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剛剛剪下來的,還沒有經過打磨的杯子和水壺,它們要經打磨和加工才能真正的成為藝術品。”阿特大師的表情沉著而冷靜。


    “那我們可以試試打磨它們嗎?”


    “孩子們,每一件藝術品都是成長了幾十年,這是無價之寶,所以我們都是要親手來雕琢,不會隨便交給其他任何人的。”阿特大師婉言拒絕了。


    “不過我可以現場為你們打磨製作,然後送給你們,作為我們這次見麵的見麵禮……”


    “那太好了,這是無價之寶,我一定會永遠珍藏。”


    阿特大師先用打磨機打磨杯子的內壁。這是一個敞口杯,相對還是比較容易打磨的,一會兒就打磨好了,緊接著打磨外壁,然後是底部,每一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什麽閃失,一旦操作不慎,就會前功盡棄,幾十年的心血,毀於一刻。


    阿特大師剛剛打磨完一個杯子,英子就迫不及待的拿起來仔細的觀摩。隻見杯子內壁井然有序的排列著枝條的環紋。這些環紋是枝條的年輪。順著年輪仔細的觀察看不出枝條之間連接,取而代之的像是一個整體,好似這些枝條生長來就是杯子,沒有人工雕琢的任何痕跡。


    “真是奇了怪了,樹的生長是橫向長而不縱向長,這些枝條隨著時間的增長,會變粗,從而擁擠在一起,形成緊密的杯壁,按理來說枝條之間,隔著樹皮多多少少會有點印記,怎麽形成一體的?”hair看著杯子而推理道。


    “對的,這個道理很簡單,就比如我們小的時候在離樹根的一米處做個記號,那麽等你長大了之後,這個記號還是在離樹根一米處,隻不過它可能會逐漸變粗,所以枝條通經過時間的生長是可以完全彌補上空隙的,不管怎麽樣彌補應該仍舊是有樹皮存在的。”英子接著hair的話說。


    “你這個小鬼,眼睛還真獨到,讓你說對了,這是我們經過上千次的摸索而形成的植物塑的最重要技術之一。”


    “哦,還真不是隻把它編織好放在那裏,任其生長就完事了的”英子若有所思。


    “當然不是。那樣生長出來的杯子隻能原封不動地去使用,不能打磨,一旦打磨中間的樹皮就會脫落,從而形成空洞。”


    “哦,原來是這樣。那是一項什麽技術呢?”hair又接著問道。


    “你的問題問得很好。這是我們獲得專利的技術,我們準備把這項專利技術向世界公開,所以也就不打算瞞你了,我完全可以講給你聽。”


    “那太好了,太好了”


    “你們跟我來。”阿特大師帶她們找到一顆一半是櫻桃樹一半是李子樹的果樹。“你知道這是怎麽形成的嗎?”


    “知道,當然知道,這是通過嫁接而形成的。”hair立馬迴答,不愧是農業學博士。這個問題是hair的強項,又搞了很多年的農業研究。


    “對的,你說的很對,那麽嫁接時是不是在母枝上斜切1個切口?然後再子枝上切出一個側邊看成v字型的切口?然將子枝扡插在母枝的切口上,等到形成層生長把切口愈合好,所以它們就成長為一體。”阿特大師一邊指著這棵樹的傷痕,一邊給她們講解。


    “你看,這就是當時扡插時留下來的疤痕,但這疤痕已經完全成為一體了。”


    “那和我們今天的植物塑有什麽關係呢?”英子不解的問。


    “當然有關係。要想讓植物塑枝條與枝條之間能完全融合,沒有縫隙,最好的方式是讓它們生長到一起。因此在編織好後還要在枝條與枝條銜接的地方進行切割,把他們之間的樹皮精細的切割掉,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而且每個地方都不能遺漏。這項工程是巨大的,一件作品往往要切割一天,甚至幾個月。”


    “哦?需要這麽長時間?就我手裏這麽大的杯子嗎?”


    “是的,像我手裏這麽大個水壺就要切割幾個月。”阿特大師吸的看著手裏的水壺。


    “為什麽?我覺得的切一天就可以切完”英子不加思索的,隨口一說。


    “你說錯了,小姑娘。”大師,嚴肅的訓斥英子。


    “編織一件作品要很長的枝條,但這些枝條隨著切割會受傷,如果一次性全部切割完,那麽枝條的傷口就很難愈合。隻有當上一個傷口完全愈合才能進行下一個傷口的切割。這樣才能保證這個枝條一直存活,否則很容易枯死,一旦枯死這個作品也就前功盡棄了。”


    英子和hair一邊聽著阿特大師的講解,一邊在杯子上尋找著它們之間生長起來的痕跡。


    “你看……你看……這個就是生長痕,它們之間融合到一塊兒的印記。”英子指著不太清晰的紋路。


    “是的……是的……你看我這個也有。”


    原來一件藝術品的製作,真的不是隻憑腦袋一熱就可以做出來的。無論什麽事情,一定要付諸實際行動,隻有在行動中才能發現問題。如果不是阿特大師經過了一次次的失敗,怎麽能總結出如此完美的經驗?


    說完阿特大師又開始認真的打磨那個最大的容器——水壺。水壺是敞口流的,難度最大的地方是下部的弧度,即盛水的部分,又是在水壺的腰部以下,離口沿最深的地方,不容易觀察,一不小心很容易被機器穿透。


    阿特大師此時就像旁若無人的專心致誌在打磨他的水壺,英子看到此時大師匠人的神態,有如玉器大師在價值連城的玉石上雕琢一般。


    阿特大師將三個水杯一個水壺全部打磨完之後,來到拋光室再精細的拋光,拋光完之後,這件作品要刷上桐油,在陰暗處晾曬3到5天。


    英子每天都在惦記著她那套植物塑水壺,終於等到第五天,英子一大早就跑來見阿特大師。


    “小姑娘,你來了……”大師在忙於設計它的水晶城堡。透著老花鏡的上沿,眼皮向上撩了撩,接著又垂下頭去做事。


    “你先請坐,我這還有一點事情沒有弄完,弄好之後馬上去給你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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