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弟兩人相視而坐,誰都沒有說話,等著對方開口。


    “你,為什麽會到這個地方來?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嗎?”


    濤濤平日裏在強勢麵對自己的姐姐,終究是不一樣的。


    忍了半天沒忍住,率先開口。


    “那你呢?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舅舅,他們還好嗎?”應閱反問。


    濤濤目光有些躲閃,一時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說法,來迴答這個問題。


    騙人他是不願的,可說實話,應閱未必接受得了那個答案。


    真相往往都是傷人的。


    “揚子濤!”


    看著板著臉的女孩兒,揚子濤脫口而出,“為了躲避追殺,我們一家人是分開走的。


    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我隻記得,分開時爸爸受了重傷。”


    揚子濤的聲音很平靜,沒有半分波瀾,好像這件事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影響。


    應閱微愣,有些不知所措,當年的事情她大概知道一些。


    可那些都是道聽途說,她也不知道有幾分真,有幾分假。


    過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是,夏家人動的手嗎?”她原本想問是夏千程家嗎?


    可話到嘴邊終究沒能說出來。


    那是她的好朋友啊,是疼愛她的叔叔阿姨一家,實在不想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


    可,無風不起浪。


    就算當年的事情不是他們親自動手,多少也會有牽扯。


    外人不可能知道他們的門戶節點在哪裏。


    而當時,最靠近那個階層的隻有夏家人。


    “我不知道。”揚子濤站了起來,麵色少有的冷峻。


    “這些年,我直接或間接調查過很多次,都沒有得到確切的結果。


    坐在那個位置上,很多時候身不由己。”


    揚子濤雖然沒有直說,但,間接說明了他的立場。


    對於夏家,他一直存疑,這一點和族裏麵的說法是一致的。


    可熟是熟非誰又分的清呢?


    一場連綿不決的特大暴雨掩蓋了太多東西。


    “姐,不說他們了,說說你吧,你是怎麽來的?”


    “我?”應閱低頭玩弄手裏的把件,“我說不知道,你相信嗎?”


    “我信,隻要是我姐說的我都信。”


    應閱:“你就哄我吧,從小到大,除了和人打賭輸的那幾次,你什麽時候相信過我?”


    揚子濤一噎。


    “有這麽迴事兒嗎,你記錯啦,我一向都很尊重家裏的哥哥姐姐。”


    應閱輕笑,睨了他一眼,不承認就不承認吧。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可不是上下嘴皮一碰,說什麽就是什麽。


    “濤濤,時間不早了,我該迴去了,明天還要開門營業呢。”


    “你還要迴去?”揚子濤皺眉,“有我這個親表弟在,你不依靠?去依靠小白菜做什麽?那個女人可不是靠譜的。”


    揚子濤有些不高興了。


    他就說了小貓咪不能放在外麵太久,看看這才幾天啊,就翻臉不認家裏人了。


    “我知道,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在她安全迴來之前,我不能離開。”


    “那要是她永遠都不能迴來了,你難道在那個破診所裏耗一輩子?”揚子濤脫口而出就是這麽一句。


    剛說完,就後悔了。


    放逐之地還是有些約定俗成的規矩的,有些東西知道是一迴事,說出來又是另一迴事。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應閱猛的站起來,很是嚴肅的看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她這次出去有危險,對嗎?你倒是說呀。”


    揚子濤舔舔有些幹澀的嘴角。


    心裏懊惱的不行,臉上維持平靜。


    “我什麽都不知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我身邊的人。”


    嗬。


    “你身邊的人當然都聽你的,我問他們,能問出什麽來?你要是不願說,我就自己出去打聽。


    嘴長在我臉上,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那也要你走得出去才行。”揚子濤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麽?”應閱臉上有了些薄怒,臉色紅紅的像個粉嫩嫩的水蜜桃,很是讓人垂涎。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我保準不打死。你要是不怕我毀了你,這裏就盡管關。別忘了我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


    撂下這麽句話,應閱就走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腹甲試探性問道:“小少爺,咱們還要關表小姐嗎?”


    “關什麽關,讓她走。”揚子濤很是不爽的用叉子劃拉著碟子。


    咯吱咯吱發出令人無比牙酸的聲音。


    半兔族的大板牙,誰惹得起!


    好不容易攢下這麽一份家業,他可不想就這麽毀了。


    “那表小姐那邊就不管啦?”


    “哼!”揚子濤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管什麽管,讓她自生自滅好啦。”


    “那屬下這就去安排。”心腹甲還沒走到門邊,又給人叫了迴來。


    “還是安排兩個人過去吧,她要是出事了,家裏人知道我也不好過。”


    心腹甲很是無奈。


    說不管的是您,說管的還是您,咱能統一一下意見嗎?


    倒不是覺得事多,嫌麻煩,而是兩方都是備受矚目的存在。


    產生的交集多了,免不了會吸引來一些不那麽正常的目光。


    表小姐性子強,她不願意妥協的事情,誰來說都不管用。


    真要是因為這事兒有個什麽好歹吃虧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做屬下的。


    在有可能改變局麵的情況下,多少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些。


    麻煩能少一點就是一點。


    咚咚咚!


    揚子濤曲指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著桌麵。


    珍珠一般璀璨的眸子,不住轉動。


    良久,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心腹甲,“辛苦了。”


    心腹甲欲哭無淚,他的小少爺呦,這是嫌他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躲什麽?我真是看你額頭上汗太多,才給你遞紙巾的,又不是洪水猛獸。”揚子濤快讓這幫人的行為逗笑了。


    真不知道有什麽好怕的,無非是過去有些不那麽美妙的經曆,這都多少年了?


    大家早就長大了,哪裏還會像小時候那樣動不動就給人添麻煩。


    最多,給他們增加點不花錢的實戰演練對手。


    一眾心腹:嗬嗬,他們不缺請陪練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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