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錢、程、孫家正缺三位撮合之人,不知道你們誰能幫我?”八王爺的目光掃向眾人。


    話音剛落,站出來賈順、丁鑫和紀為城三人,分別領了三家的溝通之事。


    八王爺誌得意滿,與三人滿飲一杯,為他們壯行。


    三人走後,眾人已感覺八王爺王玄有些困乏,便紛紛請退告辭。


    轉眼間,屋裏就隻剩下八王爺和他的老師聞人博雅。


    聞人博雅依然自飲自酌,雖然花白的頭發讓他顯得非常老邁,但卻並不影響他飲酒時如仙人般的風度。


    “老師若不是跟了我,恐怕現在怎麽也應該在國家中樞了吧?”王玄從虎皮椅子上走下來,坐在了聞人博雅的對麵。


    “人生一世,不過草木一秋。際遇如何,於老夫飲酒何幹?”聞人博雅笑著說道。


    王玄點點頭。“其實我們這次的行動,並沒有那麽大的勝算吧?”


    聞人博雅笑容更深了:“王爺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同意老夫的觀點?”


    王玄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搖搖頭說道:“老大這一次的動靜,完全出乎了我的所料。他繼位以來那麽多年都沒有什麽成就,除了影衛,他做了什麽?”


    王玄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也有暗衛啊!我還有影子!嗬嗬~~大意了!當初如果聽了老師的話,將...”


    聞人博雅揚起手示意王玄不用再說下去了:“王宏幾年未動,動則如移山填海般,將國內近二十年格局全然改變。


    這場國家盛事、江湖和朝堂大族浩劫過後,王爺恐手裏的籌碼,怕是不多了吧?”


    王玄又喝了一杯酒,並不作答。


    聞人博雅非常無禮的指著王玄說道:“你剛愎自用,自認為算無遺策。沒想到吧?你哥哥隻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就將你幾年心血盡付流水!


    今日征戰楚國,王宏必然要拿你們這些國家毒瘤開刀,讓你們率先攻城,進一步削弱你們的實力。


    這一石二鳥的計策也不知道誰給他出的主意,妙,妙不可言!”


    聞人博雅如同做了一件痛快至極的事情似的,又喝了一大杯酒,繼續說道。


    “如果此時國內風平浪靜的話,等你們再迴來的時候,能全須全影就不錯了。小命已經徹底由王宏做主!


    隻有國內動蕩,才能保全你們的實力,還能殘喘一些時日。


    所以即便我出了個餿主意又如何?你王玄明知是毒,也得飲鴆止渴!”


    王玄似乎並不生氣,遙遙敬了老先生一杯:“王玄這些年多蒙先生教誨,即便是此時,也要老先生的口來承擔此事。


    王玄當年沒聽老師忠言才有今日,愧對先生!我自罰一杯。”


    喝完酒,王玄站起身來,仿佛剛剛和某事做了切割一般,斂容說道:“先生,你可知王宏所用計策,盡出於王文淵王大人之口?”


    王玄再不管聞人博雅豁然抬頭的舉動:“先生認命吧。我現在被逼上絕路,你又好到哪裏去?也不過是塚中枯骨而已。”


    說完,八王爺王玄徑自走出大殿,迴去休息了。


    聞人博雅苦笑連連,將頭發散亂如瘋子一般。


    “塚中枯骨?哈哈哈~~塚中枯骨!”


    翌日,管家來報:“聞人老先生昨日飲酒過多,已經故去了。”


    王玄悲痛之下,一邊哭喊一邊衝向聞人博雅的停屍之處。


    那一日,人人都知道八王爺最敬重的老先生走了,八王爺命人厚葬,幾度差點昏闕。但人們仿佛都沒有發現,王爺臉上連一滴眼淚都不曾滴落過。


    ......


    皇宮,今日的養心殿氣氛格外好。


    皇後領著嬪妃們來給皇上請安,並且奉上她們一起織就得“藍綢金龍十二章袞袍”。


    皇家服飾的製作是相當不易的,而且因為皇家威儀,這件袍服不能出現一絲紕漏,足足用了三年時間方才織就。所以很自然的,這件袞袍並不是真有皇後級嬪妃們動手織就的一針一線,隻是監造而已。


    但這並不妨礙嬪妃們把這當做自己的功勞,跟皇帝請賞。


    皇上也是一臉笑意的看著新織就的龍袍,仔細的看過之後也是頻頻點頭:“不錯!這件龍袍深得朕心。”


    說著他又喊了一聲:“海公公!”


    旁邊馬上跑過來一個中年人,身穿宮中公公特有的袍服,彎腰揚聲答道:“主子,奴才在!”


    皇上吩咐道:“將昨天徐州知府進貢過來的珍珠取來,為每位嬪妃做一個手串,就算是給眾位愛妃們的迴禮了。”


    皇後和嬪妃們等皇上話音一落,就齊齊行禮拜謝。


    皇上擺擺手:“你們也別嫌迴禮太輕,現在國家艱難、百姓貧苦,我們皇室更不宜太過鋪張。”


    皇後笑著接過話茬:“皇上您不必如此,我們與夫君俱是一體。國家艱難,姐妹們也是知道的,自不會爭那些麵上的光鮮。”


    說完,她觀察這皇上的興致不錯,給嫻貴妃一個顏色。


    嫻貴妃微微點頭表示收到,走進皇上說道:“皇上和皇後為天下表率,我等妃嬪自然不能落後,皇上可別小瞧了姐妹們的報國之心。”


    皇上哈哈大笑:“是了是了,我多心了,還請諸位嬪妃勿怪。”


    嫻貴妃見皇上果真心情愉悅,更大著膽子說道:“話說迴來,這國事艱難,那些大臣啊、大家族啊難道都一毛不拔?


    皇上,我們家可是聽說鄂州城鬧災荒,正要給國庫捐上紋銀三十萬兩呢。”


    皇上點點頭:“是嗎?那愛妃家中,還真是急朕之所急啊。”


    眾嬪妃都來自各大世家,見皇上難得高興,紛紛開口說道。


    “我們家也要捐十萬兩銀子呢。”


    “我家十五萬!”


    “我家最近比較困難,但為了皇上,也願意擠出來五萬兩銀子!”


    “我家也有五萬!”


    ....


    最後連皇後都說道:“哀家的娘家才托人來信,說聽聞鄂州遭災,皇上又要親征,哪哪都要銀子。我的娘家願捐五十萬兩白銀,以充國庫。”


    蓉皇後的娘家,便是程家。自從上一代錢家、程家和孫家家主被韓老蔫刺殺,錢家、孫家後繼無人,衰落的厲害。


    屠滅趙家一事,最後竟是程家得勢,如今已儼然成為江湖世家之首。


    三家雖然身在江湖,但和其他國家的世家一樣,在朝中都有官身。


    皇上笑著點點頭:“看來眾位愛卿也有拳拳愛國之心,朕心領了。


    至於捐贈銀兩嘛,國家再難,也不能去貪圖臣子的錢財,那成什麽了?”


    說完,皇上擺擺手打斷蓉皇後的話:“朕等會還有事要和臣子商議,你們就先退下吧。”


    蓉皇後無法,隻得與眾嬪妃給皇上施禮,然後帶著嬪妃們出了大殿。


    出門時,蓉皇後又碰到了影衛的指揮使苗振。但這一次她像沒有看到來人似的,直接帶眾嬪妃離開。


    “皇後,你說皇上是不是還不肯放過我們親族啊?”嫻貴妃擔憂的說道。“皇上已經將我母族打壓的丁點勢力也無,難道就不顧夫妻情分,還不肯放手嗎?”


    蓉皇後眉頭一皺,她最煩妃嬪們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做派。


    “行了行了,在哀家麵前哭有什麽用?哀家的母族還不是一樣斷筋斷骨?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在皇上麵前哭,說不定就饒過你的母族,讓他們苟延殘喘。”


    蓉皇後今日準備很多,本想借著獻龍袍一事,為親族求個活路。然而卻還沒等施展,就被皇上趕了出來,心情太不順。她看著嫻貴妃也覺得眼厭,莫不是她選錯了人,弄巧成拙?


    想到此,再也不理會眾嬪妃的挽留,轉身迴了長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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