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倦地揉揉眼,剛剛應付那個北原蒼耗費太多精力,現在又困了。打了個哈欠,她對識心揮揮手:“困,我睡覺了,你隨意。”說完躺到床上,把被子拉到頭頂,就沒聲音了。


    識心看到她的動作,眼裏閃爍的,全是笑意和寵溺。


    真可愛啊,越來越可愛了。


    和阿蘇待在一起,越來越開心了。


    ......


    東臨城的水不能喝,隻能從鄰城打水,開始是北原蒼打完水送過來,識心不好意思總是麻煩他,在恢複元氣之後就自己去了。北原蒼知道了,主動要求在他不在的時候‘幫忙’照顧蘇寂,識心不僅同意,對北原蒼的好感也更深,甚至想把他拉入佛門,在被明確拒絕之後才消了心思。


    而對於蘇寂......真是分分鍾想削了識心那個榆木腦袋。


    是真的看不出來北原蒼明晃晃借公謀私的意圖嗎?她還特地強調了無數遍‘北原蒼不是好人’。


    真是......心好累。


    “你還要看多久?”蘇寂有氣無力地虛聲道,垂著眸子,她看都沒看他一眼。


    北原蒼站在三尺之外,眼神炙熱落在蘇寂身上,似要把她灼出個洞,但事實上是他自己渾身滾燙。握拳克製自己,他咽了口口水:“蘇,仆真想擁有你。”


    就算垂著眸子臉色蒼白,她還是有病態的美感,心中明明想嗬護憐惜,身體卻忍不住想粗暴地對待她,讓她驚慌失措,讓她哭著求饒。


    蘇寂隻有一個感覺:反胃。


    這種人在現代絕對會因為性騷擾入獄的,完全就是一個變態,很不幸她這具身體的外貌剛好是這個變態喜歡的類型。


    好不容忍到北原蒼走,識心迴來,她的心情已經壞到了極點。


    識心放下挑子,把水倒進院子的水缸,蓋上蓋子,清理過手和臉才進了屋子。


    看到一路上都在想著的身影,他嘴角下意識綻開一抹笑。


    “阿蘇,”他笑著走過去,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打開,眸子亮晶晶地看著她“你看這是什麽。”


    蘇寂從床上坐起來,懶懶望過去,愣了一下:“冰皮糕?”


    識心笑著看她,沒有說話。


    記憶中,似乎在原始森林裏,吃野果野菜吃到崩潰的時候,她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想吃冰皮糕,沒想到被他聽到了,不過......


    “你哪兒來的錢?”


    “今日打水時,碰到一女施主也在打水,剛下過雨,路滑,那女施主不小心扭了腳,識便把她送迴家中,這糕點便是她所贈。”


    識心一本正經地說著,蘇寂看著他張合的嘴,眼前有點花。


    “那女施主叫什麽?”她捏著糕點的手緊了緊。


    “江小小。”


    ......垂著眸,蘇寂把捏凹了一角的冰皮糕又放了迴去,一瞬間不知道做出什麽樣的表情。


    江小小啊。


    識心真正的情劫。


    看到她把糕點放迴去,識心不解:“怎麽了,不想吃嗎?”


    張了張口,她不知道該說什麽,隻低下頭,‘嗯’了聲。這黯淡的氣息、低落的情緒,就算識心再木也感受得到。


    放下紙包,他把她的頭按進懷裏,“阿蘇......”聲音有些小心翼翼的,“是識做錯了什麽嗎?”


    蘇寂臉貼著他胸口,平穩有力的心跳在耳邊響起,她伸手抱住他,閉上眼:“沒有,是我,我擔心......”


    “什麽?”他偏頭問。


    “如果你喜歡上別人,還會對我這麽好嗎?”輕輕的,她吐出這句話。


    她擔心失去這份溫暖。


    “自然,”識心迴答得毫不猶豫,蘇寂看不到的臉上,目光誠懇:“識會永遠喜歡阿蘇的。”


    “我相信你。”她牽強扯起嘴角。


    我相信你會永遠喜歡我。


    我也知道你會愛上她。


    那個江小小......算得上是女主了吧,劇情裏唯一的女人。


    他們相遇的套路很常見,像識心說的那樣,江小小腳扭了,他把她送迴去。


    於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少女的芬芳。


    從那次後,識心每次打水都會遇到江小小,這實打實是天賜良緣了,於是自然而然的,識心喜歡上生動美麗的小小,甚至為她還俗。


    但是情劫,是劫,凡是劫數,結局總有些悲傷。


    識心一無所有,江小小的父母不同意她和識心在一起,兩個有情人便決定私奔,隻是半路上被江父江母截下,江小小也被迫嫁給別人。


    識心大受打擊,但並沒有萎靡不振,經曆過情愛,他對世事看得更通透,並且重新皈依佛門。


    蘇寂這段時間被病折磨得太慘,總想著自己什麽時候就死了,也沒去想任務的事,劇情都忘了大半了,沒想到蘇小小出現在這個時候。


    不過也幸好,她還沒有多依賴識心,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也沒有占有欲強到不許他對別人好,否則,她絕對會破壞這段劇情。


    現在還沒必要,對識心成佛有幫助的事情,她都會支持,是以蘇寂壓下心底的失落,笑著推開他,拿起糕點品嚐起來。


    “嗯,味道不錯,要嚐一口嗎?”


    ......


    “你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麽嗎?”


    “沒有人能強迫我做不喜歡做的事情。”


    “那你這是在做什麽?!”


    “......就算我不這麽做,也會是這樣的結果。”


    “為什麽不去試著改變呢?”


    “不,不能,我不能靠近......”任何人。


    ......


    “阿蘇,阿蘇!”識心焦急地喊著閉目蹙眉的女子。


    蘇寂平靜地緩緩睜開眼,眼眸清澈,完全沒有初醒時的迷蒙:“怎麽了?”


    “你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剛剛我抱著你準備睡覺,卻感覺到你的體溫越來越低......”眼角還流了一滴淚。


    “沒事啊,”她微笑,“我的病還沒痊愈才這樣,放心吧,沒事的。”說完,她又閉上眼睛。


    識心盯著她發愣:阿蘇,他迴來的時候就感覺她心情不好,拿出糕點哄她的時候,那種不好變成了低落,現在是......傷心?


    阿蘇從來沒傷心過,起碼他沒看見過,今晚的特殊,是因為那包糕點嗎?


    肯定是不合她的口味,那下次,他還是從鋪子裏買吧。


    ......


    蘇寂的腦海裏清明一片。


    那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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