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地一個錯步,躲開攝魂怪的熊抱。高杉不慌不忙地將第二枚子彈塞進槍膛,同時腳步快速點點,身形詭秘地移動在好幾隻攝魂怪之間,開保險絲,瞄準。


    又是一聲悶響,還是毫無效果。高杉皺皺眉,摸出第三枚子彈。


    不是他不想一次將子彈都放進去,好說雖然現在的科技還比不上引進天人技術的江戶,但連發式槍支早就不是什麽稀罕物了。但未免混淆子彈,也擔心子彈上的魔藥互相接觸後會產生什麽不良影響,他還是老老實實地一顆一顆來。


    不知是高杉一直選擇同一隻攝魂怪攻擊的緣故,還是別的,第三枚子彈的效果明顯比前麵兩枚要好。隻見子彈在空中飛速劃過,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藍色痕跡,隨之便像石頭沒入湖水般嵌進了攝魂怪的身體裏。


    於此同時,那張牙舞爪的攝魂怪渾身一僵。雖然大家都說攝魂怪沒有聲音,但這個時候,高杉居然有種它正在痛唿的錯覺。


    “很好!”高杉來了興趣,上子彈的動作更快幾分。還沒等他再接再勵繼續試驗,身後突兀襲來陰寒。高杉驀然一凜,居然沒有察覺攝魂怪的靠近!


    “唿神護衛!”


    熟悉的男聲從背後傳來,帶著幾分迫切。


    高杉隻感覺從腳部蔓延而上的陰冷氣息又褪了開去,但饒是這樣,他還是雙腳有些發軟。攝魂怪貼過來的一霎,他隻感覺腦中快速地閃過了一些什麽場景,有他處於孩童時期隨同在父母身邊的,有他成為鬆陽老師的學生後坐在教室裏上課的,有他和銀時第一次見麵的,有他一手拉著銀時一手被假發拉著同時無奈地看著阪本在那“哈哈哈哈”的,也有他執一柄煙鬥坐在窗前聆聽鬼兵衛手下們的報告的……


    最後,停留在將他帶到阿茲卡班的那場爆炸的畫麵。


    他不顧一切地伸出手,想拉住銀時。


    那個有著銀發紅眸的男子卻隻是抬頭,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後頭也不迴地閃過他的手,朝反方向縱身一躍。


    天空上密布著嗡嗡低響的飛船,無差別投下的炸彈將樹木轟飛了出去,泥塊石片飛濺,地麵搖搖晃晃的。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音大得離譜,銀時消失在視線前說了什麽話,他聽不清。


    “晉助!”


    一隻手猛地將他拽了過去,高杉幾乎控製不住腳步,連跌帶砸地撞進了某人的懷裏。鼻子被結實的胸膛砸得有點痛,但高杉一點反應也沒有。直到耳邊喚著他名字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他才倏忽迴過神,眼睛聚焦,一摸額頭,滿臉的冷汗。


    “晉助,你還好吧?”西裏斯緊緊抓著他的肩膀,往日大咧咧的表情此時帶著幾分難得的小心翼翼。


    “我……我很……”高杉意識很清醒,卻詭異地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直到跟著西裏斯過來的盧平推開隻會團團轉著急的大狗,將一塊巧克力塞進他嘴裏,他才慢慢緩和心情。


    這種明明意識清晰,卻控製不住自己身體的感覺……糟透了!


    都說人之將死,會將自己這一生的經曆如走馬燈般快速掠過。高杉心知攝魂怪這種玩意兒說開了不過是用來虐人的,除非讓它跟自己保持臉貼臉的距離,否則絕逼死不了人。所以剛才那一堆片段,充其量不過是攝魂怪吸取自己腦海中存留的快樂迴憶而已。


    隻是,心裏知道是一迴事。真正遇上了這樣的事情,高杉完全無法做到坦然和自在。


    高杉對自己說過,既然離開了,就當一切重新開始。在那個充斥著天人、戰亂、陰謀的故土裏發生的一切,埋進迴憶,且當是夢。


    他甚至真的認為,隻要按下曾經作為反派boss的惡劣習性,他就可以融入這個世界的生活,成為霍格沃茲內一名真正的教授。


    可惜,這些天真的認為,在攝魂怪勾起的迴憶映照下,似乎突然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就好像一直以來用以安慰和欺騙自己的借口被人毫不留情地拆穿,臉上火辣辣的,就連努力想要掩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願望也暴露無遺。


    是的。留下來算什麽?和平生活算什麽?


    歸根到底,高杉還是那個骨子裏有著無限驕傲的領導者,還是懷念著廝殺狼藉的戰場,和那個沒心沒肺的銀發男人。


    高杉捧著由盧平從附近商店帶迴來的熱可可,邊苦澀地想著,邊注意四周。


    魔法部的人不知什麽時候來了,此時已經在附近幾條街上施展了“麻瓜驅逐咒”,然後順著道路扔出一個個檢測魔法。原本福吉對於駐守阿茲卡班的攝魂怪會突然出現在麻瓜地區這件事情隻覺得可笑,甚至在聽說救世主被襲擊了的時候,還表示“也許這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想要吸引大人視線的一個小小謊言”。但聞風而動的巫師記者們隨之湧來,即時報道了“魔法免疫麻瓜”在這一襲擊事件中的作用。


    福吉這才發現高杉也被牽連在內,頓時大急,揮舞著魔杖急吼吼趕至現場,還帶來了好幾個研究型巫師,準備將高杉從裏到外從精神到身體好好檢查個遍。


    實在受不了心底愈發清晰的苦澀,高杉幹脆配合起了科研巫師的研究。將自己遇到攝魂怪後的感受說一遍。


    那幾位明顯來自拉文克勞的科研巫師對於高杉明明是個麻瓜,卻能看見攝魂怪實體這件事十分感興趣——眾所周知,攝魂怪是由怨毒、不甘、仇恨、悲痛等等負麵情緒組成的非實體魔法生物,除了巫師,普通麻瓜根本無法看見。


    西裏斯舉手:“你們也說了,那是普通麻瓜。我家晉助能算普通麻瓜嗎?”


    高杉本人對“我家”這個詞沒什麽反應。


    跟老母雞守著小雞崽一樣堅決守在高杉身邊的福吉倒是不樂意了:“等等,你家?”


    “怎麽?你還有意見了?”西裏斯英俊的臉皺了起來,一把揪住福吉就到旁邊討論所謂的“意見”問題了。


    高杉冷眼看著他們,轉頭聽科研巫師的討論去了。


    “根據我們之前的研究調查,攝魂怪這種純粹的由情緒組成的非實體魔法生物,的確是隻有巫師才能看見。我們這段時間也對高杉先生你進行過不少檢查了,可以說,你除了自帶魔法免疫能力……呃,也許還得加上*的強大之外,其餘地方和普通麻瓜並沒有太大分別。”一個巫師如是道,“所以你能看到攝魂怪,很大可能是魔法免疫能力在你身上的另一個體現……”


    “也就是說?”高杉淡淡開口。


    “我們的意思是,也許之前大家猜想的從你的體質入手,研究時間、空間以及魔法免疫能力這三者關係的角度是錯誤的。或者,我們應該嚐試著讓你多接觸一些無實體的魔法生物,以此判斷你身上除了魔法免疫能力之外,是否還存在其他能力。”另一個巫師開口,語氣裏滿是對即將開始的研究活動的興奮。


    “如果這個試驗能成功,也許我們就能組合所得的這幾個能力,通過等價代換原理,推斷出時間與空間置換的切入點!”


    “神秘司的玻璃櫃裏還放了幾個時間轉換器,想象一下,我們將推斷出的切入原理加入時間轉換器!”


    “然後我們就能製造出真正的連通不同時間與空間的高級煉金物品了!”幾個巫師的討論愈發激烈起來。


    高杉聽著,一直平靜如水的眼底似乎閃過亮光。


    而後,那亮光就如同夜晚的螢火一樣,愈發耀眼了起來。


    如果他們真的成功造出連通不同時間與空間的煉金物品——那是不是就代表著,自己能迴去了?


    從這個有著巫師、神奇魔法生物以及落後科技水平的1992年英國倫敦,迴到那個科技水平異常高端、天人和地球人彼此融合又暗地裏排斥的1860年日本江戶。


    舍棄掉貼在臉上的麵具,舍棄掉在這片土地擁有的相對和平,迴到那個有鬼兵衛、有廝殺痛苦、有銀時的地方。


    不是在攝魂怪的力量下被迫迴顧一番生平往事,高杉不會意識到原來自己還那麽懷念那裏。哪怕在想起銀時,想起自己的求而不得時,心底悶痛依然,但“能夠迴去”的念頭一進腦子,高杉就忍不住雙手顫抖。


    就連自打出現在阿茲卡班之後就平靜如死水的心,也沸騰了起來。


    “你們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得出研究結果?”高杉盡量平靜地開口。


    “這得看情況。畢竟相關的研究之前從來沒有人進行過,我們得查閱大量的資料!”為首的一個巫師搓著手掌,臉色因為興奮漲得通紅,“是了,是了!那幾個拉文克勞世家的藏書庫一定有我們需要的信息!迴去我就聯係他們!”


    “可能成功嗎?他們也是群瘋狂追求知識的瘋子,指不定會提出什麽要求?”另一個巫師有點擔憂。


    “沒問題!隻要能順利進行研究,哪怕他們想加入進來,魔法部研究所的人也會同意的!”福吉不知什麽時候擠了進來,“梅林——我似乎看到了學術研究的輝煌時代!”


    一時間,附近的巫師們都沉浸在了對未來憧憬和輝煌的熱忱之中,嘰嘰喳喳的談話說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西裏斯翻了好幾個白眼,興衝衝地擠開他們,想竄溜到高杉身邊。


    抬眼,卻看見高杉微微低頭,眼神平靜無痕,嘴角卻無意識般地微微勾起,恰似嘲諷又似期待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  早起更新~


    看著還有時間就把之前所有章節的內容提要修改了=v=


    ……


    改完以後才意識到


    我這種務必所有內容提要字數相同的習慣……


    算是偏執症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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