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代明硬筆體納簡剛綠光閃現又消失,一陣熟悉的暈眩感襲來,視線再次清晰時,兩人已經出現在了一個黑魆魆的山澗間。


    說是山澗,但更趨於山洞。窄小黑暗的環境,嶙峋怪異的石塊在緊貼著他們的位置密布著,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淅瀝瀝的流水聲從腳邊滑過,低低的河床底部好像鑲嵌了什麽東西,碧色的水光折射在頭頂的石塊上,為不知蔓延到什麽地方的狹窄過道增添了幾許光亮。


    高杉飛快地環視一下周圍,視線落到小漁網裏安安靜靜的“白毛鴨蛋”上,嘴角一抽。


    “這玩意兒……是門鑰匙?”


    語氣裏的難以置信完全沒有掩飾。


    伏地魔很想根據專業知識,迴答他“不是”。


    畢竟眾所周知,巫師界的煉金物品,除了家養小精靈之外,其他全都是以無生命物體為原型的,至少他就從沒見過活著的門鑰匙。


    可是親身經曆的事情總會比“眾所周知”來得靠譜,所以伏地魔也不肯定,到底是沒有活著的門鑰匙,還是它們已經被漫長的時間抹去了存在的痕跡。


    於是他很理智地保持了沉默。


    高杉也沒有等著他迴答,甩了甩漁網裏的白毛鴨蛋,視線又落在了伏地魔捧著的手劄上。


    “voldy,花在發光。”


    許是高杉說話的語氣太輕描淡寫了,伏地魔意識過來時,第一反應竟然是:“果然,voldy比湯姆好聽太多了,以後你就這麽叫我吧。”


    “……”高杉掃了他一眼,“我說,花在發光。”


    黑魔王摸摸鼻子,隻當自己沒看懂高杉眼底的鄙視。


    黑色桔梗花果然泛著淡淡的光芒,花葉輕微抖動著,還散發著一陣雨後草地的清新香氣。


    手劄上的第五個光點已經沉澱下去了,懸浮飄零的精靈文字晃蕩著,如同被水浸泡開去的墨跡般氤氳成一團,然後慢慢形成了另一種文字。伏地魔努力辨認了好久,可惜這種文字和他所認知的各種語言都不同,怎麽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因為不認識精靈語,所以在翻譯這項偉大的工作前一直止步不前的高杉開口了。


    “也許這並不是一種文字,拿遠了看,你不覺得這更像是一副畫嗎?”


    伏地魔一挑眉,從善如流地將手劄往遠處推了推。


    果然,原本一團擠一團的黑墨拿遠了,竟然有幾分像是東方國家的水墨畫,隻是,不同於真正水墨畫中普遍存在的風景圖,出現在手劄上的,儼然是“白毛鴨蛋”的畫像。


    兩個反派幽幽的目光落到了漁網裏的某不知名生物上。


    它還是保持著那副毛絨絨細軟軟的圓球狀,一排看著就讓人驚悚的倒三角尖牙正“哢擦哢擦”地磨得歡,配上那雙水潤黑亮得近乎無辜的小眼睛,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所以……我們找了那麽久,就是為了找到這麽個玩意兒?”高杉對這種走可愛路線的生物感想一般,倒是它那排亮燦燦的牙齒比較有吸引力——如果把這排尖牙拔出來做武器,應該會比不鏽鋼結實吧?


    “不管是不是……”伏地魔掏出魔杖,對準了漁網,“試一試就知道了。”


    一個泛著詭異光芒的攻擊魔法毫無征兆地竄出!


    白毛鴨蛋沒什麽反應地繼續哢吧著牙齒,兩隻小眼睛甚至眨都不眨。


    然而那道魔法卻在距離它還有兩厘米的時候被擋住了——從高杉和伏地魔腳邊飛快升騰而起的一道透明波紋很好地起到了防禦作用,在抵銷了黑魔王的魔法後,又緩緩地消散開去了。


    兩個男人銳利的視線立刻投到了腳下。


    準確來說,應該是距離他們腳邊不遠處的潺潺流水裏。


    從他們的角度看來,這條細流的河床其實很低,而且河水清澈透底,隻是憑借著周圍微弱的光源,都能看清底下鋪著的蛋白色鵝卵石。


    伏地魔沒感覺到水流中蘊含著魔法波動,高杉也沒察覺出裏麵有生命的氣息。


    所以當他們警惕地盯著河床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正準備再折騰一下白毛鴨蛋的時候——伴隨著簌簌流水聲傳來的如同有人輕輕哼唱歌謠一般的聲音,讓這兩個對自己的判斷能力有十足把握的男人渾身都溢出了殺氣。


    “過路的旅人啊,留下你們手中的純白,清泉將為你們洗滌出德古裏斯的月光。”


    德古裏斯的月光?


    伏地魔眉頭微皺。


    高杉倒是反應迅速,看了看手中唯一一個可以被稱之為“純白”的不明生物,又詢問地看向了伏地魔。


    黑魔王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上高杉的視線,還以為他也想起了兩人之前訂立的契約裏略顯熟悉的句子,便點了點頭。


    ……


    可惜……他們之間完全不存在默契之類的東西。


    所以將“語言不通”誤認為“心有靈犀”的高杉愣是將伏地魔的點頭,認作是對自己接下來行動的認可了。


    於是行動派的他一抬手,連漁網帶“白毛鴨蛋”猛地對準水流投擲了過去!


    “等——”伏地魔一驚,下意識地伸手去攔他。


    可是,體弱的巫師怎麽比得過用一把武士刀就能砍翻宇宙飛船的總督大人,攔沒攔住,反倒險些被高杉也甩了出去!


    幸好高杉動作快反應也快,當下將手又抽了迴來,“白毛鴨蛋”在水麵上晃蕩了一下又迴到了高杉手裏。而伏地魔,更是因為被拽迴去的力度大了些,整個人狠狠地撞進了高杉的胸膛,“砰”地一聲,高杉的後背磕上了堅硬的石壁。


    鼻息間滿是對方的味道,如果除去兩人身上有些礙事的衣服——完全可以用“親密接觸”來形容他們目前的狀況。


    雖說伏地魔的本意是想阻止高杉的動作,但在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下,兩人都有不免有些走神。


    高杉捏著伏地魔的手臂,再次琢磨自己已經多久沒有發泄了這個重要的問題。


    伏地魔雙手在高杉勁瘦的腰間不動聲色地磨蹭了一下,計算著如果自己盡全力和高杉對打,有多少成把握能將他成功壓倒……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在腳邊響起:“過路的旅人啊,留下你們手中的純白,清泉將為你們洗滌出德古裏斯的月光。”


    我們知道!催什麽催啊!?


    被打斷了心猿意馬的兩人迴過頭,對著聲音的傳來的方向就是一瞪眼。


    然後周身的氛圍瞬間從憤怒轉變成驚震,然後又轉變成警惕。


    在他們沒有絲毫察覺的時候,一個長發的女人竟然不知什麽時候靠坐在了淺淺的河床上!她有著異常蒼白的麵孔,一雙大的幾乎占據了臉上一般空間的暗黃色眼睛,身上不著一縷,全憑借如同海藻一般淩亂糾結的長發遮擋,下半身直接和黑暗融為一體,仔細看去,才發現原來那是一條霧氣狀的黑色魚尾。


    這種白日見鬼的狀況高杉不止一次遇見了,畢竟霍格沃茲的黑湖曾經被他列入了散步最佳地點。


    所以在對上長發女人醜陋的麵容和脖子下方幾縷半成型的鱗片時,他脫口而出就是兩個字:“人魚!”


    “是沼澤人魚。”伏地魔低聲補充了一句,“而且還是幽靈。”


    沼澤人魚是黑人魚的其中一條分支,樣貌醜陋頭發糾結這一點倒是和黑湖的那些淺水人魚沒什麽分別,唯一的不同,也就是沼澤人魚即使在陸地上也能維持柔和動聽的聲音。


    高杉隻在霍格沃茲見過巫師的幽靈,魔法生物的還是頭一迴見,眼神不由閃爍了一下。


    伏地魔卻想得更多了一點。


    巫師死亡後成為幽靈,和他們本身蘊含的魔力有關,也和霍格沃茲千年前訂立的某些製度有關,並不是所有巫師都能在死後以幽靈狀態成活的。


    而要用魔法生物取代巫師,更是難上加難。


    馬爾福家的一個煉金術孤本裏就記錄了讓死去的魔法生物轉變成幽靈的方法——首先需要被轉換的魔法生物的五代之內所有直係的完整靈魂,然後是三百種不同魔法生物的心頭血,加上能量充沛的魔法石三塊,用水晶龍的龍角磨成的粉末繪製出魔法陣,然後還要永久獻出施展這個魔法的人三十年生命和一半魔力。


    ……


    要讓一個魔法生物變成幽靈,代價實在是太昂貴了。


    昂貴得讓人感覺付出與收獲完全不成正比。


    所以,寧可付出如此高昂的代價也要留下這個沼澤人魚的幽靈……施展這個魔法的人的目的就很引人深思了。


    伏地魔眼底閃著算計的紅色流光,危險地盯著麵前這個明顯神智還算清楚的人魚幽靈,遲疑了一下,抬起手劄。


    靜靜伸展著枝葉的桔梗花流光溢彩,淡淡的光芒看起來異常迷人。原本緊紮在手劄上的根須此時隻是輕輕一拔,就脫落了開去。


    “想要純白,就給你吧!”伏地魔執起桔梗花,朝沼澤人魚的方向投去。


    花朵在半空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穩穩地落在地上。


    高杉沉默了很久,才悶悶地開口:“話說……那朵花不是黑色的嗎?”


    伏地魔看了他一眼,解釋道:“沼澤人魚是梅林時代之後就逐漸滅亡的其中一條人魚分支,但凡有人從它們的地盤經過,它們就會出現,並以詩歌的形式向路人索取過路費。如果路人交出的東西和它們索要的不同,那它們不但會拒絕接收,還有可能為施展著詛咒;當然,隻要過路費交對了,沼澤人魚是很好說話的——根據《魔法生物大全》的記載,沼澤人魚的審美和普通人魚相反,‘純白’在它們的理解上,就是‘純黑’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忙了點,沒時間更新>_<


    抱歉啊啊啊~~


    於是今晚八點還有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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