意識沉入一片黑暗。


    她低著頭,沒人看見,她眉間金蓮光芒大盛。


    身體失力前傾,手上捧花落地,肖翩梓懷裏一沉,他連忙托住女人要下滑的身體,嘴裏質問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她突然抬頭,嘴角勾起一抹陰森邪氣的笑。


    丟了捧花空空如也的手上突兀出現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向他捅過來。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她,眼底是深深的痛楚。


    ‘蘇寂’嫌惡地撇了撇嘴:“你那是什麽惡心眼神。”她掙開他的懷抱,把他推倒在地上。


    肖父和肖翩舞看到這一幕,快速跑過去,剛剛兩個人動作小,他們沒看見在幹什麽,現在看倒在地上的肖翩梓和‘蘇寂’手上沾著血的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保鏢!”肖父第一時間喊人,肖翩舞哭著跑到哥哥身邊,看著他的傷口不知所措。


    幾個保鏢圍上來想製服‘蘇寂’,她不屑笑了笑,一揮手便能割破一個咽喉。


    這些凡間的垃圾,居然還想動他?


    台下賓客都是見過場麵的,除了早早離場的婦孺,男人們起先都還老老實實看戲,如今看新娘武力這麽強,都齊齊退後叫了保鏢。


    肖翩梓扶著妹妹的手站起來,目光凝在那個女人身上。


    她麻木地在和人周旋,一揮手便有一個人倒下,血噴出來,染在她的臉上身上。


    她的眸子冰冷陰森。


    像個殺人機器一樣。


    這一刻他心底奇異地平靜。


    .


    再有意識的時候,身邊是一片血海,身上的婚紗浸了血,妖異沉重地墜在身上。


    手上滑膩膩的,匕首渾身浴血看不清原狀。


    身側屍體冷硬,她赤著腳站在血裏。


    冬日晴冷,寒意刺骨。


    男人一步步走來,白色西裝一片刺目的紅。


    他從腰側抽出一把軍刀。


    心髒突然就有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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