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雖說不大,那也著實算不上太小。


    加上現在是滿員狀態,想找到一個人還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飛雪剛出去沒多久,消息還沒傳迴來呢,另外一條十分不想看到的消息就到了。


    看著麵前那段,著實算不上太好的視頻,應閱臉部線條,異常僵硬,完全不知說不出話來。


    一雙小手除了捂臉,還說捂臉。


    這個揚子濤還真是,你越不想他怎麽樣,他越是怎麽。


    怎麽偏偏就遇上那些人了呢?


    早就和他說過,要盡量避免和那些人遇上,哪怕是真的遇上了,也得盡量避開,可他倒好,不僅不避還自己送上門去。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出事誰出事。


    “行了,別捂著了,再捂著,氣都要喘不過了,反正沒什麽大事,有什麽好緊張的。”


    “你……”應閱他這句話噎的不行,什麽叫反正也沒大事?


    連把對方胳膊肘全卸了,都不算大事,那什麽才算得上大事?


    直接要命才算嗎?


    如果真的是那樣,過程未免太兇殘了一些,她可是最大的良民,哪裏受得了這些。


    “應閱,你裝什麽裝?”小o慢悠悠從小窩裏晃悠出來,“這地方又沒有外人在,你裝給誰看呢?一家人誰不知道你才是最兇殘的那個?麵上越是笑嘻嘻,心裏越是狠唧唧。背後痛下黑手說的就是你。”


    應閱:“……”


    被自家智能揭破老底可還行?


    你個破家夥,瞎說什麽大實話呢?她不要麵子的呀,這可是在異性麵前!!!


    雖說這已經是她家的了,可時間還短著呢,這要是退貨可真怎麽是好?


    二手貨可不好賣!!!


    想著,偷摸著喵了明鶴一眼,然後看到一張驟然放大的俊臉。


    “嗬!”應閱嚇了一跳,不住拍著胸口,安撫躁動的小情緒。


    “明鶴沒事,看我這麽近幹什麽?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嗎?”


    “我要是被嚇死了,你上哪找我這種小可愛?”


    明鶴抬手,揉了一下應閱的發頂,“隻是覺得,離你近一點,我可以看得更清楚,你心裏的小心思。”


    “那,那你看出點什麽沒?”不知道為什麽,臉有些發燙,該不會是前幾天晚上睡覺沒注意著涼了吧?


    但那也不可能阿,一個房間的溫度,都是按照住戶的實際情況自行調配的,就是想生病都有些困難。


    你要不是生病了,實在沒辦法去解釋她現在這種情況。


    又或者,她產生了某些不應該產生的小心思,這才……


    想到這裏,應閱越發不敢看向明鶴,就怕讓人看出些什麽來。


    就在這時,額頭上忽的一暖,一個溫熱的存在貼上她的額頭。


    下一刻,一個低沉且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看出來你隻想睡,我不想要我。”


    噗!


    應閱驚了!


    她了個去,這都是哪門子的虎狼之詞都說了他還是個寶寶,既然是寶寶怎麽可能去想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真是,真是!


    真是了半天,也沒有真是個所以然出來。


    最後,以應閱氣唿唿踩了明鶴一腳告終。


    這一腳,因為心中有怨念的關係,踩得特別用力。


    沒一會兒,明鶴的腳就腫成了個大饅頭,並且有持續變大的趨勢。


    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過去,都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看到他這樣,應閱有些心虛,很是後悔剛才的舉動,要是早知道會腫的那麽嚴重,還不如在身上掐。


    掐傷就是再重,隔著衣服也看不出什麽,最重要的是,某人特別在乎麵子,這種傷一定不舍得讓別人看。


    這樣一來,就是想賣慘也沒有地方啦。


    隻可惜,天下沒有後悔藥可以吃,應閱就是再不情願,也隻能乖乖去打水來,幫人冷敷。


    嘩啦,嘩啦。


    冰涼涼的水有一下沒,一下澆在腳麵上,蕩出片片漣漪。


    與此同時,明鶴的一顆心也在海浪中不停翻湧,時而上,時而下,沒有任何依靠。


    如同那漂浮在半空中的浮雲,晃晃悠悠,卻又格外愜意。


    美的他,差點就這麽睡過去,好在關鍵時刻把持住了,不然這種便宜,再想要,可就不知道什麽時候。


    隻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托就托的,很快腳就在藥業和冷敷的雙重作用下恢複了。


    看著已經無恙的腳背,明鶴第一次覺得自愈能力太好也是個麻煩。


    你說說你怎麽就那麽不爭氣呢,好這麽快做什麽?不知道他還沒享受夠呢?


    真是個小叛徒。


    “明鶴,我在和你說話呢,你到底聽沒聽啊?”彼時應閱正在和他商量著怎麽去救人,結果話還沒說一半神都不知道去哪了。


    明鶴故作鎮定的點點頭,“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還說什麽呀,能說的,該說的我剛才都說了就等著你替我拿主意呢。”應閱一邊擦手,一邊很是認真的看著他。


    “濤濤這次惹的麻煩不小。沒個重量級的人物出去,真不行,可他現在這個身份吧,有些尷尬。”


    說到這個事情,明鶴再多的柔情也飛了。


    揚子濤這次惹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認真說起來,也不算錯,最多是反應過度,解釋清楚也就沒事了。


    問題是,人家根本不聽,一心一意要揚子濤賠禮道歉。


    換個脾氣軟和的,道歉也就道了,左右不會少肉,可這次遇上的偏生是那霸道的。


    遇上這種人,一般道歉是不可能的,人家要求的是跪地。


    跪地賠禮這種事情不要說現如今,就是古地球時期用的都不多。


    在這種情況下,還提出這種要求,明擺著就是為難人。


    但凡有骨氣的都不會接受這種條件。


    而這,也是應閱發愁的主要原因所在。


    “實在不行,讓人給他送個消息,讓他服軟得了。”


    身份尷尬,就是這點不好。明知道不是自家的錯,還得捏著鼻子認著。


    “認什麽,認不用認。”明鶴不高興了,他的小舅子,就是錯了也隻能他說,更別說根本沒錯。


    既然沒錯,有什麽好道歉的?


    “不道歉,你說的倒是輕鬆,人要是真的迴不來怎麽辦。”


    “涼拌!”


    明鶴目光很是淡然,根本沒把這次的事情當迴事兒。


    可他能,不代表應閱也能。


    這會,應閱已經變成那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了。


    就在她萬分焦急的時候,飛雪迴來。


    進來後第一句話就是,“揚子濤那邊出大事了,我迴來的時候,已經動了刀子了。”


    “什麽?!”兩人異口同聲。


    “這怎麽就動上刀子了呢?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呀!這個事情就算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呀,可是救援船不是他們家的後花園!”


    應閱有些惱了。


    一般情況下,不是越位高權重的人,就得越謹慎小心,以防給自己留下把柄嗎?


    怎麽到了這幫二世祖身上,全都變了樣呢?


    別說什麽謹慎小心了,那幫人怕是連收斂兩個字怎麽寫,都不知道。


    “飛雪,你把那邊的具體情況說一下。”


    “這些東西還用我說你們倆不都看見啦,就你們看見的那樣。”


    “讓你說就說,在那裏,嘰嘰咕咕什麽呢?”明鶴皺眉,有些不高興了。


    他們在這確實可以看到監控,但監控不是全方位無死角的,總有些地方是看不見的。


    考慮事情必須從全方位的角度去看,不能單憑一麵之詞。


    不然,是會出大問題的。


    “飛雪,你就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啦,我也想聽聽。”一旁的應閱連忙打圓場。


    聽到應閱說想聽,飛雪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走到桌邊,隨手拿起一杯茶,就咕嚕咕嚕往嘴裏灌。


    一連喝了三四杯,才打開話匣子。


    “這次的事情其實也沒多大,說白了就是池魚之殃,你們也知道這船上可以玩的娛樂設施不多。


    那幫人又不是什麽閑得下的主,這一來二去可不就滿城自己找樂子嘛。


    說起來也是那兩個小丫頭,倒黴。”


    說著指了指屏幕角落裏兩個骨瘦如柴的小丫頭。


    那兩個小丫頭,衣著樸素看上去也不怎麽樣,偏生一張臉蛋生得極好。


    這樣一張臉,生活在大家族中是錦上添花,可生在小門小戶裏,就是滅頂之災。


    “她們倆讓那一群人看上啦,可是人家自己不願意,然後,就這樣了……”


    太過詳細的東西飛雪並沒有說。


    一來,是這種東西不方便攤到台麵上來講,二來,也是為了維護那兩個小丫頭。


    風水輪流轉,你今天不尊重別人,明天別人就可能不尊重你。


    因此,能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飛雪都不會說。


    明鶴不住用指尖敲擊桌麵。


    “這個事情我不想管,你們倆想嗎?”


    兩人不由的對視一眼。


    明鶴卻起身向外走去,“應閱,不管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站在你後邊義無反顧的支持你。但有一點你得清楚,支持你的隻有我個人。”


    言下之意就是,他手下的人和力量都不會參與其中。


    可有些事情,真不是一兩個人可以辦成的。


    可人家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強求也無用。


    “什麽人啊,當初追你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明鶴前腳剛走,飛雪後腳就嘀咕上了。


    應閱白了她一眼,“這話你當著他的麵,都不敢說?背著他倒是說的挺歡快。”


    飛雪有些訕訕的。


    她剛才那不是不敢嘛,明鶴實力那麽強悍,手底下人又那麽多,不小心得罪了,後悔都來不及。


    “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總不能我們兩個女的去救人吧,我倒是沒問題,你這身子骨,撐得住嗎?”


    “當然撐不住,不過……”應閱低頭喝了一口茶,“我也沒說要救人啊。”


    “阿?”飛雪訝異,“不救人,那你剛才怎麽不打斷我的話?合著我剛才說那麽多都是做白工呢?連你這個當姐姐的都不操心,我管他那麽多做什麽。”


    “你這話又錯了。我不是不打算管他,而是不打算用這種方法管他。”


    什麽?!


    飛雪越聽越糊塗,完全不知道她腦子裏打著什麽鬼主意。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那兩為什麽會成一家子了,都不是不安分的主,安分的主從來都不會用旁門左道去達成目的。


    很快,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揚子濤那邊依舊僵持著,沒有任何進展。


    那些人雖然有身份有地位有人手,可和占據了輿論上風的揚子濤鬥,還差了那麽點意思。


    不過這種法子也就在這種密閉的空間能用用,出去之後,有的是法子可以脅迫圍觀群眾。


    因此,事情不宜再拖。


    盡快了結才是最重要的。


    “少爺問你最後一次,交還是不交?”


    揚子濤一手一個摟著委屈到不行的小丫頭,臉上的表情很是驚恐。


    “我……我就這麽兩個妹妹……家裏,家裏遭了災……我身邊就這麽兩個親人……我不能……不能……不能把她們賣了……”


    話音未落,兩個小丫頭又哭了。


    這兩小丫頭哭起來和一般的小丫頭還有些不一樣,別人哭都是哇哇大哭,她們倆卻是默默落淚。


    人們本就同情弱者,這弱者不製造噪音,就更惹人憐愛。


    連那些個鐵石心腸的人也說不出半句怨。


    人群裏,阿雨和佐,時不時引導一下輿論,始終將事情維持在一個熱度上,盡可能將局麵保持在僵持狀態。


    飛船中的生活本就寂寥,好不容易遇上這麽一場大戲,很多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被吸引過來。


    當這些人一個接一個走出自己的空間,另一項工作就變得極為簡單。


    應閱,明鶴以及飛雪三人,此刻分別帶領著一隊人占據最重要的三個點。


    小隊通訊群裏,一群人聊的正嗨。


    【這調虎離山的主意是誰想的?演的還真夠逼真的哈?】


    【逼不逼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兩個妹子的聯係方式。】


    【去去去,一個嘴巴都放幹淨點,群裏邊可是有妹子的。】


    【哥幾個別瞎說,妹子是可爭取資源,有主的人不叫妹子。】


    【那叫什麽?】


    【還能叫什麽?當然什麽都不是啦!】


    ……


    偷摸窺屏的應閱和飛雪一陣無語,看向明鶴的目光都有些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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