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門打開,賀福走了出來,目光與賀才的一接洽,兩人的臉色都陰沉了起來。


    那阮家娘子已然是用不上他們了。


    屋內,何花趴在窗子那頭,盯著阿旺媳婦的神色,張眉努眼了起來。


    “那阮家的竟這樣過河拆橋了?”


    迴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她不甘心,那阮家的答應了讓她女兒嫁入阮府。


    她為了幫那阮家的,被關了三個月。


    雖說賀家沒人往外什麽,可何花平常愛串門,三個月不見,總會讓人懷疑,直到流言漫天。


    有人道何花做了對不起賀福的事,被周氏軟禁……


    有人道何花設計陷害範麗娘而被老爺子禁閉。


    何花心裏焦急,這流言若不破,必定會愈演愈烈,到時候小娟和堂兒……


    何花沉吟之時,阿旺媳婦卻一遍又一遍誇著範麗娘的好手藝,全然沒有看到賀家上下所有人的臉色。


    直到她口幹舌燥,才發現範麗娘強顏歡笑,周氏悶頭做事,賀成大皺眉,翁桃白著臉,小娟和花容都傻了一樣。


    這賀家的表現,太奇怪了。


    賀心兒聽到那是阮家,便拉著妹妹走過來,“嬸子,那賀壽屏風是大活,我們家裏農活多,下個月十五怕出不來。”


    阿旺家的笑了起來。


    “心兒別擔心,這次阮家給的銀錢足足有五兩銀子,說是可以讓你娘帶著你們姐妹兩人去阮府繡房,一日供應一餐呢。”


    阿旺媳婦羨慕地很,可偏偏賀家的繡品風格獨特,花樣也繁複,沒學過的根本繡不出來。


    可看到範麗娘猶疑的神色,阿旺媳婦有些不解。


    “麗娘,你就別猶豫了。我知道你們三房不容易,日子也難。這阮家給的這樣好的機會,那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她頓了下,看了眼微抬頭傾聽的周氏,繼續道:“你婆婆總挑你和兩丫頭事,能不浪費家裏的糧食,不知道她心裏多高興呢。”


    範麗娘聽了此話,暗暗咬住了唇角。


    眼角瞥到了周氏的蠢蠢欲動,心底卻騰地升起了怒火來。


    婆婆竟是如此厭煩他們母女,明知道那阮家是虎狼之地,上次幾乎要了心兒和嬰兒的性命,這次竟還起了心思!


    範麗娘憤怒之餘,卻感到悲涼和傷心。


    賀天是疼他們母女,可賀家其他人呢?


    老爺子坐在一旁不說話,周氏心懷希冀,就等著她答應。


    賀穎兒冷眼看著他們,心底一片清明。


    爺爺對長子是諸多期盼的,對三個兒子的願望莫過於兄弟和睦,守望相助。


    他此番做主逼著大兒子二兒子拿出二十兩銀子,心底怕也是覺得虧欠了兩個兒子,雖然當時的他對老大老二做的事很氣憤,可冷靜下來,想到這可是二十兩銀子,便替兒子擔心了起來。


    而周氏,賀穎兒有些憤懣。


    昨天,她就聽主屋那傳來爺奶的說話聲,奶似乎對娘把著這麽大一筆錢很是不滿。若是娘真接了阮家給的五兩銀子,怕周氏也會想盡辦法將那二十兩收迴。


    她沉思了會兒,道:“怕是不巧了,娘和爹這幾日要上山修墳。”


    這樣便避諱了。


    阿旺媳婦恍然大悟,想起前兩天賀家門前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來。


    她不由得看向範麗娘,眉目間有些許同情。


    範麗娘嫁給賀天十年了,十年期間隻生了兩個女兒。村子裏當麵不說,可背地裏都說她生不了兒子,賀老三要絕後這樣的話來,沒想到竟是祖墳上作怪,這對三房來說自然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她沒再多說阮家的事,賀心兒姐妹將她送了出去。


    賀家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賀天傍晚迴來,就感覺到家裏的氣氛的不同,這才進屋,就見媳婦和女兒將二十兩銀子分成三份。


    “大哥去哪裏拿的這二十兩銀子?”


    這才兩天時間,大哥和二哥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兩天內拿得出來的。


    賀穎兒垂頭,將銀錢分好,心裏卻疑惑了起來。


    依她對阮文慧的理解,賀福賀才二人幾次三番地不識抬舉,必會讓她惱恨,翻臉不認人那是常事,怎麽就又給了賀福賀才二十兩銀子?


    她不認為賀福與賀才會對一個閨閣內的女子做到怎樣地卑躬屈膝。這不僅僅是賀福如此,整個泰金,對女子都不會太過於高看。


    “他們哪裏拿的銀子?這還用問嗎,身後有阮家那樣的大山,前頭有你這樣的香饃饃吊著。阮家的願意出錢出力,恨不得把我比進泥裏去。今天還派人上門來讓我們母女三人去做繡娘,要是答應下來,還不知道有沒有命迴來。”


    範麗娘將銀子放到匣子裏,背對著賀天,顯然是在生氣。


    賀天無端端又被嗆了一頓,著急了起來。


    “你可別答應,那阮家斷是不能去的。”


    賀穎兒心想,阮文慧斷不可能善罷甘休,想來必有後招。


    賀天這樣擔心,倒是讓範麗娘心生愧疚,兩人互相安慰了一番,便說起了這二十兩銀子的用法。


    賀穎兒從被窩裏坐了起來,就在範麗娘想著明天去找個相士上山的時候,她開了口。


    “娘,上次那個來我們家的相士還記得嗎?”


    範麗娘想起那個相士,恨地牙癢癢。


    “娘,這修墳的錢我們不用出,那相士顧及名聲,此刻恐怕沒錢也願意幫我們看祖墳。”


    賀天愣了下,想起了那日賀心兒抓到了相士與翁桃鬼鬼祟祟的行為,雖沒有說透,恐怕也有些人猜疑那相士的人品。


    解鈴還須係鈴人,他要還想在縣裏過活,不要錢都要來為賀老三看這祖墳。


    隻不過,賀穎兒的相術怕是他如何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範麗娘聽說不用花這一筆錢,高興了起來。正想要存錢,賀穎兒又道:“爹,我昨日和姐姐出門,看今年的河水都沒滿過岸,真稀奇。本想著下雨之後能到田裏去抓牛蛙,可怎麽就不下雨呢。”


    這已經快夏天了。


    可春雨本應綿綿,卻仿佛到了強弩之末,沒了動靜,這讓一直以來熟悉農事的賀天夫婦眉頭蹙了起來。


    賀穎兒見狀,再接再厲。


    “我聽常老爺爺說,他要屯點米來。”


    賀天驚疑不定地看向賀穎兒,似乎有些不信,賀穎兒立刻拉起迷迷糊糊的姐姐心兒,心兒搖頭晃腦地說:“那天是見到常老爺爺。”


    至於常老爺爺說什麽,她是不記得了。


    ------題外話------


    三月的節日最多,元宵節,麗人節,接著就是植樹節,願我們生活在沒有霧霾的天空下。


    薩瓦迪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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