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戰鬥實在可以算得上是在死亡的邊界線上跳舞,李治的動作但凡慢上一點。就會如同那具墜落至血池當中的屍體一般,渾身的血肉盡數被腐蝕,隻剩下一具白骨在血池上飄蕩。


    他最後借力的那一塊幹涸的泥土,在他飛躍而出的時候,可就隻剩一個小尖尖還頑強的屹立在血池的表麵


    不過迴味起從血池上方飛躍而出的時候,李治感覺自己真的就像是一隻飛燕一般,肆意的翱翔在血池的上方,在不斷升騰的氣流中,可以不斷的改變自己的方向,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總歸是在自由的飛翔。


    飛翔,這個夢想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前世,對於人們來說,都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夢想。除了領域強者以外,根本沒有人能夠在天空自由飛翔。


    這一次的死裏逃生,在血池中飛起的那一刻,他對於‘燕返’這一技能的體悟更加的深厚,重新使用起來,竟相較於之前更加的流暢自然,身形轉換速度也是快的驚人,一般的a級魔物恐怕很難捕捉到他的轉換,這也就意味著,在使用‘燕返’之後,他的攻擊將會顯得更加的鬼魅,令敵人防不勝防。


    但即便是這樣看上去並不強大的黑暗祭祀,竟然險些將自己弄死,李治對於黑司祭的忌憚更加的深厚。


    在這場戰鬥中,他已經極為的小心謹慎了,自從西蒙走後,他也就收斂了自己差點就控製不住的驕傲心態,全力認真的麵對著一切,但仍就被逼上絕路。


    李治重新鼓了鼓氣,接下來的任務,大概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血池在黑暗祭祀死亡之後,就慢慢的歸於虛無,隻剩下一個深坑和坑底的鼠人白骨,能夠證明方才發生的事情,並不是李治的幻覺。


    李治拾掇起由於‘燕返’耗盡力氣,不由得甩到一邊的破魔刃,重新插迴進刀鞘之中,走向那具黑暗祭祀的屍體。


    在他的屍體上摸索了好一陣子,李治才從他的黑袍內袋中,取出一顆圓珠般的物體,半透明的圓珠內部湧動著濃濃的黑霧,圓珠表麵刻畫著一些李治看不懂的紋路,他猜測這應該是巫術紋路般的東西,不然以他高級魔紋師的實力,不可能認不清這些紋路的來曆。


    他簡單的朝圓珠內輸入了一些精神力,果然,隨著他的精神力消耗,四周的黑霧仿佛受到了牽引一般,逐漸的在他的身前凝結,化作一道黑霧屏障。


    ‘好東西!’李治拿在手上顛了顛,正好他缺一個防禦性的魔紋道具,這黑暗祭祀就送上了門來。


    雖然不是魔紋道具,而是巫術道具,但是並不影響李治的使用。


    唯一一點可惜的就是,也不知道是他之前的狂轟亂炸,還是本來這顆圓珠般的魔紋道具,在之前就被這黑暗祭祀使用過度,半透明的圓珠表麵山,竟然有一道淺淺的裂痕。好在裂痕並不深,還沒有達到破碎的地步,所以短時間內,李治也不用擔心會將著巫術道具用壞。


    他再一次清理了一下淩亂不堪的戰鬥現場,重新邁起了步子朝亞德裏亞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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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鍾樓敲響八聲的時候,李治才堪堪到達帝都。


    沒有黑霧遮擋的天空,夕陽的餘暉灑落到帝都的建築上,給它們刷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李治從一輛皮卡車上跳了下來,轉身再一次向那位車主致謝,若不是有他的幫忙,他恐怕還得一兩個小時才能走到帝都來。


    那幫襲擊者好死不死的,將他的唯一代步工具,摩托車給炸的粉碎,就剩半打的零件還掛在勉強能看得清骨架摩托車車體上,


    這輛摩托車跟了他大半年了,現在總算是塵歸塵,土歸土了。


    若是想繼續接下來的任務,一輛合適的代步車,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李治索性直接來到了帝都最大的一間軍火售賣商店。軍火售賣,受到了王室及貴族的嚴苛管轄,但並不代表就不能公開出售,畢竟這個世界可不像李治前世那麽太平,被允許出售軍火的,背後都有著一家有頭有臉的高官貴族。


    就比如說威森公爵,在被覆滅之前,威森家族可是帝國最大的軍火商之一,可惜因為和黑司祭有牽扯,被奪走了幾乎全部的家當。


    但,李治這迴來的,卻仍舊是威森軍工旗下的售賣點。


    在威森公爵的棄車保卒的戰略下,威森軍工這塊大蛋糕成功的被王室和其他幾大貴族瓜分,現在威森軍工名義上似乎仍是威森家族,但其實幕後的大老板早已改換成了王室。


    威森公爵與黑司祭勾結的事情並沒有廣泛的宣告,所以威森軍工的招牌也因此沒有收到任何影響,反而是由於王室的入駐,大量的推廣力量支持,現在生意反而越來越紅火,奪走了市麵幾乎一半的商場空間。


    李治站在商城門前,來來往往的盡是各種各樣的人群,遠比之前興隆了許多。


    ‘也不知道威森公爵現在日子過得怎麽樣...嘿嘿...’李治站在商城門前,突然想到那悲慘的威森公爵,那麽尊貴的一個人物,淪落到現在都無人聽聞的地步,也可以算的是淒慘了。


    說來,威森家族的衰落,他也算是背後的導火索之一,想到這一切,李治還是有一些成就感的。


    ‘啊口秋...’帝都的另一處角落,一棟顯得十分破舊的宅子裏,查爾納斯·威森公爵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翼,低聲怒罵道,“瑪德...又是誰在惦記著我?!”


    而在他的身邊,他的長子,原威森軍工的董事長,洛哈格·威森卻沒有搭理父親的怒罵,而是滿臉愁容的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父親,我們還是先離開帝都吧,這裏...恐怕已經沒有我們生存下去的空間了。”


    “不!我們這般離開,隻會被那些等著看我們笑話的人嘲諷!威森家族,何時有這般狼狽!”查爾納斯·威森直接怒拍了一下桌麵,斥責道,


    自從黑司祭的事情暴露後,他們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的難過。


    本以為棄車保卒,割舍掉威森軍工這塊大蛋糕,足以令其他緊盯著他們的勢力暫時無暇顧及,可是誰又能想到,那些大貴族確實沒有再動他們的想法。


    可是仍舊保留了許多財富和勢力的威森家族,卻成為了那些鬣狗般的小貴族眼中的香餑餑,一個個餓狼撲食般的咬在了威森家族的身上,狠狠的撕下了一塊又一塊的皮肉。


    若是放在以前,威森家族足以無視掉這些小貴族,可是現在不一樣,一兩個貴族倒是沒有什麽影響,但是人人都將他們視為毫無抵抗的食物,一窩蜂的湧了過來,以現在威森家族的實力,也扛不住這麽多人的圍獵,家族衰落的速度越發的加快。


    別看他現在名義上是一個公爵,可是僅存的勢力連一個小小的子爵恐怕都比不上。


    而且即便他淪落到了現在這般境地,那些鬣狗似乎還是不準備放過他,不斷地蠶食著他剩餘的勢力,非要將整個威森家族泯滅不可。


    他們都擔心威森公爵能夠東山再起,若是真有那麽一天,以威森公爵這睚眥必報的性格,曾經在他們落難時咬上了一口的人,恐怕都逃脫不了製裁,所以他們此時瘋狂的圍獵威森家族,就是為了不給他們東山再起的機會。


    上層貴族看戲,下層貴族捕食,威森家族現在在帝都裏麵,已經是徹底沒有生存的空間了。洛哈格·威森正是看清楚了這點,才會一直建議自己的父親,轉移到其他的城市當中。


    雖然那些貴族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但是始終天高皇帝遠,牽製他們家族的力量有限,說不定憑借著公爵的身份,他們還真的有機會卷土重來。


    可惜,查爾納斯·威森內心僅剩的尊嚴,並不允許他就這麽狼狽的離開帝都,不想讓那幫看戲的人肆意的嘲諷自己。


    洛哈格也沒有辦法,又一次被自己的父親拒絕之後,他落寞的離開了房間,腳步緩慢,臉色凝重,不斷的掙紮,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但始終下定不了決心,


    但直到下到一樓時,他的麵色突然堅定了起來,朝側方的黑暗角落招了招手,一個騎士裝扮的侍從從黑暗當中走了出來,


    “下定決心了嗎?”那侍從低下頭,半跪在洛哈格身前,低聲的詢問道,


    這是洛哈格的貼身侍衛,也是他最為器重,信任的一個人。


    “嗯...”洛哈格咬了咬牙,臉色再一次變幻了一下,但很快就堅定了下來,“上去吧,給我父親一個痛快,也算是為他這波瀾壯闊的一生作為終結。”


    “明白了,威森...家主!”


    片刻後,聽著樓上傳來的一聲慘叫,洛哈格的眼淚不爭氣的從眼眶當中流了下來,但是他並不後悔,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拯救威森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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