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煙盡散,又是千秋輝煌歲月;沙礫俱落,還歎塵寰萬化世間。對於九龍的子民來說,這次是又一次地“保衛九河”,但對於自然、對於九河來說,這是否又隻是一次曆史的波瀾。


    她似乎隻是默默承載著曆史的重量,對她而言這或許隻是時光長河中微不足道的塵埃。那些沿途的泥沙,如同曆史的碎片,隨著九河的奔流,被悄然送往遠方,最終匯入廣闊無垠的海洋。


    “可惡,還要,再快點!”白淩熊盡全力在趕赴山頂,可是,機體的移動速度還是沒法趕上走在前麵的隊員們。


    “白淩熊,要不我向螭吻大人申請一下,你先休息,你這樣很難發揮實力。”翁景光自然是放心不下這位。


    重甲型解構體向來是數量最少的,除開白淩熊,獸人型解構體中隻有天吳是重甲型。畢竟無論是進攻型的高機動性和高攻擊力,還是輔助型的即時恢複與增幅,都比重甲型的抗傷要強很多。


    因此很多解構體小隊都會選擇兩台進攻型解構體的配置而舍棄掉重甲型解構體。


    尤其是真武小隊這樣輔助型解構體的能力都與進攻型解構體相差無幾的情況,更顯得白淩熊這位不善言辭的重甲型解構體有些無足輕重之感。


    “不!不接受,反駁。實踐,更有用。”白淩熊隻是微眯雙眼,拒絕了指揮官的好意同時無視了來自劉柳的異樣目光。


    對於白淩熊來說,否認其價值是他最不願接受的事,哪怕在其他人看來這不過是逞強。


    劉柳自始至終都拿不下的就是白淩熊,每一次的惡語相向都如同石沉大海,甚至連激起波瀾都做不到。看似憨厚的外表下是不可撼動的堅毅,或者說,固執。


    借助特殊設備,他們得以快速登山。當然,白淩熊是最慢的那一個。


    “你能不能快點,隻會在關鍵時刻拖後腿!”劉柳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欺壓”隊友的機會,而且這次她很確定她在理。


    誰知白淩熊不僅不買賬,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剛才,還嫌棄,現在,指責我,你,臉皮,真厚。”慢慢掌控好平衡,一步步地修改著自己的移動習慣,如同蹣跚學步的嬰孩已經找到了竅門,最終邁出獨屬於自己的步伐。


    “指揮官,發現異常斯科瑞反應。就在,我們身旁?!”鍾錚的解構裝置頓時給鍾錚發送了警報。


    赤紅色的液體已經滲透了雪水,似血般刺眼,災厄的預兆向來也不過如此。不必懷疑,這正是監兵小隊匯報的來自山頂的赤潮,而其目標則是奔流不息的九河。


    “注意!”白淩熊一抬手,一道冰刺就越過了劉柳和鍾錚,直直地貫穿了一隻隱藏於雪中的雪豹模樣的怪物,暗紅色的液體自冰錐貫穿處緩緩流下那液體仿佛被凍結了流動,卻又在冰錐的寒意中緩緩滴落,每一滴都帶著凜冽的寒意,在雪地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跡。


    原本想要出言的劉柳頓時把話咽了下去。百密終有一疏,監測周圍環境本該是她的工作,但她光顧著爭論卻沒有第一時間打開相關係統。


    要不是白淩熊更換獸人型解構體後的強大感知能力,走在前麵的鍾錚和劉柳必然會被其襲擊。


    不知是同伴的死亡讓他們感到憤怒還是單純覺得這些家夥的威脅程度比之前的家夥們差一些,潛伏在周圍的異合生物都一窩蜂地湧了出來,將他們麵前的區域給堵了個水泄不通,又仿佛在觀察,等待著他們的出手,後發製人。


    劉柳的主副手雙太刀已經全部抽出,鍾錚則是拉起了弓箭,雙方沒有任何人做出第一手攻擊。當然,這幫怪物還在不斷往前,試圖通過壓迫他們空間的方式逼迫他們進攻。


    “架好盾!”從異合生物群後方傳來一聲怒吼。白淩熊的感知中立刻出現了相信之感,槍盾分離,盾牌完全展開並橫在另外三人身前。隨後,就是一陣劇烈的轟鳴。


    隻見劇烈的光芒中,異合生物全部被聚集,而後焚毀為灰燼。火光中,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浮現。


    正是塔倫和上官溪,兩人的機體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機體上被高溫烙印出的漆黑,這讓原本以白色調為主的兩台解構體此刻顯得有些許狼狽。


    塔倫手中的複合武裝仍舊保持著聚能炮的樣子,發紅的炮口與上官溪還在不斷“喘氣”的浮遊炮昭示著他們的戰鬥已經持續了許久。


    “真武小隊隊長劉柳,你們是監兵小隊?”


    “監兵小隊,塔倫和上官溪。在山腰處遭遇代行者襲擊,指揮官和隊長與我們失散。現在少說話,不要大意,這幫異合生物是殺不完的。”


    就在說話的時間裏,又有幾隻異合生物踩著同伴的殘骸向著他們襲來。塔倫沒有猶豫,直接將複合武裝向著最近的異合生物砸去。


    上官溪則是繼續傾斜著火力,之前他們嚐試過繼續向上,尋找指揮官和天吳,但這些異合生物來勢洶洶,每次他們想上前,都會被更多的異合生物逼迫著後撤,他們隻能保持著且戰且退的姿態,終於等到了支援。


    “隻有你們嗎?”


    “走在最前麵的隻有我們,後續其他部隊的支援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光靠我們恐怕很難殺出重圍。”翁景光在手槍的響聲和異合生物的嘶吼中大聲向上官溪迴答。


    “可惡,還要等嗎?指揮官他們!嘖!”塔倫不知為何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仿佛再接下來幾個小時會出現異常。


    “往山下,阻止赤潮進入九河…他們…不會有事……”


    不知為何出現在腦海中的聲音顯得陌生而又熟悉,可現在塔倫卻堅信著這種可能。


    “你們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阻止赤潮進入九河?”突如其來的詢問一時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但看似最遲鈍的白淩熊卻是最快給出迴應的人。


    “我或許,可以,凍住它!”


    “你們不想去救你們的指揮官和隊長了嗎?”劉柳帶了幾分譏諷和疑惑地詢問道。


    “當然要救,這才和你們說。如果不阻止這場災難,這樣做恐怕也沒有意義。而且我有預感,指揮官他們會沒事的。所以,我們需要你們將支援叫上來!”沒有人能給出支撐這樣迴答的依據,僅僅隻是一句憑感覺,未免太過牽強,他們的狀況恐怕也難以堅持多久。


    “我明白了,你是新的獸人型解構體,對吧,能力是冰,能確保的最大輸出能量是多少?”上官溪向著白淩熊詢問道。冰屬性的機體相當少見,比起破壞力更強的雷電和火焰,主要起限製作用的冰可以找到更多的替代能力,所以白淩熊可謂是在兩方麵都吃了虧。


    “將所有,能源都,用上,一瞬間,可以有,五萬千瓦時。”重甲型解構體的能源量是其他類型解構體的好幾倍,因此這一類解構體還有一個別稱,緊急充能器。五萬千瓦時的能量足夠繁榮時期的一個家庭使用十多年。


    “五萬千瓦時,應該足夠凍結將近一公裏的九河上遊河段。”翁景光對於九河的相關數據了解得很透徹,對於上遊這樣幾乎沒有泥沙的河段,凍結起來會容易許多。


    而一旦經過黃土高原等地,九河的含沙量就會急劇上升,這些泥沙顆粒在結冰過程中會起到一定的“阻隔”作用,使得冰層不易形成連續的整體,從而降低了冰層的穩定性。在這樣的影響下,河水與空氣的熱交換頻率下降已經構不成什麽影響了。


    雖然九河在上遊地區的流速更快,河水與空氣的熱交換更頻繁,但在靠近山脈海拔高處的空氣相對溫度較低,而相較於沿途附帶的不斷增加的沙礫導致的“阻隔”,這種影響就顯得微不足道。總而言之,如果要阻止赤潮進入九河,那麽就該趁還沒有完全脫離山脈之時,就將其凍結住。


    “可是白淩熊還是第一次使用新機體,對於力量的控製還不是很好,這樣真的可以嗎?”


    “如果,隻是,傾瀉力量,我想,可以!”毫不顧忌地使出全部力量想來是根本不需要精度掌控的,這也是為什麽上官溪詢問最大輸出能量的原因。


    她不可能不考慮這個因素,畢竟九龍的其他五台獸人型解構體她都見過,而且在這一段時間內也沒有傳出有新的獸人型解構體出戰,那麽顯而易見,眼前這一位就是真真正正的“新兵”。


    “我們的能量已經消耗了大半,恐怕不能持續作戰多久,按你們所說,支援正在前來。我們會盡全力抵擋敵人,你們抓緊下山。”


    塔倫將武器擋在身前,攔住了襲向自己的異合生物的利爪,隨後,狼爪閃過,那異合生物頓時倒地不起。雖然力量不及天吳,但隻是處理靠得這麽近的敵人也完全足夠。


    “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現在還能做的就是相信指揮官和天吳大哥了,得快點找到相應的支援,否則這樣的異合生物群,根本沒法往上前進。”


    劉柳不再言語,完整的作戰方案已經得出,真武小隊的後撤進一步激起了異合生物的進攻欲望,白淩熊沒有迴頭,因為他知道,他們希望自己保全力量,操縱著剛剛熟悉的機體,在他們的掩護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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