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無法掩飾的悲傷(4)
某遊戲廢人的妖姬物語 作者：眷空之翼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約莫三十分鍾之後，沐蘭芳走進房間，通知房間內的三人飯好了，叫他們去吃飯。
因為龍禦天現在還不怎麽能走路，於是羅刹幹脆便讓她坐在自己肩上、帶她去客廳吃飯，弄得她一陣羞赧。對此，沐蘭芳哈哈一笑，茉莉掩嘴一笑，緊跟羅刹之後。
客廳內，擺滿各種珍饈美味的餐桌前，龍戰站立著靜靜等待，三人的到來。
忽的見到羅刹走進客廳，龍戰立即恭恭敬敬地將她請入上座。對此，羅刹也不矯情，欣然接受。當然，在落座之前，她還是先將龍禦天安安穩穩地放在了一隻板凳上。
繼龍禦天與羅刹之後，其餘的三人也相繼落，進入午餐時間。
三十分鍾之後，美味的午餐結束。沐蘭芳在羅刹的和善微笑下收拾餐具，而龍戰負責清洗盤碟碗筷。
順帶一提，羅刹給出的要求是，餐桌與地麵纖塵不染，各類餐具毫無油漬並且閃閃發亮。
對於這個要求，無龍家夫婦是真的有些欲哭無淚，暗道那個羅刹前輩真的好記仇啊......不就是配合著茉莉捉弄了她一下，至於嗎？
在二人苦不堪言之時，茉莉和龍禦天早已手牽著手，一路小跑到後山玩耍。
雖然在理論上，隻要龍禦天變強了，她和茉莉便很有機會相見。但毫無疑問，在很長時間內，她們大概是見不了對方一麵了，畢竟龍禦天變強需要不少時間。
大概，從現在（正午十二點半）到下午六點的這段時間，是二女短時間內“最後的時光”了吧？
所以，她們要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
草叢、野雞、灌木、兔子、紅果果、小蛇蛇、並肩肩、睡覺覺、追逐打鬧、相視而笑。
那段時光，何等快樂。若能持續至永遠，該有多好？然而蒼天太殘酷，世道本無情。
時間太匆匆，不知不覺中，已是五時過。
那一刻，此間二女，心兒空空，空如夢。
......
春日暖暖，不複冬寒。流雲冉冉，碧空浩瀚。
溪光燦燦，微波瀲灩。青草繁繁，百花爛漫。
幽香淡淡，蝶舞翩翩。風瀾淺淺，輕撫小臉。
天山之美，可窺一斑。僅此一見，流連忘返。
在這絕美的天山，本應眉眼彎彎、侃侃而談。
然而在此間的山嵐，在四目相對的二人間，沒有侃侃而談，有的隻是，離別之前，那依依不舍的瞬間。
天山山嵐，龍家祖居正門與一條長白石階梯之間，一片相對寬闊的矩形水平空地上。
龍禦天、龍戰、沐蘭芳肩並著肩，站在龍家祖居的正門之前，而茉莉與羅刹站在三人的對麵。
龍禦天因為傷勢頗重，無法輕易地站著，於是被父母龍戰與沐蘭芳各自挽著一隻胳膊扶住。
當然，龍禦天也可以放棄如今的站姿，而選擇輕鬆的坐姿，但她不願意，畢竟那種太遜了不是？礙於麵子，她是萬萬不會選擇坐姿的。雖然，實際上，被父母二人架著站立這樣的姿勢也好看不了哪裏去就是了。
這一點她自己也知道。但在這離別之際，她果然還是想以站著的姿態，目送茉莉離開，即使這樣站立的姿勢，會讓得她持續不斷地常人承受難以想象的劇痛，令得她的小臉上浮現出一層又一層冷汗。
或許，這便是她的堅強（倔強）吧。
此時此刻，距離離別，還有十分。
在這離別之前，兩個人目中雖有依依不舍，但都沒有哭，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麵帶淡淡的笑容。
某個時刻，龍禦天輕聲開口問道：“真的，要走了嗎？”
聞言，茉莉微微一怔，一秒後便是噗嗤一笑：“現在還在說這種蠢話嗎，笨蛋龍禦天？”
“這樣啊，我懂了......”龍禦天輕輕點頭，緊接著便盯著茉莉的眼眸，一臉認真地道，“茉莉小姐，我會變強的，然後去找你。”
“嗯，我等著。”茉莉微笑頷首，然後在眉眼彎彎中，捏著龍禦天的小臉說道，“然後，都說了好多次了，不是茉莉小姐，而是茉莉哦？”
“可是......唔？”聽見茉莉那話，龍禦天剛想反駁，卻是立馬茉莉捂住小嘴，弄得她一臉疑惑。
看著她疑惑的雙眸，茉莉一本正經地道：“禮儀？不要跟我說禮儀什麽的。直接用名字來稱唿對方，才是朋友哦？所以，笨蛋龍禦天，叫我茉莉吧，那是我和你成為朋友的證明。”
“嗯，那就......茉莉。”龍禦天微微一笑。
“嗯，是茉莉哦？”茉莉展顏一笑，下一秒卻是有些遺憾地說道，“差不多，該走了呢。”
“走？現在？不是還有幾分鍾嗎？”這般說著的時候，龍禦天明顯有些不能接受，想多挽留茉莉幾分鍾。
“早幾分鍾晚幾分鍾都一樣。”淡淡地向著龍禦天說了這麽一句，茉莉便偏頭向著羅刹微笑道，“老師，我們走吧。”
“傻孩子......明明是怕再看兩眼，就要維持不住如今的笑容，非要裝出這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中喃喃時，羅刹在神色複雜中，輕輕點頭，“嗯。”
“那麽我走了，拜拜，別想我。”話落之後，茉莉便在龍禦天的微笑目送中緩緩轉身，灑脫地走上下山的階梯。
羅刹輕聲一歎，緊跟其後。
在茉莉身後，靜靜地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龍禦天小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被一抹淡淡的、卻是再淡也無法消散的苦笑所取代。她如黑曜石一般的雙眸也緩緩地失去神采，不可抗力得染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落寞與孤獨。
就在那苦笑與落寞中，她從父母二人手中抽出雙手，步履蹣跚地向前走了兩步，歪著小腦袋、凝望著那一位即將消失在視野的少女，目光迷離。
下一瞬，在她眼簾之中，已沒有了那位少女的身影。也正是那一瞬，滾燙的淚水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順著她小臉滑下，落在地上、滴滴答答。
絕望嗎？或許有一點點吧。不過果然還是不能放棄呢。死也不能。
在淚眼朦朧中，她將一美眸眯成兩彎絕美的月牙。在眼角淚花飛灑中，她帶著那劇烈顫抖的聲線，輕聲開口：“茉莉，我會變強的......所以，等我......”
嗯，痛......很痛......非常痛......明明她的腹部、背部、胸部、腰部都受了嚴重的內傷，卻還要像這樣站著什麽的，真的好痛好痛......但與心中的痛苦相比，身體上的這點痛苦又算得了是呢？不過九牛一毫罷了。
嗯，繼續站著吧，還不能倒下。即使全身上下因為劇痛而顫抖不已，她也不能倒下。因為，這是她，最後的倔強了。
呆呆地看著自己那又哭又笑，同時強忍著全身的劇痛、倔強地站立著的孩子，龍戰和沐蘭芳的淚水一瞬間便奪眶而出。
下一秒，二人卻是趕緊擦了擦眼淚，拚命地止住淚水，緊接著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淚眼朦朧地看著龍禦天，在心中讚歎道：“好、好樣的！真不愧是我龍戰（沐蘭芳）的孩子！”
將時間迴溯到茉莉剛剛轉身，瀟灑地順著階梯走下的時候。
瀟灑嗎？從龍禦天的角度看來，或許是瀟灑沒錯。但實際上，從始至終，茉莉都沒有真正瀟灑過，反而一直被濃濃的悲傷與惆悵所壓迫。下山之後更是如此。
在“瀟灑”地走下那一級級階梯的時候，茉莉一直一直都拚命地遏製著，自己迴頭再看一眼她的笨蛋龍禦天的想法。因為她知道，她不能迴頭！絕對不能！要是迴頭的話，她一定會哭出來的！
某個時刻，茉莉消失在了龍禦天的視野之中。正是這時，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兩側臉頰，忽的有了一抹溫熱而濕潤的感覺，就像是有溫水從臉上流下一般。
那個瞬間，茉莉原地駐足，用小手在臉上輕輕一抹，從上麵抹下幾滴晶瑩剔透的液體。
她眨了眨眼睛，怔怔地望著手指上的不知名的液體，疑惑地喃喃：“啊咧？這是......什麽？”
“眼淚。”羅刹淡淡地迴答道。
聞言，茉莉一瞬間便激動極了，漲紅了小臉、強烈地反駁道：“我沒有哭，所以才不是眼淚！”
“可是明明已經哭了不是嗎？你自己也應該知道的。”羅刹盯著茉莉的眼睛，看著她眼角的淚水與倔強的小臉，神色複雜。
“才、才沒有哭！”咬著薄唇、倔強地說著，茉莉便甩著兩隻小手，在淚花飛舞中，順著階梯向下奔跑，以她最快的速度。
沒哭！沒有哭！她才沒有哭！不就是稍微離開一下那個笨蛋龍禦天而已！不就是稍微離開一下。她唯一的朋友罷了！這種小事情，她才不會哭！她又不是像龍禦天那樣多愁善感的史詩級笨蛋，所以絕對、絕對不會哭！
“明明、明明不會哭的……可是，為什麽，眼淚就是停不下來呢？為、為什麽就要停不下來啊？給我停下來啊，混蛋！嗚啊啊啊！！”
茉莉痛徹心扉的哭喊，在這一座古老的天山緩緩迴蕩，引得這山間的飛禽走獸也默默地唱起了哀歌。
在茉莉的身後，靜靜地望著她那一道不要命地向前奔跑的孤單落寞、令人心碎的身影，羅刹長長一歎，目中浮現出不加掩飾的深深的、深深的憐惜，與點點滴滴刻骨銘心、揮之不去的關於那個人的最後的迴憶。
在神色複雜中，羅刹輕聲開口：“傻丫頭......悲傷就是悲傷啊！就算再怎麽掩藏，又有什麽用呢？哭一場吧！哭出來的話，多少會好一點的。就像為師當年一樣......就像我當年一樣啊！”
因為龍禦天現在還不怎麽能走路，於是羅刹幹脆便讓她坐在自己肩上、帶她去客廳吃飯，弄得她一陣羞赧。對此，沐蘭芳哈哈一笑，茉莉掩嘴一笑，緊跟羅刹之後。
客廳內，擺滿各種珍饈美味的餐桌前，龍戰站立著靜靜等待，三人的到來。
忽的見到羅刹走進客廳，龍戰立即恭恭敬敬地將她請入上座。對此，羅刹也不矯情，欣然接受。當然，在落座之前，她還是先將龍禦天安安穩穩地放在了一隻板凳上。
繼龍禦天與羅刹之後，其餘的三人也相繼落，進入午餐時間。
三十分鍾之後，美味的午餐結束。沐蘭芳在羅刹的和善微笑下收拾餐具，而龍戰負責清洗盤碟碗筷。
順帶一提，羅刹給出的要求是，餐桌與地麵纖塵不染，各類餐具毫無油漬並且閃閃發亮。
對於這個要求，無龍家夫婦是真的有些欲哭無淚，暗道那個羅刹前輩真的好記仇啊......不就是配合著茉莉捉弄了她一下，至於嗎？
在二人苦不堪言之時，茉莉和龍禦天早已手牽著手，一路小跑到後山玩耍。
雖然在理論上，隻要龍禦天變強了，她和茉莉便很有機會相見。但毫無疑問，在很長時間內，她們大概是見不了對方一麵了，畢竟龍禦天變強需要不少時間。
大概，從現在（正午十二點半）到下午六點的這段時間，是二女短時間內“最後的時光”了吧？
所以，她們要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
草叢、野雞、灌木、兔子、紅果果、小蛇蛇、並肩肩、睡覺覺、追逐打鬧、相視而笑。
那段時光，何等快樂。若能持續至永遠，該有多好？然而蒼天太殘酷，世道本無情。
時間太匆匆，不知不覺中，已是五時過。
那一刻，此間二女，心兒空空，空如夢。
......
春日暖暖，不複冬寒。流雲冉冉，碧空浩瀚。
溪光燦燦，微波瀲灩。青草繁繁，百花爛漫。
幽香淡淡，蝶舞翩翩。風瀾淺淺，輕撫小臉。
天山之美，可窺一斑。僅此一見，流連忘返。
在這絕美的天山，本應眉眼彎彎、侃侃而談。
然而在此間的山嵐，在四目相對的二人間，沒有侃侃而談，有的隻是，離別之前，那依依不舍的瞬間。
天山山嵐，龍家祖居正門與一條長白石階梯之間，一片相對寬闊的矩形水平空地上。
龍禦天、龍戰、沐蘭芳肩並著肩，站在龍家祖居的正門之前，而茉莉與羅刹站在三人的對麵。
龍禦天因為傷勢頗重，無法輕易地站著，於是被父母龍戰與沐蘭芳各自挽著一隻胳膊扶住。
當然，龍禦天也可以放棄如今的站姿，而選擇輕鬆的坐姿，但她不願意，畢竟那種太遜了不是？礙於麵子，她是萬萬不會選擇坐姿的。雖然，實際上，被父母二人架著站立這樣的姿勢也好看不了哪裏去就是了。
這一點她自己也知道。但在這離別之際，她果然還是想以站著的姿態，目送茉莉離開，即使這樣站立的姿勢，會讓得她持續不斷地常人承受難以想象的劇痛，令得她的小臉上浮現出一層又一層冷汗。
或許，這便是她的堅強（倔強）吧。
此時此刻，距離離別，還有十分。
在這離別之前，兩個人目中雖有依依不舍，但都沒有哭，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麵帶淡淡的笑容。
某個時刻，龍禦天輕聲開口問道：“真的，要走了嗎？”
聞言，茉莉微微一怔，一秒後便是噗嗤一笑：“現在還在說這種蠢話嗎，笨蛋龍禦天？”
“這樣啊，我懂了......”龍禦天輕輕點頭，緊接著便盯著茉莉的眼眸，一臉認真地道，“茉莉小姐，我會變強的，然後去找你。”
“嗯，我等著。”茉莉微笑頷首，然後在眉眼彎彎中，捏著龍禦天的小臉說道，“然後，都說了好多次了，不是茉莉小姐，而是茉莉哦？”
“可是......唔？”聽見茉莉那話，龍禦天剛想反駁，卻是立馬茉莉捂住小嘴，弄得她一臉疑惑。
看著她疑惑的雙眸，茉莉一本正經地道：“禮儀？不要跟我說禮儀什麽的。直接用名字來稱唿對方，才是朋友哦？所以，笨蛋龍禦天，叫我茉莉吧，那是我和你成為朋友的證明。”
“嗯，那就......茉莉。”龍禦天微微一笑。
“嗯，是茉莉哦？”茉莉展顏一笑，下一秒卻是有些遺憾地說道，“差不多，該走了呢。”
“走？現在？不是還有幾分鍾嗎？”這般說著的時候，龍禦天明顯有些不能接受，想多挽留茉莉幾分鍾。
“早幾分鍾晚幾分鍾都一樣。”淡淡地向著龍禦天說了這麽一句，茉莉便偏頭向著羅刹微笑道，“老師，我們走吧。”
“傻孩子......明明是怕再看兩眼，就要維持不住如今的笑容，非要裝出這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中喃喃時，羅刹在神色複雜中，輕輕點頭，“嗯。”
“那麽我走了，拜拜，別想我。”話落之後，茉莉便在龍禦天的微笑目送中緩緩轉身，灑脫地走上下山的階梯。
羅刹輕聲一歎，緊跟其後。
在茉莉身後，靜靜地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龍禦天小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被一抹淡淡的、卻是再淡也無法消散的苦笑所取代。她如黑曜石一般的雙眸也緩緩地失去神采，不可抗力得染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落寞與孤獨。
就在那苦笑與落寞中，她從父母二人手中抽出雙手，步履蹣跚地向前走了兩步，歪著小腦袋、凝望著那一位即將消失在視野的少女，目光迷離。
下一瞬，在她眼簾之中，已沒有了那位少女的身影。也正是那一瞬，滾燙的淚水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順著她小臉滑下，落在地上、滴滴答答。
絕望嗎？或許有一點點吧。不過果然還是不能放棄呢。死也不能。
在淚眼朦朧中，她將一美眸眯成兩彎絕美的月牙。在眼角淚花飛灑中，她帶著那劇烈顫抖的聲線，輕聲開口：“茉莉，我會變強的......所以，等我......”
嗯，痛......很痛......非常痛......明明她的腹部、背部、胸部、腰部都受了嚴重的內傷，卻還要像這樣站著什麽的，真的好痛好痛......但與心中的痛苦相比，身體上的這點痛苦又算得了是呢？不過九牛一毫罷了。
嗯，繼續站著吧，還不能倒下。即使全身上下因為劇痛而顫抖不已，她也不能倒下。因為，這是她，最後的倔強了。
呆呆地看著自己那又哭又笑，同時強忍著全身的劇痛、倔強地站立著的孩子，龍戰和沐蘭芳的淚水一瞬間便奪眶而出。
下一秒，二人卻是趕緊擦了擦眼淚，拚命地止住淚水，緊接著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淚眼朦朧地看著龍禦天，在心中讚歎道：“好、好樣的！真不愧是我龍戰（沐蘭芳）的孩子！”
將時間迴溯到茉莉剛剛轉身，瀟灑地順著階梯走下的時候。
瀟灑嗎？從龍禦天的角度看來，或許是瀟灑沒錯。但實際上，從始至終，茉莉都沒有真正瀟灑過，反而一直被濃濃的悲傷與惆悵所壓迫。下山之後更是如此。
在“瀟灑”地走下那一級級階梯的時候，茉莉一直一直都拚命地遏製著，自己迴頭再看一眼她的笨蛋龍禦天的想法。因為她知道，她不能迴頭！絕對不能！要是迴頭的話，她一定會哭出來的！
某個時刻，茉莉消失在了龍禦天的視野之中。正是這時，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兩側臉頰，忽的有了一抹溫熱而濕潤的感覺，就像是有溫水從臉上流下一般。
那個瞬間，茉莉原地駐足，用小手在臉上輕輕一抹，從上麵抹下幾滴晶瑩剔透的液體。
她眨了眨眼睛，怔怔地望著手指上的不知名的液體，疑惑地喃喃：“啊咧？這是......什麽？”
“眼淚。”羅刹淡淡地迴答道。
聞言，茉莉一瞬間便激動極了，漲紅了小臉、強烈地反駁道：“我沒有哭，所以才不是眼淚！”
“可是明明已經哭了不是嗎？你自己也應該知道的。”羅刹盯著茉莉的眼睛，看著她眼角的淚水與倔強的小臉，神色複雜。
“才、才沒有哭！”咬著薄唇、倔強地說著，茉莉便甩著兩隻小手，在淚花飛舞中，順著階梯向下奔跑，以她最快的速度。
沒哭！沒有哭！她才沒有哭！不就是稍微離開一下那個笨蛋龍禦天而已！不就是稍微離開一下。她唯一的朋友罷了！這種小事情，她才不會哭！她又不是像龍禦天那樣多愁善感的史詩級笨蛋，所以絕對、絕對不會哭！
“明明、明明不會哭的……可是，為什麽，眼淚就是停不下來呢？為、為什麽就要停不下來啊？給我停下來啊，混蛋！嗚啊啊啊！！”
茉莉痛徹心扉的哭喊，在這一座古老的天山緩緩迴蕩，引得這山間的飛禽走獸也默默地唱起了哀歌。
在茉莉的身後，靜靜地望著她那一道不要命地向前奔跑的孤單落寞、令人心碎的身影，羅刹長長一歎，目中浮現出不加掩飾的深深的、深深的憐惜，與點點滴滴刻骨銘心、揮之不去的關於那個人的最後的迴憶。
在神色複雜中，羅刹輕聲開口：“傻丫頭......悲傷就是悲傷啊！就算再怎麽掩藏，又有什麽用呢？哭一場吧！哭出來的話，多少會好一點的。就像為師當年一樣......就像我當年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