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基是國公,見識自然不凡。


    也因為他是國公的身份,所以最能理解一個稱帝之人的野心。


    所以,自努爾哈赤在遼東稱帝開始,當時還是萬曆年間,尚還年輕的徐弘基就知道了努爾哈赤的狼子野心。


    可無奈的是,朝廷上至君王下至群臣,沒有一個人把努爾哈赤以及建奴女真放在眼裏。


    大勢所趨,徐弘基又能怎麽樣?


    就算他能察覺到努爾哈赤的野心,可是說出來誰會相信將來一個人口都不到二十萬的部落,能夠入主中原呢?


    朝廷之中,有見識的那些人其實也有,可他們也和徐弘基一樣,就算遇見到了努爾哈赤的野心,但無奈絕大多數人不相信,所以他們也沒轍。


    在這種情形之下,蘇景能夠說出大明最大的威脅就在遼東這樣的話,徐弘基心裏對蘇景的印象便瞬間提高了不少。


    可是,既不能派張可大去遼東,又不能讓張可大離遼東太遠,以方便他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為過建功,那麽到底要把張可大去哪裏呢?


    換句話說,哪裏才是最適合張可大的呢?


    徐弘基突然站了起來,對蘇景抱拳說道:“蘇大人,還請賜教!”


    蘇景連忙也站起,迴應道:“不敢當國公大禮!請國公還是坐下吧,不是說了嘛,大家隻是朋友之間談話而已。關於觀甫兄的去處,其實我已經想到了一個地方,那就是登萊!”


    曆史上,張可大確實在登萊為國建功的,隻不過最後他的下場卻不是很好。


    根據記載,崇禎元年,張可大出任山東登萊總兵官。登萊曆來為神京門戶,張可大盡心海防,每每親自巡視,將沿海地形,兵力強弱繪製成《海防圖說》上交朝廷。崇禎二年冬,白蓮教餘眾上萬人圍攻萊陽,張可大率軍進擊,焚燒其六寨,捕獲其首領李成、許湯,殺之,萊陽之圍遂解。不久京城有警,張可大受命保衛,鎮守西直、廣寧諸城門。到了崇禎三年,張可大以勤王有功,升都督同知。這時劉興治在東江謀反,張可大奉詔還鎮討平。崇禎四年,晉升正一品右都督。十月,僉書南京左府兼督池河、浦口二軍。還未赴任,發生“吳橋叛變”,張可大率兵平叛,戰敗,殺其妾陳氏,於官署太平樓的牆上寫道:“某年月日,山東總兵張可大盡節於此。”然後,自縊身亡。


    雖然最後,張可大的結局並不好,但那不是在登萊之時發生的,而據蘇景的了解,這項記載裏麵的張可大妾陳氏,其實就是現在的小春花。


    想想看,春花妹妹那麽可愛的一個小蘿莉,將來會因為張可大兵敗而死在張可大的手裏,這樣的下場是多麽的悲劇?


    既然很悲劇,那麽蘇景為什麽還要讓張可大去登萊,走這樣一條‘老路’呢?


    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蘇景他很自信,將來不會讓張可大走上這樣一條死路的!


    而且登萊這個地方非常重要,說是神京門戶,往東便是汪洋大海,一旦遼東發生戰事,還可以審時度勢領兵從這裏走水路殺向遼東策應。


    這也正符合了蘇景說的,既不讓張可大去遼東領兵,又可以讓張可大不離開遼東太遠。


    徐弘基想了想登萊這個地方,他還沒有想得那麽遠,因為他想不到水師航海北上還能夠襲擊遼東女真,這不奇怪,當時人們普遍都忽視了水師,大明的水師向來是防守為主,很少主動進攻的,更別說是跨越大海了。


    這種事情,也隻有蘇景才想得到!


    既然不理解蘇景的思維,徐弘基自然就會問:“蘇大人,登萊這個地方,可有什麽特別的嗎?據我所知,山東向來有流民作亂,而且據說白蓮教雖然已經被剿滅,但卻有死灰複燃的跡象。登萊地處山東,將來怕不是白蓮教會卷土重來了!”


    蘇景笑道:“若是白蓮教卷土重來,那豈不正好給了觀甫兄為朝廷建功立業的機會?”


    徐弘基聞言尷尬地一笑,然後扶著自己的額頭說道:“看看,一心想著遼東之患,卻想到死胡同去了。不錯,若將來白蓮之亂再起,觀甫也正好為朝廷建功,看來此地確實不錯!”


    一邊的張可大安安靜靜地聽著徐弘基與蘇景談論著他的未來前途,這個時候就開始表態了,他拿起一個空碗給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後豪氣幹雲地說道:“國公爺、不移賢弟,來,幹了!”


    徐弘基與蘇景相視一笑,然後陪著他幹了這碗酒,想聽聽看他怎麽說。


    擦幹了嘴巴,張可大看著二人說道:“大丈夫自然要建功立業,既然國公爺與不移賢弟都認為我應該去登萊,那我便去,到時候管他什麽白蓮教,管他什麽建奴女真,隻要敢來犯我必為朝廷誅之!”


    蘇景聞言,說道:“這才是我中華男兒!”


    徐弘基哈哈一笑,但卻用一樣的眼神打量了蘇景一眼,但很快就收迴了目光,轉而言道:“相信蘇大人也知道了信王將要來南京的消息吧?毛巡撫應該已經告知了蘇大人才對!”


    蘇景點點頭,答道:“此事下官已經知曉,毛巡撫命我聽從國公爺調遣!”


    “不敢當!”徐弘基謙虛地說道:“信王來南京,自然由我這個國公主持迎駕,天潢貴胄哇,可不得怠慢,稍有不慎,便是人頭落地……嗬嗬,這件事情,毛巡撫與李公公倒是可以推得幹淨,我就沒有那麽好命嘍!”


    確實,一聽說要給信王迎駕,李實和毛一鷺兩個人的表現就都不怎麽地道。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可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隻有徐弘基他這個國公爺,卻是推不掉鏟不掉的。


    開玩笑感慨了一聲之後,徐弘基對蘇景說道:“信王的車駕已經到了徐州,估計七日之後便要到達南京。依蘇大人之見,我們應該何時去迎駕為好?”


    蘇景沒好氣地看了徐弘基一眼,這什麽時候去迎駕,你心裏沒點逼數嗎,居然還來問我?


    真當我蘇景是無所不能的了,張可大調到哪裏去你問我也就罷了,現在是你這個國公要主持迎駕信王,你來問我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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