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是孫家莊附近村落的人,他爹娘去世的早,懂事後他就靠抓鳥摸魚,或者替村子撿些幹柴,勉強生存。


    他喜歡槍,自從第一次見到孫家莊的小孩子拿著一把木杆做成的長槍到處打鬧時,他就喜歡上了那個東西。


    每當孫家莊的人集體練槍時,他都會找一個附近的小山頭,在上麵偷偷地看,然後私下裏自己模仿。


    年紀稍大些後,林一給自己做了一把槍,每日夜裏在林間練習;但有一天他偷偷練槍的事不知怎麽被人傳了出去,孫家莊派人將他抓到莊子裏。


    在江湖上偷學武藝是大忌,莊主念他年紀小,又是附近的鄉裏鄉親,便隻讓人沒收了他的槍,打了他二十大棍,將他扔出莊外。


    林一年幼體弱,二十棍下去幾乎站不起來,在角落裏趟了兩天兩夜,沒人理會他,就當他覺得自己快要餓死時,有人在他麵前放了一飯碗,並且告訴他,以後想學槍,可以來這裏等。


    林一靠著那碗飯活了下來,有了力氣能夠重新站起來;傷勢好些後,他便再去了那個人出現的地方,果然等到了對方。


    那人是孫家莊的一名槍法教習,礙於規矩,沒辦法教林一孫家槍的任何內容,隻教了林一許多槍法最基礎的東西。


    後來林一走出了孫家莊,進了江湖,又去了荒原;當他再迴來時,早已經物是人非。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林一這認這輩子沒欠過誰,唯一覺得虧欠的那人,當他再迴來時,對方卻已經死了。


    當初殺死那名槍法教習的人也早已死在了爭鬥中,於是他便殺上了負責收服孫家莊的朝幫分舵,再然後他遇到了剛好在附近辦事的朝守義。


    被朝守義重傷之前,他聽朝守義說:“我是朝幫幫主,朝幫做的所有事,都由我接著。”


    他覺得有道理,既然朝守義才是給整個朝幫撐腰的人,他就先殺了朝守義,再滅了朝幫!


    於是他兩次孤身闖進朝幫總舵,麵對那位武評第一人,麵對朝幫如雲的高手,他就那麽殺進去,再殺出來。


    那是從來沒人想象過的場景。


    這些年他隻找朝守義的麻煩,但並不代表他就不會殺別人;既入江湖,生死自負!誰的兒子都一樣。


    之前韓進找到他,告訴他元戰非已經是武聖了,希望他能知難而退,但他反而覺得挺好的,否則一個普通的紈絝子弟,還不值得他出槍。


    看著前方那人,感受著對方身上那股拳意,林一開始加快速度,平舉長槍,衝了過去。


    一往無前!


    元戰非看著衝來的林一,眼前一亮。


    “你們守住,我去擋他。”


    如果放任林一殺過來,這邊的所有人,除了元戰非,其餘人無非就是對方一槍的事,所以隻能由元戰非去擋。


    元戰非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一種寂靜的冷寒之意撲麵而來。


    廣寒咒爆發!


    然而不等守鏡人全力施展廣寒咒,她發現元戰非竟然去而複返,再次出現在場中。


    但這一次元戰非沒有出手攻擊守鏡人,而是一拳打向空處。


    一拳過後,方圓百米之內籠罩的那層月輝開始劇烈搖晃,無數金色的鎖鏈出現在空中,瘋狂地震動,然後月輝化為點點光斑,消散在空中。


    “你......”守鏡人吐出一口鮮血,她沒想到元戰非會趁自己全力施為的時候,直接攻擊自己的領域,這一下太突然,她來不及調整領域,被元戰非一拳擊潰了清月境域。


    元戰非沒有理會她,直接迎向了林一。


    楊溯鬆了口氣,隻要守鏡人暫時用不出領域,自己等人就能多撐一會兒,不至於被碾壓。


    林一迎上了元戰非,他簡簡單單地一槍刺出;元戰非同樣一拳打了過來,林一渾身上下頓時布滿了金色的鎖鏈,甚至連他手中的長槍都環繞了一圈圈的鎖鏈。


    鎖鏈開始瘋狂地收緊,換個普通的武道宗師此時已經爆體而亡了,但林一出槍的手臂卻連一絲顫抖都沒有,整個槍身平穩到了極點,槍尖刺向元戰非的喉嚨。


    元戰非側身避開,一拳砸向長槍中段。


    噗!兩人錯身而過,林一已經收迴長槍,身體表麵的金色鎖鏈也已經消失了;而元戰非的左肩上,衣服破開了一道口。


    元戰非笑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狂熱。


    剛剛那一下,他本來打算拚著硬挨一槍,也要一拳打死林一;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戰鬥,好迴去繼續和那個守鏡人鬥;事實上他剛才已經成功地用封天鎖鎖死了對方的武道真靈,是有機會直接打死林一的。


    但林一的槍在那一瞬間竟然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照樣刺向元戰非的喉嚨,元戰非若是強行要一拳打過去,隻能被刺中,而後果就是兩個人一起死。


    所以元戰非在那一瞬間變招,改為一拳砸在長槍中段,將長槍砸迴去。


    林一收槍的瞬間,槍頭有變化,直接彎成一道弧,借元戰非的力道刺向他的太陽穴,元戰非往前衝,避開這一下,並且試圖拉近距離,而林一幾乎同時前衝,雙手推出,加大了槍尖的弧形,將元戰非逼向一旁,於是兩人就這麽交錯而過,再次拉開了距離。


    剛剛這一瞬間,兩個人隻要有誰慢了一下,現在或許已經有人倒下了。


    “原來是你。”元戰非突然笑著說道,他之前那麽多年一直在朝幫總舵的地牢深處和朝守義切磋武藝,雙方打過許多次,有幾次元戰非驚訝地發現朝守義身上除了自己給他留下的傷勢,竟然還有新的傷口,這就讓元戰非很好奇,還有誰能在朝守義身上留下傷口?而且不止一次,這說明連朝守義都沒能殺死對方。


    直到現在,從林一身上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殺意,元戰非終於知道當年是誰傷到了朝守義。


    林一皺眉,不懂元戰非的意思,他提槍再次衝了過來。


    元戰非也不多話,同樣迎了上去,兩人再次戰在了一起。


    交手幾招後,元戰非有點明白朝守義為什麽一直沒有殺掉此人了。江湖上有一些傳言說林一之所以一直沒被殺死,是因為他保命的手段極其高明,次次都能死裏逃生;但以元戰非對朝守義的了解,如果朝守義鐵了心要殺林一,林一肯定得死,隻不過朝守義至少也得丟掉半條命!


    林一的槍法絕殺至極,殺力之強,簡直匪夷所思;哪怕對上比自己強出許多的對手,他也有同歸於盡的能力,而對上比自己弱的,哪怕隻是弱上幾分,都有可能直接秒殺。


    所以朝守義才不讓朝幫其餘高手私下去找林一的麻煩,因為根本就是送死。


    另一邊,錢多守在楊溯身邊,古明和五名虎衛瘋狂地攻擊守鏡人。


    對方哪怕暫時用不出領域,舉手投足間也有莫大的威能,五名虎衛轉眼之間就重傷兩個,這還是在古明拚了命用破法之刃糾纏對方的情況下。


    下一瞬,守鏡人來到楊溯和錢多兩人的身後,一指點出。


    錢多渾身爆發出佛蓮業火,轉身一掌拍向對方;不曾想他身前突然出現一麵鏡子,錢多一掌拍在鏡麵上,鏡麵出現層層漣漪,隨後錢多的佛蓮業火竟然從楊溯頭頂的虛空中噴湧而出!


    楊溯瞪大眼睛,這一下變化太突然了,之前守鏡人每一次將對手的攻擊用井月天鏡轉移開,都是轉移到了遠處的樹林中,這讓所有人都以為她隻能這樣轉移攻擊,沒想到她還能如此小範圍的轉移攻擊。


    楊溯根本來不及解開封天鎖,也來不及躲開,生死關頭,隻能下意識地抱頭蹲下。


    白色的火焰衝擊在楊溯身上,深入骨髓的疼痛刺激得他一下子再次破體,進入了冰心境,絕對的理智將疼痛感降到了最低,而身旁的錢多也拚著硬挨守鏡人一掌也要將楊溯身上的佛蓮業火收迴。


    好在是錢多自己的武道真靈,收放自如,楊溯還沒被徹底點燃,隻是全身燒焦,如果不是進入了冰心境,現在已經昏死過去了。


    守鏡人一掌將錢多打得吐血,就要再一掌結束楊溯的性命,突然皺起眉頭,腳下輕輕一震,就要打斷古明施展的遁術;她的領域被破,沒辦法全麵壓製古明的遁術,所以此時給了古明機會,不過憑她的施法速度,也根本不懼對方這種遁術。


    然而古明也一直留了一手,他手中的破法之刃可以吸收自身精血來提升威力,當初翠花就是用的這一招來拚命,翠花都會,他自然也會。


    隻見守鏡人所站的地麵突然炸開,一把漆黑的短刀從地下破土而出,瞬間切割掉守鏡人半邊腳掌。


    守鏡人哀嚎一聲,剛剛她錯估了古明破法之刃的威力,導致術法失效,被古明偷襲成功;此時左腳一半的腳掌被切掉,巨大的疼痛讓她幾乎失去理智。


    天道修行者往往養尊處優,哪怕與人爭鬥,也是遠距離施法,輕描淡寫地就將敵人解決了,少有忍受傷痛的經曆,所以此時的傷痛還有危機感讓守鏡人不顧一切地爆發了。


    井月天鏡,大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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