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紋如此排列,居然能產生如此奇異之效。”


    葉天抓取一縷雲霧,雲霧在手掌心內不斷翻騰,使得他的靈力以更快的速度流逝著。


    不過他卻渾不在意,對於別人來說這座陣法是難以破解的困陣,可是對於他而言,是清晰可見的無數陣紋。


    他不需要去移動一步,隻需要將整座陣法的陣紋排列全部吃透,依照他對於陣紋的掌握程度,自可讓陣紋紊亂,陣法瓦解。


    不是強行破陣,也不是破壞陣基,準確來說叫做破壞陣勢。陣紋無法保持原有的彼此相融,陣勢自然而然便不攻自破,聚合的天地偉力也會告破。


    就像他之前在銅人陣中麵對軍陣時一樣,直指核心,軍陣陣勢自破。


    對於不懂陣紋的武者來說,是永遠不可能做到這點的,連僥幸的可能都不存在。因為無論是陣法還是軍陣,都是根據時勢隨時轉換,不是一點點嚐試或者減少一個人和減少一道陣紋就能攻破的。


    陣勢初成,渾圓一體,借天地偉力,自成無暇。它是能不斷彌補的,而不是少了就是少了。


    隨著葉天的一點點剖析,他大致推算出,這座霄雲陣的陣紋數量約為十萬道。


    頂尖的玄階大陣,陣紋數量可超五十萬,每破十萬,都會產生一次質變。而地階大陣,陣紋數量至少也是百萬起步。


    要知道,就算是頂尖的玄階大陣,都足以對地極境武者造成巨大殺傷力了;而地階大陣,輕易就能讓地極境武者飲恨,一陣可以有剿殺數十位地極境的威能。


    “我煉製的一把頂級靈器,陣紋數量也有五十萬左右,實際上要比刻陣更加精致細膩,難度也更高。隻不過陣法的優勢在於融天地偉力,而靈器則是武者借靈器之手去截取天地偉力,兩者有著本質的不同。”


    搖搖頭,葉天屏氣凝神,手指在前方律動,不多時他就勾勒出了一道陣紋。


    天衍煉器術要比《陣紋大全》中記錄的陣紋多太多,而且還根據難度威力分為了低中高三個等級,他尚沒有看完全。


    但是古道子傳給他的天衍煉器術上有關陣紋章節的第一篇第一段話,就讓他參悟了很久。


    陣紋既有形,又無形,細細論來,無窮無極。當自有形中追尋無形,無意中追尋有意……


    最直白簡單的意思便是,武者就是一支筆,陣紋就像一副畫,想怎麽畫怎麽畫,能引起天地靈氣的變化,它就能稱之為一道陣紋。


    而《陣法大全》的存在,就是將前人的想象力集中到了一起,你若能再繪刻出一道全新而且有用的陣紋來,也可入《陣紋大全》,彌留千古。


    霄雲陣中的不少陣紋,葉天很陌生,但是卻並不影響他照貓畫虎,先繪形,再悟意。


    他率先仿照的,是整座陣法中陣紋最多的“雲霄陣紋”,足有兩萬三千道,是構成霄雲陣的核心陣紋,其勢之磅礴清晰,也最是容易觀摩參悟。


    而後,則是較為稀少的其他陣紋,雖然數量不多,卻也不可或缺。


    有的陣紋他熟悉,有的陣紋則陌生,所以葉天窺探霄雲陣的速度,既不快也不慢,保持半個時辰兩萬陣紋的勻緩速度。


    ……


    禦陣堂,齊宏用兩個時辰的時間,事無巨細的將霄雲陣給剖析講解。因為他講的不單單是霄雲陣,而是以它為例,舉一反三,教導學員用什麽方法去觀陣,再教他們該如何從內部和從外部去破陣等等。


    理論終究是理論,最終還是需要實踐,而實踐就注定會產生變數,變得和理論不一。


    讓葉天入陣的深意,就是要葉天去不斷的觸動陣法,令陣法產生動蕩,再根據實時變化去告訴學員如何隨機應變。


    教訓目空一切的葉天,隻是順便,如此天才的青年可是未來的國家棟梁,不可輕易放棄。


    隻不過當他從講課的聚精會神中脫離出來,再去看向霄雲陣的時候,又沉默了。


    這才發現,整座大陣,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也就是說葉天自進入陣法之後,就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根本不曾去觸摸過陣法禁製,所以沒有引起陣法反彈。


    怒上心頭,這小子是真當自己不敢拿捏他嗎?就這麽篤定自己不會傷他太重影響接下來的課程?


    臭小子,你真是高看老頭子我的肚量了,既然你不願意動,那我就逼你一把,真當霄雲陣是困你玩的,沒有一點殺傷力嗎?


    “諸位學員接下來看好陣法的變化,我會隨時向大家提問,檢驗大家的學習成果。”


    齊宏滿是皺紋的臉上暗自冷笑,大手一揮重重拍在了霄雲陣上。


    頓時,內外雲霧開始劇烈翻滾,淩厲的罡風唿嘯而至,宛如鬼哭狼嚎一般,即使眾學員們在外都感覺到了一絲冷意。


    “完了,陣法徹底暴動了,葉天這家夥要費!”司衡宇一邊學習的過程中,一邊為葉天祈禱。


    而正處於陣法中模擬陣紋的葉天一驚,腳下踩著奇異的步伐,將接踵而來的突兀攻擊躲避掉。


    眉頭一皺,他已經能夠將陣法模擬出八成以上,可是現在陣法忽然的躁動不安,不但靈力流逝速度劇增,還有連番不斷的攻擊,大大增加了他的難度。


    “還好率先觀摩大陣局勢,也提前將操控陣法的陣紋領悟完全了。既如此,給我定。”


    目光犀利如電,在翻滾的雲霧中尋出一點,靈力轟出,頓時咆哮著的霄雲陣,居然詭異休停了下來。


    外麵的齊宏露出詫異的表情,為何運轉著好好的陣法又忽然停了?


    “給我動。”他再次刺激陣法暴動。


    “給我定。”


    “給我動”


    ……


    “唉,一點都不讓人省心,也太麻煩了一些。”


    足足又僵持了一個時辰的葉天,總算將所有陣紋都能模擬出來,霄雲陣的整體脈絡,清晰地在他眼前呈現。


    再度一步踏出,自他起層層雲霧退散,由方寸之地席卷向整座陣法。


    幾個唿吸之間,霄雲陣被攻破,雲霧完全消退,葉天豐神俊朗的白衣身形又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腳下,是一地的布陣材料,卻安然躺在那裏,一點兒都沒有被損壞。


    還在和陣法較勁的齊宏看到突然出現的葉天,徹底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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