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全身的血液就想是沸騰起來了一樣,那種無法抑製的仿佛深入骨髓的疼痛,讓洛白忍不住咬住自己的嘴唇,可他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切都是那麽模糊,隻有麵前的一片血紅……


    “博士,hic21號在‘angle’身上並沒有產生實質性的變異。”


    “太好了!我就知道,他是上帝賜給我的天使,現在,加大劑量,把hic23號注射給他,加大劑量!”


    “是,教授。”


    ……


    一個白色大褂的男人癡迷瘋狂地看著麵前巨大容器裏的白衣少年,那男孩雙目緊閉,精致的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白皙的胳膊上盡是一片青紫和猙獰的針孔。


    男人狂熱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少年,他憐惜地撫摸著麵前的容器,那表情就像垂涎美食的地獄惡鬼。


    “真是我的寶貝……你會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我會親手把你打造成神之子……”


    男人瘋狂的聲音絮絮叨叨地傳來。


    洛白感覺自己被放到了一個堅硬的床上,惡心的藥水味充斥著他的鼻腔,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隻能看到有幾個模糊的身影在他的身邊走動,然後他感覺自己的胳膊被針頭刺穿,冰冷的液體被注射進他的體內,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就像是對待自己的最愛似的撫摸他的臉——


    洛白感覺惡心,他恨不得立刻斬斷那隻肮髒的手,但他的手指隻無力地動了動——數次的實驗和注射已經把他的力量全部榨幹,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和他體內的藥物抗爭——不斷被注射藥物,接著被這身體的功能分解,淨化,這是一個無法言說的痛苦過程,每一次都讓洛白恨不得狠狠地撞在牆上來減少痛苦,可是他除了承受之外什麽都做不到。


    內髒就像在烈火中煎熬,洛白覺得自己已經感覺到了嘴裏的血腥味,他恨不得現在就立刻死掉,也好過承受現在這種痛苦——


    誰能救救我,湯姆……你在哪……


    “博士!‘angle’有反應了!他的身上開始有了異變反應!”


    “很好,”男人殘酷的聲音傳來:“加大劑量。”


    “可是……”


    “加大劑量!”


    “……是。”


    ……


    “湯姆,你去休息會吧,如果有消息我們會盡快通知你reads();。”斯格拉霍恩教授擔憂的撫著手指看著麵前憔悴的黑發男孩。


    湯姆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他聲音沙啞地問:“不,你們找到他了嗎?”


    “暫時還沒有……但是……”斯格拉霍恩不安的拍拍少年瘦弱的肩膀安慰說:“瞧,我們有一群人都在尋找他,總會找到的,更何況貝瑞爾也會保護他自己的……”


    湯姆用他充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斯格拉霍恩,那犀利的眼神讓這個胖乎乎的教授把自己想說的話都咽迴了肚子。


    “謝謝你,教授。”湯姆閉上眼睛,遮掩住自己眼中的嗜血神情。


    “你……好好休息吧。”斯格拉霍恩歎了一口氣,打來虛掩的門走了出去。


    湯姆忽然睜開眼睛,盯著黑暗中的角落出神。


    ——已經六天了,從貝瑞爾失蹤到現在,已經整整六天了。


    湯姆每天隻靠著幾口茶水和一點點巧克力度日,每日幾乎不睡覺,滿心都是貝瑞爾的身影,可是即便如此,即使那麽多人同時出動找貝瑞爾,卻沒有一個人能發現他的線索。


    “……一群蠢貨,”湯姆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他知道巫師界失蹤一個小巫師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更何況還是一個沒有勢力,血統不明的巫師,所以魔法部派出來的人根本就沒幾個有用的——而鄧不利多,鄧不利多……


    湯姆的手緊緊攥起,那個男人在洛白出事的第三天後就因為格林沃德的事情跑到了德國,到現在都沒有迴來。


    湯姆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他把洛白送的那個書簽塞到兜裏,然後從扶手椅上站了起來。


    多日沒有正常調理的身體讓他忽然站起身時踉蹌了幾步,接著他直起身子,那瘦弱的身體裏仿佛帶著憾天動地的氣勢——


    湯姆從他房間裏走了出來,徑直來到校長辦公室,他發現發現大多數教授都在裏麵——迪佩特校長,斯格拉霍恩教授,梅勒思教授,甚至連奧格都在,幾人在他進來後突然停住了話,湯姆彬彬有禮地向幾人行了一禮,他說:“教授們,午安,請原諒我的突然到訪。”


    “湯姆,”斯格拉霍恩和其他幾位教授看著突然出現的湯姆都有些吃驚:“嗯……你怎麽來了?”


    湯姆的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完全看不出他是剛才那個瘋狂憔悴的男孩,他向幾位教授行了個禮說:“讓幾位擔心了真是抱歉,我已經想好了,謝謝教授們能那麽盡力去找貝瑞爾,我也決定好好休息,這樣才能更好的迎接貝瑞爾迴來。”


    “你能這樣想最好,”奧格大步走過來拍拍少年的肩膀說:“我們一定會找到貝瑞爾,有霍格沃茨在,沒有什麽能傷害你們。”


    “謝謝您,教授,”湯姆自始至終都沒有失態,他又對這間辦公室的主人說:“那,迪佩特教授,我先迴去了。”


    “當然,快去休息吧。”迪佩特揮揮手,眼底帶著疲憊。


    關門聲響起,奧格感慨說:“真是個好孩子。”


    斯格拉霍恩卻皺起眉頭,他覺得湯姆的情緒變化的有些不正常,可是——能好好休息總是好的,他們還有一個孩子沒有找到,可別再病一個添亂了reads();。


    湯姆走在空無一人的霍格沃茨走廊上,他徑直穿過幾個樓層,向偏僻的閣樓走去。


    湯姆無視了那擋路的圍牆,徑直穿過它走進了密室,他剛一進去,黑暗的房間裏就燃起了蠟燭,那些跳躍的火光驅散了黑暗,照亮了房間,一排排書架出現在湯姆麵前。


    湯姆在謝謝高大的書架中間匆匆穿過,停留在最後一排,他抬起胳膊在書架上徘徊許久,終於取出了其中一本——


    那書一到他手裏就開始不斷冒出鮮血一樣的粘稠液體,湯姆絲毫不在意那些液體沾染了他的雙手和衣服,他把書放到旁邊簡陋的書桌上,拿出魔杖對自手用了一個切割咒,鮮血從他的手中冒出,湯姆把這些鮮血滴在了書本上,不一會那些液體就退了下去連帶著湯姆的鮮血也不見了。


    一本黑色古樸的書出現在湯姆眼前,湯姆毫不猶豫地翻開——


    “嘿,”扭曲尖利的聲音在洛白的耳邊響起,他恍惚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終於能看清東西了。


    “你醒了。”那個聲音又響起,洛白眯起眼睛想看看是哪裏發出的聲音,他看到自己麵前突然出現一張年老的麵孔,狂喜讓他的五官更顯的猙獰不已。


    就是這個聲音,讓自己陷入噩夢的聲音,這個——惡魔。


    “真是神奇……”那人的聲音簡直激動到語無倫次,他說:“你的身體明明因為hic23產生了異變,怎麽又變成原來的樣子了……這不符合邏輯……不應該是這樣的……對了,對了,你是上帝的禮物,怎麽能讓那些殘次品和你相比……你是那麽完美……我一定不會辜負上帝的饋贈……”


    男人嘴角露出一個扭曲到極致的笑容,他混濁的眼睛裏帶著血絲,整個人都顯得瘋瘋癲癲。


    那個瘋子似的博士又呆了一會,才走出去。


    洛白心中送了一口氣,他開始集中精力調動自己體內的魔力,驚恐地發現通身感覺不到魔力的波動,就好像——它已經枯竭了。


    不,洛白在心裏默念,不會這樣的——


    他再一次集中經曆,感受自己身上的魔力波動,還是沒有。


    洛白不甘心地閉上眼,心裏驚恐又不甘,可是他發現自己的眼角連表達痛苦的淚水都沒有了——我還算是個人類嗎?他在心裏對自己說,或許,我現在已經,是個怪物了吧……


    不久之後,那人又迴來了,他神經兮兮地掏出一把雪亮的手術刀,在洛白手臂上劃了一道——溫熱的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瘋癲的博士急忙用冰冷的試管接住,洛白感覺到自己鮮血的流失,他覺得自己的生命也好像在流逝——


    “果然又愈合了!”瘋癲博士用手大力摸著洛白愈合的傷口,那上麵的鮮血還沒凝固,可是傷口已經愈合了。


    “我會是創造新世界的神!哈哈哈!”男人看也不看洛白一眼,握著盛滿鮮血的試管,步履飄忽地走了出去。


    洛白嘴裏一片腥甜,他緩緩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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