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在狹窄昏暗的雜貨店內,一場激烈的爭執正進行著。


    葛蕾娜站在櫃台前,雙手緊握,眼中滿是憤怒的火光,聲音因情緒激動而略微顫抖。


    “你之前承諾過的,月薪薪水是五十盧布,可是現在呢?你給我這點錢,是什麽意思?”


    “上個月被你克扣十個盧布,這個月居然又要少二十盧布!”


    “你這是在欺負人!”


    雜貨店老板,一個滿臉橫肉、大腹便便的尖酸中年婦女。


    她皺了皺眉頭,盡量避開葛蕾娜銳利的目光,咳嗽了幾聲,試圖平息這場風波。


    “葛蕾娜,你得理解,這個月生意不好,我也沒辦法。我隻能給你這些,三十盧布零八十戈比,已經是我能給出的極限了。”


    “極限?”葛蕾娜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你當初承諾我的是什麽?是五十盧布!不是現在這個可憐巴巴的數目。我辛苦工作一個月,就換來這樣的對待嗎?”


    “生意不好?你在開玩笑嗎?光我知道的,你這個月至少也要賺了整整四百盧布!這可算不上是‘生意不好’!”


    葛蕾娜攥緊了拳頭,手掌上新生的薄繭硌得她有些痛楚。


    她可不信這家雜貨鋪的生意不好,或者說,現在的生意不好。


    真以為她年輕就不知道那些客人的小心思嗎?


    要不是她來這裏當看板娘,光憑她眼前這隻死母豬的尊容,還不知道要嚇走多少客戶。


    五十盧布,對於她這樣的普通姑娘來說絕對不算是低薪,葛蕾娜也沒指望這頭死豬真給她全須全尾的開足薪水。


    畢竟上個月也就隻發了四十多點盧布,說是冬天裏生意不好做,工錢發的少一些。


    可這都一個月過去了,街上的綠植有的都已經發芽了!


    結果這頭死豬借口都不帶換的!


    而且不換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克扣她十九盧布零二十戈比!


    這簡直就是在壓榨勞動力!


    老板娘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她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一隻煩人的蒼蠅,然後衝著少女的腳邊位置故意吐了一口黑咕隆咚的濃痰,嚇得葛蕾娜趕緊後撤。


    “死丫頭,現實點!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不能總是期望得到承諾的全部。你應該感激還有這份工作。”


    葛蕾娜氣得渾身發抖,她感到一種被背叛的憤怒,原來人生氣到極點的時候真的會莫名其妙的笑一下。


    “感激?感激?我為你辛苦工作,你卻背信棄義,連最基本的誠信都沒有。我本以為,至少在這裏,我的努力能得到應有的迴報!”


    “現在你居然還要叫我感激你?!”


    老板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被一種商人的狡黠所掩蓋。


    “葛蕾娜,你得明白,生意場上的事情不是那麽簡單。我給你的,已經是我現在能給出的最好的了。”


    “最好的?”葛蕾娜冷笑一聲,“你所謂的‘最好’,就是剝奪我應得的報酬?我告訴你,這不是我所期望的‘最好’!”


    葛蕾娜沒有被這頭死豬的彎彎繞繞忽悠住,自打兄長出事到現在,她踏入社會也有三四個月的時間,早就不是那個懵懵懂懂,幾句話就能被忽悠住的天真姑娘了。


    要不是看在這家店鋪離家近,地處位置比較安全,她才不會忍氣吞聲的在這裏工作。


    不過經過她這麽一鬧,估計明天她又得四處找適合她的工作了。


    想到這裏,葛蕾娜充滿怒火的明亮眼眸驟然一暗:工作,報酬,每一項都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在她的身上,叫她喘不過氣來。


    她早就打消了上皇家音樂學院的夢想——光一件符合學院授課標準的小提琴都得要三百盧布,她要不吃不喝工作十個月才能攢下這筆錢。


    而且還不包括那筆對於平民來說堪稱是天文數字的高價學費。


    葛蕾娜心中不由得苦笑一聲,那她的兄長是怎麽在十八歲從皇家商學院畢業之後,以一個初入社會的學生身份,抗住這等生活重壓的呢?


    她不知道,但那絕對不會是輕鬆的事情。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哥哥出門的次數越來越多,出門時間越來越長,在家的時候卻越來越短,短到當天晚上踉踉蹌蹌的迴家,第二天一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很忙,很累,很無助。


    可即使是他累到這種程度,在他迴家的時候,高大的哥哥總會給她帶些小禮物,以期博得她一笑。


    曾經的自己不懂,現在她懂了,卻又太晚了些......


    一襲輕薄冬裝的少女有些茫然的抬起手指蹭過自己有些幹燥開裂的臉頰,一滴淚珠不知怎的出現在她的指尖上,指尖劃過臉頰裂痕的觸感叫她感到些許疼痛,她卻毫不在意,隻是無神的盯著指尖晶瑩的淚珠。


    她這是,哭了嗎?


    “好吧好吧,咱們各退一步,三十五盧布零六十戈比怎麽樣?這是底線了小姑娘,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肥胖的老板娘看著櫃台前忽然開始流淚的少女,以為是自己欺負的狠了,麵子上有些掛不住,沒好氣的說道。


    但她說的話也不是開玩笑的,如果這家夥蹬鼻子上臉的話,這頭死豬倒是不介意叫這丫頭嚐嚐潑婦肘擊的滋味兒。


    “你!哼!”


    老板娘尖啞宛若閹割了的公雞的刻薄聲音將葛蕾娜從久遠的記憶中喚起,她用那雙已然紅腫了的眼睛狠狠瞪了這頭死豬一眼,暗暗發誓再也不在這裏工作。


    隨後一把抄起桌上那把皺巴巴的紙幣,頭也不迴的轉身離去。


    才不是因為兩人之間懸殊的體重差距才感到害怕呢!


    踏出店門,葛蕾娜的腳步不由得快了幾分,心中仍然懷著一絲氣憤。


    那頭死豬的女兒跟一位警察局裏的巡警結了婚,家裏也有點小背景,否則不可能占據環境這麽好的地界。


    一個破落的商人子女想要找他們的麻煩?太難了,更何況她這樣的小女子。


    每當這個時候,葛蕾娜就會想到她出國治療的兄長。


    如果她兄長還在的話,結果會如何呢?


    兄長不在身邊的第七十二天,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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