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清冷的夜晚,門外一陣猛烈的敲門聲,大有不開門就一直敲下去的勢頭,顧睞扶額,得虧長留給她安排的這一處地方清靜,附近也沒有其他人居住,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一開門,顧睞眼前一晃,來人已經撲了上來,顧睞淡定地一揮手,將門給合上了,然後眼神漂移到掛在自己身上的這位偽長留弟子,真魔君殺阡陌大人,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和緩地道:“殺阡陌,你可以下來了麽?”


    很重的好不好,要不是他實力比自己強,顧睞早就把他一掌給拍飛了呢,想到這,顧睞默默咽下一口心頭血。


    殺阡陌又笑眯眯地抱住她蹭了蹭,好似依依不舍地鬆開抱住顧睞的手,他剛剛站穩,身子又虛晃了一下,如破碎的水幕,露出那原本驚為天人的容顏。


    顧睞一愣,忍不住道:“你就隻是簡單地施了個幻術,改變了一下容貌就敢跑長留來了,不怕被三尊發現麽?”


    殺阡陌非要在他那驚豔的臉蛋上露出一個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的笑容來,得意地道:“長留這幾日召開仙劍大會,廣邀仙界中人,警戒也要鬆懈得多,我不過是混在了幾名散修之中就大大方方地上長留了,除非是遇到他白子畫,否則誰也認不出我來。


    再說了本尊可是一聽說你受了重傷,就趕了過來呢,還帶了不少七殺殿裏的藥呢。以本尊的速度一定是第一個來看你的對不對?”


    殺阡陌昂著他那傲絕世人的臉蛋,自豪的模樣簡直就是在告訴顧睞還不來膜拜膜拜他,而顧睞在聽到這個“第一”的時候,眼神忍不住漂移了一下。


    殺阡陌在半天沒有得到他想象中的反應時,立馬低下頭看她,嘴巴一扁兇巴巴地道:“難道我不是第一嗎?”


    顧睞淡定兼很有勇氣不畏惡勢力地迴了一句,“準確來說,你是第五個來看我的人。”


    “什麽?第五個?本尊居然隻混到了第五……”


    殺阡陌都快氣得抓狂了,顧睞則淡定地迴到石桌邊,自斟了一杯茶水飲下,忙活了大半夜,她連一口水都沒有喝過呢,這哪是傷患的待遇啊,顧睞心中暗自鬱悶道reads();。


    殺阡陌見她對自己又是不理不睬的,嘴巴又扁了扁,走到石桌邊,瞥了一眼桌上的大包小包的傷藥,諷刺一笑道:“看你的人還挺多啊。”最討厭的是居然敢搶在他麵前.


    “嗯,我人緣好啊。”顧睞淡定地道,


    殺阡陌顯然被她的厚臉皮噎了一下,複又笑道:“我看你沒當上第一心情也還不錯嘛。”


    “那是。”顧睞斜了他一眼,道:“名利於我如浮雲,勝敗乃兵家常事。”


    殺阡陌再次被噎著了,什麽時候這兩句也能湊到一起搭了,他怎麽不知道。


    殺阡陌算是明白了,他來這純屬找抽的,花千骨這丫頭嘴巴毒的很,還以為這丫頭受了傷又沒當上第一,心裏難過著呢,沒成想人家心情好的很,悠哉悠哉還能跟他打嘴仗呢。


    殺阡陌索性一揮袖,桌上又多出了一大片瓶瓶罐罐的,差點沒把輕水他們送來的藥給擠下去。


    “花千骨,這可是七殺殿最好的,在六界也屬拔尖的,長留還沒這些好東西呢。”殺阡陌再次恢複他張狂高傲的樣子,得意地笑著,仿佛方才被顧睞氣著噎著的人不是他似的。


    顧睞隨手拿起一瓶,仔細一看,嘴角不禁抽抽,無語地看向殺阡陌道:“這就是你拿來的七殺殿最好的傷藥,其實就是護膚品。”


    殺阡陌臉一僵,他難道會說在知道顧睞受傷的第一刻想到的不是治療外傷還是內傷的藥,而是祛疤不留痕的美容聖品嗎,當然不會。


    殺阡陌故作鎮定地安慰道:“傷藥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孩子身上可是不能留下疤痕的,不然多難看啊,看我多明智啊。”


    殺阡陌說完還在顧睞麵前轉了幾個圈,一臉“我最明智了”的表情看得顧睞額角青筋止不住地暴跳,世界很美好,殺阡陌很強,她打不過他……顧睞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才平複下自己如此暴躁的心情。


    等她平複完再抬頭時,殺阡陌正睜著一雙水汪汪令人羨慕嫉妒恨的眸子看著她,顧睞在心中簡直是要掀桌的表現,不要做出這麽可憐又忠犬的樣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兇殘的本性加實力。


    顧睞突然覺得心好累,略帶滄桑地道:“殺阡陌,你還有什麽事嗎?”


    殺阡陌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們仙劍大會之後就是拜師大會了,你可不能跑去當白子畫的徒弟,不然我怎麽辦?”


    說得好像顧睞要是當了白子畫的徒弟就對不起他似的,顧睞也被噎了一下,不要說這麽讓人誤會的話好不好,沒等她爭辯什麽,殺阡陌又扁扁嘴道:“我要收你當徒弟沒成,要是你當了白子畫的徒弟,那不就是我輸給了白子畫。”


    顧睞額頭又劃下一排黑線,他當初說要收她當徒弟分明是一時心血來潮,事後成不成都不一定呢。


    殺阡陌仍是沉浸在“自己輸給了白子畫”這個情景劇中,“不行不行,我堂堂的六界第一美人怎麽能輸給他一個不解風情的木頭,花千骨,你要是敢跑去做白子畫的徒弟,我就直接搶了你迴魔界,到時候,你花千骨,生是我魔界的人,死是我魔界的鬼。”


    殺阡陌時越想越起勁,顧睞都快看不下去了,插話道:“死了就會去冥界了,沒有鬼還呆在魔界的reads();。”


    殺阡陌被她打斷了幻想後瞪了她一眼,肆意一笑道:“本尊要留你在魔界,就是他閻羅王也不敢搶。”


    真是張狂任性到沒邊了,不過也的確符合殺阡陌的性子,雖然很喜歡殺阡陌這種護短的品質,但顧睞還是很善良地插了一句道:“殺阡陌,你不會還忘記了我是有師父的人吧。”


    “清虛老頭?”殺阡陌挑了挑眉,這事大家都清楚這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顧睞自顧自地道:“既然我是有師父的,那就意味著我無需拜入三尊門下,你可懂我的意思?”


    披個馬甲大家都好做人嘛,有師父這個借口更是個萬金油,顧睞本來就沒打算拜師什麽的,長留的在九閣中道藏已經足夠她所用了,實在沒有拜師的必要。


    更何況此界拜師雖帶來的因果太深,她本就命格複雜,牽扯太多,在加上個師徒羈絆,早晚得被天命被黑上一把,能減輕一點是一點,感謝死去的清虛道長,一句話的事又不沾因果真是太好了。


    這樣也好,他和白子畫誰也沒贏,殺阡陌掩袖一笑,仍是傾國傾城之姿,可惜顧睞沒被迷得暈頭轉向也就罷了,還會幽幽地來一句:“色字頭上一把刀。”


    沒情趣沒眼光的臭丫頭,殺阡陌又狠狠瞪了她一眼才離開,他可是為了來看她犧牲了自己的美容覺呢,上一次打攪他美容覺的家夥現在還在幽冥煉獄裏躺著呢,真是個不知好的丫頭。


    顧睞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又望見天上的上弦月都變成下弦月了,忍不住哀怨道,一夜就這麽快過去了,又瞥了一下門拴那裏,這迴總沒人了吧。


    抱著這個美好想法的顧睞迴到房裏,連藥也沒上就躺在床上沉沉地睡過去了,不知為何這一覺睡得特別香,或許是太累了的緣故吧。


    小築外,


    白衣如雪,清傲如霜的那人在離門隻有一尺遠的地方靜靜地站著,


    這一站,便是半宿,夜裏門外的梨花遍開,隨著寒風飄零,落滿了他一身,眉間那一抹鮮紅印記化作了刹那風華。


    顧睞一早起來便解開衣裳一看,果然如她所料,身上已不見一絲傷痕,便是腰腹間的內傷也已好了大半,這便是神血的好處了。


    自從知道自己身懷神血後,顧睞便開始大膽地挖掘神血的能力,原本的散發的異香吸引妖魔鬼怪的倒黴性質,終於被她發現了另一大能夠派得上用場的作用,神血,是天生的靈丹妙藥。


    在醫藥閣呆的那段時間裏,她曾試驗過神血可以克製大部分毒素,之所以說是大部分是因為長留儲備的藥物雖千萬以計,但唯獨少了這天下至毒,*神器之一的神農鼎所煉製的□□,這一迴她又以身試煉,發現神血的恢複力極強,療傷效果當數世間至強。


    今日是拜師大會,長留廣場上比之前幾日還要熱鬧幾分,輕水一下子就在人群裏找到了她,拉著她在正式開始之前到處轉悠,還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顧睞聽得倒認真,隻不過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哈欠而已,輕水關心地問道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顧睞隨便扯了幾句便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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