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李謹一掌拍在桌上,“朝春秋連趙軒的檔案都一清二楚,你現在居然告訴我,那些人都沒有問題?”


    韓進低下頭,沉聲道:“當初選人的時候,找的都是些和朝幫有深仇大恨的,被策反的可能性極小,而且能接觸到機密檔案的那些人,或多或少都參與了這次事件,若是其中有朝幫的人,我們的行動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


    “那聖火教又是怎麽迴事?”李謹冷冷地問道。


    韓進語塞,沉默下來。


    若是參與行動的人都沒有問題,聖火教又是如何得知消息,提前去插一手的?


    見韓進沉默,李謹倒也不再咄咄逼人,語氣緩和了些:“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朝老賊故意如此?”


    “殿下是說,朝春秋是誘餌?”


    “不然憑朝守義對我們這邊的滲透,我們都準備綁架他兒子了,他居然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但朝守義對他這個兒子寵溺得很,應該不至於拿朝春秋來冒險。”


    “哼!”李謹冷哼一聲,“也沒什麽不可能的,要不是朱通那邊傳來消息,我都不知道原來那位朝大公子這些年一直在藏拙,這樣看來,朝老賊的運氣還真是好,生的兒女個個都爭氣。”


    朝守義一共有兩子一女,大女兒朝知書,聽說剛出生的時候就引來五彩祥雲,有仙鶴齊鳴,繞梁三日,盤桓不去;朝知書五歲那年被一名自稱來自昆侖的遊方道人看中,收為弟子,現在都還在傳說中的昆侖仙境裏修那無上天道,這些年一直沒有消息傳出;朝守義的長子朝恪禮,從小習武,十二歲就被朝守義丟進了北邊邊境的黑旗軍中,剛及冠沒幾年,現在已經是正兒八經的從五品遊騎將軍,而且這是朝恪禮斬殺北邊那些草原蠻子,靠著軍功一點點爬上來的,沒有半點水分;唯有小兒子朝春秋,這些年給外人的印象一直是個放蕩不羈的紈絝子弟,整日隻知道花天酒地,而且還惹出不少禍事讓朝守義幫忙擦屁股,這讓朝守義的許多仇人久旱逢甘霖一般看到了希望,畢竟殺不了朝守義這位武聖,難道還殺不了這樣一個廢物兒子?


    然而這次事件後,從那個逃迴來的內應口中,李謹得知了這次綁架中朝春秋的種種表現,這才發現原來那個聲名狼藉的紈絝子弟竟然騙了所有人?


    既然朝守義對他這個兒子同樣重視得很,為什麽這些年不明著培養朝春秋,難道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陰人?


    想到此,李謹臉色陰沉,這次行動他這邊可以說是將籌碼全都放了上去,不僅僅是自己身邊的客卿,還動用關係調來了軍中的高手,除此之外,還花了很大的力氣湊齊了一些和朝幫有仇的高手,但是現在這些人要麽死了,要麽落在朝幫手裏,李謹自己損失慘重不說,倒像是幫著朝守義將那些躲在暗地裏的仇人全都一網打盡了。


    最讓李謹感到肉疼的是季先生的死亡,那本是他極為重視的人才,不僅是難得的天道高手,本身對各種局勢的分析和天下大勢的走向都很清楚,李謹將其視為左膀右臂,甚至如果有一天他能榮登大寶,他是打算將季先生奉為國師的,可惜,都毀在了朝守義手裏。


    唯一活著迴來的那位劍修,也是整天渾渾噩噩,精神恍惚,再也沒有半點當初意氣風發,鋒芒畢露的樣子;李謹看得出來,這位劍道天才算是徹底廢了。


    “朝、守、義!”李謹一字一句地說道,眼神猙獰,“韓進,你告訴朱通,想要進京,就拿朝春秋的人頭來見我!”


    “殿下?”韓進驚訝地抬起頭,“現在再讓朱通動手殺朝春秋沒什麽意義啊,而且幾乎不可能成功,畢竟剛出了那樣的事。”


    李謹搖頭,“朱通那個老東西為什麽這麽急著想要進京?因為他知道這次朝守義沒死,他早晚都會暴露,為了活命,隻能進京尋求我的庇護。但他如果離開了朝幫,對我還有什麽用?”


    “殿下的意思是?”


    “你當我是心氣難平也好,是物盡其用也好,總之,我要朱通再去試一次,這一次不是殺朝守義而是殺朝春秋,難度是大,但也不是沒有機會;既然已經和朝守義撕破臉了,我殺他一個精心培育,藏鋒多年的兒子,也算有些好處;他即便知道是我做的又如何?難道還敢殺進京城來找我償命?嘿嘿,若真是如此,說不定父皇還要感激我......”說到最後,李謹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關於自己那位爹和朝守義的關係,李謹看了這麽多年,自認看得很清楚,所以他這次才會布局想要殺朝守義,隻要讓他得手,這就是份天大的功勞!而且還能借機滿足無數人的利益,如此一來,李謹就有機會登上那個夢寐以求的位置!


    隻可惜,功虧一簣,不過殺不了朝守義,殺他一個兒子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去做事吧。”


    “是。”


    ......


    通州,一位賣菜的老漢推著已經空了的板車從朝幫分舵所在的府邸後門出來;他推著板車走進一條彎彎曲曲的小道,七拐八拐以後,來到一間院落外,有韻律地敲了敲院門,片刻後,有人將門打開一條縫,看了老漢一眼,側身打開門,讓老漢進去。


    穿過院子,走進屋裏,老漢不再是之前憨厚的模樣,神態嚴肅。


    “怎麽樣?”屋內有人問道。


    “朝春秋這段時間一直沒迴自己的府邸,他待在分舵沒出來過,聽人說是在練武。”


    “練武?他腦子壞掉了?還是被嚇傻了?”有人不屑地說道。


    “他待在分舵不出來,我們怎麽動手?”又有人出聲,顯然屋裏的人挺多。


    “既然他不出來,就想辦法引誘他出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有人撩開簾子,從裏屋出來,是一位瘸著腿,走路微駝,穿著打扮很像富家翁的老者。


    “七爺。”屋內的人見到這位老者紛紛起身行禮,剛剛進屋的賣菜老漢則直接跪在地上,有些惶恐地道:“見過七爺!”


    他沒想到居然是這一位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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