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目的地還有十五公裏時,小o突然喊了停,不讓應閱繼續往前。


    應閱不知道小o為什麽要這樣,可她覺著都到這兒,慢一點也沒什麽,說白了也就小半天的事,也就沒和小o計較,由它去了。


    著急忙慌過了那麽多日子,突然停下來,說實在的還有些不自在。


    總覺著身邊少了點什麽,渾身都不得勁,弄的跟個自虐狂差不多。


    這一天,是個大晴天,日頭很烈,像原本就幹涸的土地曬的愈發幹了,隨便踩踩都能留下明顯的印記。


    好在土地早就板結的不成樣子,不然就這麽個玩法,早晚得出大亂子。


    這個時候,外邊正是九月秋高氣爽的時候,出來玩,壓根不需要有人刻意打傘。


    可在這母星,也不知是生態係統崩潰後出現了問題,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總之熱到不行,跟個大熔爐差不多。


    剛走了幾步就眼冒金星,腦袋昏昏,身上更是和剛從水裏出來差不多,哪哪都是汗。


    還是那種特別有味道的汗,自己聞著,都嫌棄的很。


    那氣味,就跟和十幾個半個多月沒換洗的產婦待在一起差不多。


    那個沒法用正常的言語形容,臭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有一種就這麽呆著不走的衝動。


    偏生不能這麽幹,真要是這麽做了,除了把自己弄得更尷尬外,沒半點用。


    至於小o?


    不好意思,就算經過多次改造,它最多是個機器人,嗅覺什麽的還真沒人想起給機器人安上。


    那玩意就是安上了,也沒多大用。


    又待了一會,應閱實在受不住的,悄咪咪看了眼四周,見小o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正準備用。


    可就在這時,一道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電子音響起。


    “應閱,你現在不能用這個東西,你要是用了這個東西,咱們就永遠都走不出去了。”


    應閱:“???”為什麽不能用?這又不算高科技到極點的玩意。


    母星,就是在排斥外來科技也不至於排斥到這份上了吧?


    “說了不能用,就是不能用,你得聽話。”說著就跑過來,奪走應閱手裏的東西。


    應閱雖然有看四周,可到底沒怎麽防備,小o隨便用點力東西就被搶走了。


    東西都沒了,應閱能怎麽辦?


    無奈的攤攤手。


    你是土著,你說的都對,她就是個外來者,為了小命,還是認慫的。


    沒能清潔身體,應閱的怨念很重,可比起那個趕路更重要。


    得!


    憋著就憋著吧,反正沒多遠了,等到了地方,她的諾言也就差不多了。


    屆時能不能順利離開都無所謂了,反正……


    目光從衣領處往裏看,一個無比嬌豔的花輪廓已經在胸口盤踞,隻差將最後一點花蕊完成。


    這個花蕾已經描繪了一天,不過速度很慢,一兩個小時都不一定能添上一點兒。


    和之前分分鍾就能描繪出一瓣花瓣的速度相比,慢了不知道多少。


    可應閱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現在的速度越慢,最後就越瘋狂。


    雖說她早有所準備,可準備和真正麵對是兩迴事。


    不怕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有時候,她挺羨慕那些猝死的人的。


    死亡來的很倉促,但至少,過程不痛苦,越快就越不煎熬。


    哪怕最後那幾秒痛不欲生,也不過是一瞬間,反射弧長些的,甚至沒來得及有感覺,人就沒了。


    哪像她現在,分分鍾都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別害怕,有我在。”


    聞言,思緒被拉迴,故作無所謂的笑笑。


    “有你在什麽?你不是一直都沒有走開過嗎?哪有什麽有沒有你在,這話還得那些離開過的人說,才有感覺,你說,我什麽感覺都沒有。”


    小o:“……”


    女人心海底針,古人說的果然沒錯。


    可無奈又能怎麽辦,自己選擇的人就是跪著也得把她帶完這段路。


    因果,因果。


    甭管以後如何,現在都得做個了斷,免得未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被連累。


    真要是那樣,它還怎麽退休?怎麽過悠閑的小日子?


    它呢,雖然隻是個智能,可誰規定智能不能有追求?


    該有的時候,還是得有滴。


    不然怎麽對得起這悠長的生命?


    兩人繼續趕路,沒多久就遇到了一個湖。


    這一次不再是虛有其表的假湖,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湖。


    走近些,還能聽到風吹過湖麵的聲音,看到水麵的波濤,真實感爆棚。


    可越是這樣,應閱心裏就越不安,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你想啊,一個河床都不知道幹涸了多少年的地方突然出現個湖,還是個漂亮到不行的湖。


    怎麽能不讓人覺得有問題。


    見她這樣,小o笑的和個彌勒佛差不多。


    現在知道怕了吧?嘿嘿,不聽小o話,遲早嚇死你!


    不知過了多久,應閱終於從胡思亂想的思緒中抽離,一抬頭,小o早就將船準備好。


    說是船,其實還不如光禿禿什麽都沒有的竹筏,至少竹筏能落個美。


    而它……槳是壞的,篷是破的,船板是朽的,怎麽看,怎麽不靠譜。


    如果有其他選擇,應閱一定不會選它,隻可惜……她沒得選。


    不用這破船,就得泅渡,而她,是兔子,不是鴨。


    泅水這種高難度動作,著實不怎麽合適,幾相權衡,隻能就這麽找了。


    管它好壞,能用就行,這條件,有船就不錯了,要什麽大輪船。


    ……


    上路後,應閱才發現一個特別的悲催的事實,好槳壞槳對於生手來說是一樣的。


    因為,不會用……


    應閱一直以為船和竹筏是一個檔次的東西,隻要會一樣就能一法通百法。


    可事實告訴她,是兩迴事!


    對此,應閱很無力,然而她一點都不想承認,直到小o看不過眼,搶過木槳。


    然後……應閱的下巴都沒了。


    輸給同類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兒,可輸給一個同樣出發點的機器人就有點難以接受了。


    好在麵子上hold住了,沒輸掉底氣。


    不然,還不知道會被怎麽數落呢。


    機器人的數落,遠比官方發言來的更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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