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人權協會有些沒落,因為女權協會的成立,拉走了他們一大塊力量。


    好不容易碰上這種事,他們比誰都積極,隻有彰顯存在感,他們才能擴大影響力,隻要有影響力就能牟利啊。


    ……


    湯姆一覺醒來,隻覺天都變了,世界變得那麽陌生。


    麵前是長槍短炮的話筒,一個個連夜蹲點的記者,如狂湧的浪潮般將他堵在門口,嗡嗡如蒼蠅般提問各種亂七八糟的問題。


    後麵哢哢哢閃光不停的攝像機,就像拍連環畫似的,劈裏啪啦的把他,以及家人納入取景範圍內,沒有半點所謂的尊重隱私。


    “湯姆先生,請問您跟黑幫有關係嗎?”


    “湯姆先生,您是不是黑馬幫的臥底?”


    “湯姆先生,您是不是有暴躁症,時常通過毆打犯人泄?”


    “湯姆……”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聲浪越加高漲,湯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死死的將兒子和妻子護在身後,耳朵仿佛失聰了般,盡是嗡嗡的耳鳴。


    恍惚間,他看到兒子死死的抱著他的胳膊,蒼白的小臉寫滿了恐懼,心頭火氣頓時爆,暴躁的情緒吞沒了他的理智。


    “滾!”


    “法克……,都給我滾出這裏……”


    “a!¥)&!a()%”


    他用力的推搡,試圖將這群惡心的記者推開,然而一個人的力量抵不過十個人,更何況扛攝像機的大哥們,體量不比他差。


    他的動作反倒讓記者們越加興奮,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話筒恨不得捅進他的嘴。


    “法克,你們這群狗娘養……”


    湯姆胸口怒火熊熊燃燒,驀得拔出了警棍,劈頭蓋臉朝他們砸去,他顧不得了,什麽都不顧了,他現在隻想把這群雜種轟走……


    而就在他動手打人的那一刻,後麵的攝像機,閃光頻率越加密集,似乎要將這一切記錄下來,作為臆測的依據。


    “滴滴滴!!”


    就在這時,遠處駛來一輛警車。


    兩名穿著西裝,胸口別著證件的探員匆匆趕來,孔武有力的雙臂迅將記者清理開,製住了狂的湯姆。


    “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我是警察……”


    “我報警是讓你們驅散他們,不是讓你們抓我的。”


    “白癡,雜種……”


    被壓在地麵,套上手銬的湯姆奮力掙紮著,在妻兒麵前被這般侮辱,這讓他羞憤欲死,怒火再度升騰起來:“法克,你們這群蠢豬……”


    兩名探員皺了皺眉,其中一人站起來,從兜裏掏出拘捕令,展示給記者們,嚴肅的說道:“關於這件事我們會嚴肅調查,請你們配合。”


    一個額頭流血,眼鏡碎裂的記者喊道:“他剛剛毆打我們……。”


    後麵攝像師們大聲符合:“沒錯,我記錄下來了。”


    一名金女郎捂著被扯開的領口,憤怒的罵道:“我們要起訴他,這個不尊重女性的家夥……”


    黑人小夥指著胳膊上的淤青:“他連我們都打,他歧視人種。”


    “安靜!”


    探員一手按在槍套上,迎著刺眼的閃光燈喝道:“如果要起訴他,請去警局備案,我們隸屬調查局,隻負責將這件事調查清楚。”


    說完,也不給記者們作的機會,和同伴強行架起湯姆,在其妻兒的唿喊中,把他塞進了車裏揚長而去。


    “法克,他們都是穿一條褲子的。”


    “這好像是他家門口,起訴也很難贏……”


    “我饒不了他。”


    “曝光他!!!”


    “曝光!!”


    這群狼狽不堪的記者,七竅生煙的望著轎車的背影,嘴裏罵罵咧咧,七嘴八舌的討論對策。


    雖然告是告不贏,但他們不甘心白挨打。身為媒體記者,掌握著信息傳播渠道的他們,有的是辦法報複迴來。


    一輛輛車子迅離去,留下滿地的狼藉。


    湯姆的妻子靠著緊閉的房門,緊緊地抱著兒子,淚水如決堤的湍流般嘩嘩流下,顫抖的身體和臉上殘留的恐懼,昭示著她方才受到了多大的驚嚇。


    她無神的雙眼呆呆望著天花板,神情有些恍惚:“湯姆,你到底做了什麽?”


    ——


    滋~


    鐵片被拉開,刺眼的光線照射進來。


    隨即一張熟悉的人臉,將光線遮掩,靜靜的看著禁閉室內的閆宇。


    閆宇唿出一口氣,笑眯眯的與他視線碰撞:“監獄長?你的氣色看上去不錯。”


    “托你的福。”監獄長眯著眼睛,細細打量著這個混血兒。


    幾天前對方說的話,直到現在他還曆曆在目。


    誠然。


    當時的他其實不太相信閆宇,所以才會將之丟進禁閉室內,直到現在都沒有放出去。


    但是現在外麵的輿論,新聞,風向……已然說明了一切。


    “我想知道,你到底怎麽做到……哦,天呐。”監獄長從獄警手裏接過鑰匙,打開門退後幾步,鋪麵的騷臭味讓他差點吐出來。


    閆宇舒展著筋骨,從狹窄且陰暗潮濕的禁閉室走出來,淡淡的說道:“或許可以讓我洗個澡,然後慢慢聊?”


    “如你所願。”


    監獄長翻了個白眼,對旁邊獄警吩咐:“帶他去洗澡,讓他把身上的臭味都給我洗掉,天呐……我感覺要失去嗅覺了,然後帶他去我辦公室。”


    “是,boss。”


    獄警點點頭,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跟我過來。”


    監獄可沒有單人浴室,或者浴缸等條件,隻有一個大澡堂,連水池,熱水都沒有……


    嘩啦啦~


    獄警將沐浴露,洗水丟給他,解開他的手銬守在門口。


    “連熱水都沒有。”


    閆宇打開淋浴頭,感受著冰涼的水流衝刷身體,不禁翻了個白眼。


    現在他身上的傷口,已然消退了大半,除卻背上幾處嚴重的地方還有淤血痕跡外,跟前幾天淒慘的模樣判若兩人。


    濃密的黑色頭被他捋到腦後,用力搓了搓臉上的油灰,毛孔舒張的清爽感,讓閆宇不禁深深的唿出一口濁氣。


    被水流衝刷的身體,早已不是皮包骨頭的瘦弱,而是線條鮮明的肌肉,一塊塊棱角分明,好似古希臘的石膏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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