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運各有不同,所以才有人生百態的說法。


    胡麗君的命無疑是非常好的。


    人長得漂亮,學業有成,家庭富裕,父母和睦,很受寵愛,是世界上絕大多數人心目中羨慕的對象。


    然而,命再好,終究也是有自己的煩心事。


    楊幼蓮也說不清,為什麽會對陳平安如此的反感。


    此刻聞言,她立即反駁說道:“有本事的人多了,他一個跑車的算什麽有本事!”


    賈思忠嗬嗬笑道:“小楊啊,你跟陳平安的八字不合,他是天生的瘟神,一般人都會很討厭他,你討厭他是很正常的。不過,他爺爺當年是我的師弟,一身本領還在貧道之上,他的小輩有點本事也是應當的。”


    楊幼蓮恍然大悟,笑著朝他點點頭,沒再說話。


    胡麗君好奇的問道:“舅公,你說陳平安的爺爺真的有那麽厲害啊?”


    賈思忠想起了往事,眼神惆悵,點頭說道:“陳灶生是個難得的修道天才,說是奇才也不為過!如果不是遇上十年浩劫,他的名聲絕不會默默無聞。貧道這次迴龍虎山,說起他的事,張天師也是扼腕歎息啊。要是他還在世的話,小君你的問題根本算不上什麽麻煩。唉,都怪貧道法力低微,才會留下如此隱患。”


    胡子義正色說道:“舅舅,這不怪你。誰能想到君君出生的時候,幼蓮會突然難產呢?要不是有你在,不要說君君能有這麽好的命數,當年她們母女倆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楊幼蓮想起當年的兇險,一臉的後怕,望著胡麗君的眼神,充滿了疼愛憐惜。


    胡麗君撅嘴說道:“舅公,你不要老是這麽說嘛。雖然我的身體不怎麽好,可一直都是無病無災的,我已經很感激啦,你就不要再表功了呢。”


    三人紛紛哈哈大笑。


    胡麗君接著說道:“你說讓陳平安以瘟神之體,替我承受劫難,還要去龍虎山找張天師幫忙,這樣對他會不會有風險呢?”


    賈思忠搖頭說道:“你的命數很好,但是因為出生時,受到了貧道的幹擾。所以你除了身體健康欠佳,在20歲的時候,還會遭受一場災厄。化解辦法也是苦思良久,才有所領悟,告知於你。到底會不會有危險,貧道也說不好。”


    胡麗君露出失望的神色,說道:“好吧,那等放寒假的時候,我和陳平安去一趟龍虎山,找張天師問過之後再說。要是有風險,那就算啦,我不想連累他遭受什麽不測。”


    賈思忠搖頭說道:“你這次的災厄非同小可,說不定就會危及性命,貧道也沒有把握能擔保你安然無恙。個中利弊,你好生衡量。”


    一聽胡麗君有生命危險,楊幼蓮率先坐不住了,走到她的身邊,摟住她勸了起來:“君君,這個時候你可不能犯傻啊。既然陳平安這個瘟神能幫助你,你就該拉著他不放。大不了事後,我們對他們家給予一些補償就是了。聽話,啊!”


    胡子義也點頭附和說道:“瘟神怎麽可能會怕災厄呢?他一定沒有問題的,君君你就放心吧!陳平安那裏我去跟他說,我就不信,他會拒絕我!”


    胡麗君頓覺為難,臉上露出猶豫躊躇的神色。


    賈思忠沉思片刻說道:“到時候貧道送他一張保命符吧,這樣就算有危險,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胡麗君大喜過望,連忙答應下來。


    楊幼蓮和胡子義對視一眼,露出了笑容。


    一家人喜逐顏開,談笑風生,陪著胡麗君吃完了晚飯,方才各自散去。


    .


    市委家屬大院二樓,組織部長劉成庚家。


    八大山人的鬆鶴圖掛在中堂牆壁上,八仙桌擺著一套青花瓷茶壺,裝修簡樸至極。兒女都已經成家立業,平時老兩口住在這裏,隻有周末的時候,他們才會過來一起聚餐。


    劉成庚身形消瘦,臉頰深陷,穿著睡衣。


    他放下電話,轉頭看向對妻子賈素琴,微笑著說道:“陳平安沒事,已經讓他迴家去了。”


    賈素琴頭發稀疏,滿臉皺紋,不過仍然能看出年輕時的花容月貌。


    她端了杯溫開水過來,眉開眼笑的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姐姐就隻有這一個長孫,我們可不能看著他出什麽問題。”


    劉成庚沒有糾正她的言語有什麽不對,接過水喝了一口,咧嘴一笑。


    “陳平安有出息啊,竟然惹得三個汽運集團的老總,聯手對他打壓。我看他們這些人也是缺了點約束,做事毫無顧忌,無法無天!”


    賈素琴把茶杯放在書桌上,憤憤不平的說道:“你就出手管管嘛,把他們全都抓起來!要不然,他們以後還會欺負我的外孫。”


    劉成庚被愛妻幼稚的政治知識弄得哭笑不得,上前摟住她。掀開被子,兩人坐到床上。


    “我又不是公安局長,拿什麽抓人?再說他們隻是舉報,並沒有犯法,就算公安局長也沒有權力亂抓人啊。而且,明年我就退休嘍,管不了這麽多事哦。”


    賈素琴依靠在丈夫的肩膀上,兩人的頭靠在一起,她悠悠的歎息了一聲。


    “小時候,四姐最疼我,對我的照顧最多。二姐呢,又最疼四姐,可惜四姐走的太早了,二姐就把所有的關心,都用在了我們身上。外人不知道我們和陳家的關係,可是我終究是虧欠四姐太多。無論如何,成庚哥,你能幫就幫一下吧。”


    劉成庚摟著她,輕輕的撫摸她的後背,說道:“我知道!可是我能力有限,能做的不多。前幾天你大哥過來找我,說胡家有事,需要我幫忙。”


    賈素琴緊張起來,焦急的說道:“我大哥跟你說了什麽?你千萬不要答應他啊!別看他平素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心腸卻比誰都狠!”


    劉成庚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我們家這些年因為你二姐的關係,得到了胡家的頗多照顧。實在推不過,我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是我很擔心。他們輕易不開口,開口就是大事啊。”


    賈素琴眼眶盈滿了淚水,說道:“當年他要是肯說一句好話,我四姐都不會走!我真的好恨他,可憐的四姐,她死不瞑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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