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心裏一動,不過,為了防止調虎離山,他手一揮,三位金丹修士隱匿身形,飛到了那艘海盜船上空,仔細觀瞧著。


    周元不知道這些,他依舊是三板斧,首先是潛入船長室,結果這裏麵空無一人,隻有海盜船中樞還在運作著。


    他心裏一歎,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幹脆也不客氣,直接用小千法罡附著在無形劍上,一劍斬了下去。


    遠處的這艘海盜船首領呂秀才從周元出劍才看到了朦朦朧朧的一個人影,此時卻已經晚了,他一麵大叫:“那家夥在這裏。”


    另一方麵,他卻腳底抹油,跑了。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這艘海盜船上空那三位金丹,他們極速降下身形,展開氣勢,互相遮蔽,往船長室而來。


    而那位呂秀才也趁勢加入他們,語氣急促說道:“小心,似乎是一個人,隱身之法極為高明,我在船長室布置的所有手段都沒起作用,隻有他出劍時才發現了隱隱綽綽的影蹤。”


    四人結成一個簡單的四象陣,互相支援,往船長室而去。


    隻是他們才走到一半,這船就已經搖晃了起來,防禦法罩立馬熄滅。


    而遠處的那石敢當見狀,也知道這裏不是聲東擊西,他卻沒有直接趕過來,直接指揮剩下的七位金丹加上他,布置起一個簡單的八卦陣,往這邊一罩,等著甕中捉鱉。


    而這邊,呂秀才卻製住了要趕往船長室的幾人,道:“那人隱遁之法高明,現在過去隻會跟他捉迷藏,我們封鎖通往下層的入口,讓他沒辦法打斷龍骨就可以了。”


    幾人一聽,覺得有道理,馬上就將往下一層去的甲板入口封鎖。


    而周元,此時其實已經到了他們麵前,如果這幾人剛才真的搜過去,或許真的就擦身而過了嗎不過,他們停在這裏的封鎖了入口,卻惹得周元哂笑。


    這靈舟沒有了中控操縱,等於就是一艘法器而已,我幹嘛要從入口進去,直接打碎甲板不是一樣的嗎?反正現在這腳底下,也不過是法器級別的木板而已。


    因此,他移動身形,再度往船長室迴轉了過去,然後對著旁邊隨便一間艙室,無形劍和火元旗齊發。


    頓時,隻見一連串火球夾雜著一道劍光往這間艙室的甲板削去。


    嘩啦啦一陣亂響,在那幾位金丹眼光投過來之前,這間艙室就已經被劍光斬破,然後又是一串火球焚燒,底部頓時破了一個通往下層艙室的大洞。


    而那呂秀才也是個狠人,直接往這邊一指,叫道:“術法覆蓋!”


    其餘那幾位也是做老了海盜的,當然知道什麽意思,一伸手,一連串法術已經覆蓋了這裏。


    可惜,周元在無形劍和火球施展完過後就已經退開了,他們這一大串法術隻炸的這艙室周圍木屑亂飛,燃起了熊熊火焰,整個船長室周圍都是一片狼藉。


    見那四個金丹修士一邊狂轟亂炸,一邊往這邊縱身過來,周元卻迎著他們,準備去往甲板之上。


    這艘船已經破壞的可以了,沒必要再多做什麽了,他的主控中樞被炸了,一時間肯定組不成陣法,那麽,在外麵海天之間,隻要自己不被他們抓住,他們能奈自己何?


    唿吸間,雙方交錯而過,周元甚至清楚看見了那呂秀才眼中的焦急、驚慌和不甘,甚至一時間連布置而成的四象陣都有點脫形。


    第一時間,周元想的就是這是不是陷阱,不過,當錯身而過的刹那,他清楚的看見這四人的陣法確實一般,雖然看著是個完整的四象陣,卻沒有一點默契。


    如果是一般修士,硬懟或許困難,可是對他這種在陣法和靈紋上,見識都頗廣的人而言,這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


    心裏忍不住,手先做出了反應,一道劍光蜿蜒鑽進了四象陣的縫隙,然後四道劍光如一朵花一般綻放,斬向四象陣四方。


    四位金丹隻覺得身上一輕,他們首先是感覺輕鬆,不自覺就擺脫了四人一體的陣型,接著才反應過來,身上法寶、法術光華不斷綻放,準備護住自身。


    可是在此之前,周元的無形劍已經鑽入了那呂秀才的護身法光之中,他的護身法寶一閃即逝,就被周元的劍光斬滅,然後無形劍繞了他脖子一圈。


    在其餘三人驚恐的目光中,這呂秀才走著走著,渾身法光突然熄滅,然後他的腦袋就掉了下來,骨碌碌轉了幾圈,就掉入了下層艙室中去了。


    剩下的三位金丹嚇得亡魂大冒,知道與這樣一位擅長隱藏身形的對手在狹小的環境中戰鬥是找死。


    不約而同地,他們都將護身法寶全部開啟,然後不顧一切的往上竄去。


    周元沒有再攻擊他們,而是跟著一位金丹修士,利用他掩蓋住自己的身形和法力波動,也一同往上飛去。


    這三位被嚇破了膽的金丹,不顧一切的往上闖,瞬間就打破了頭頂的那層甲板,縱身到了空中。


    他們頭頂,原本布置完整的八卦陣被三人毫無預兆的一衝,頓時條件反應就往下鎮壓。


    三人就如被拍住的蒼蠅一樣,瞬間又被拍到了這艘船的甲板上。


    周元卻趁著八卦陣鎮壓三人的刹那,再度穿過薄薄的八卦陣,縱身到了高空,脫離了陣法覆蓋範圍,然後冷眼看著下麵。


    下麵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剛才這艘海盜船上,中控被毀,船長室和周圍被短暫的交手炸的稀爛,而且船長也死了,剩下的海盜如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跑亂叫,或者蝟集成一團,企圖抵抗。


    而那三位金丹,被一頭又壓迴了甲板上之後,清醒了一點,不自覺的靠近,背靠背防禦起來。


    而周元,卻做起了另外一件事,他身在高空,一麵麵火元旗不斷無聲無息的丟下,籠罩住了方圓數裏範圍內,中心就是石敢當那艘海盜船。


    而下方,經曆了一番混亂之後終於平定下來,可是,那襲擊者再度失去了蹤影,讓石敢當怒發衝冠,再也難以自抑。


    隻聽他怒吼一聲:“藏頭露尾,膽小如鼠,你不是號稱造化道妖師轉世嗎?就這點膽子?就這種行徑?”


    一邊怒吼,一邊將法目張開,四處亂看,想找出周元的蹤跡。


    “你不也是別人的一把刀嗎?不過是用來做髒活的尿壺而已,用得著就拿出來用用,用不著就踢到茅廁裏去了。”周元在上空冷冷答道。


    聽到這迴答,那石敢當才猛地抬起頭,看向了立在他座舟上方的周元。


    眼神一縮,這造化道的修士那麽厲害,竟然能在他們陣法中穿行自如,防禦法陣、修士法陣都穿梭自如,隻有呂秀才抓住了一點波動。


    可是這小小波動,如果在平靜時還好,一旦處在激烈的戰鬥中就不可能感覺到那細微的波動。


    不過,那委托他的人更是他惹不起的,他今天就這麽退了,明天就會橫死在海中。無論如何,他得去戰一戰。


    怒吼一聲,他不再言語,帶著布成的八卦陣就往周元圍過去。


    周元早就做好了準備,身形一隱,待他們過來,團團將自己圍住,心念一動,九麵火元旗升起,赤霄九天大陣在海麵直接成型。


    他也不廢話,直接九麵火元旗元氣大放,一道道火光不斷冒出,很快就籠罩了方圓數十裏,所有人如身處火獄。


    而石敢當帶著七位金丹組成的八卦陣又將周元圍在裏麵,一重重法寶、法術覆蓋過來,即使他隱身也避免不了覆蓋攻擊。


    不過,這些範圍攻擊在陰陽八卦爐和希夷道袍的防護下,基本都傷不到周元,而石敢當一邊帶著其他七人圍過來,縮小包圍圈,另一邊也不放鬆法術覆蓋範圍,防止周元再溜掉。


    一道道法術光華如煙花一般在周元身邊炸開,五光十色,衝擊著周元的身、心、神,他一邊不斷移動躲避法術集火,另一邊不斷掐出法訣,驅使赤霄九天法陣覆蓋整片範圍。


    他之所以現身,不是為了嘲諷那石敢當,如果這麽兩句激將都忍不了,他早就死了。


    他現身,就是為了稱量一下最近的修行成果,特別是小千法罡在防禦上的應用。


    如今看來,這道法術或者說是集法術、神通、觀想法為一體的東西確實厲害,一般法術攻擊直接被這法罡或彈開、或泯滅,或者以法罡本身的符文抵消。


    當法術超出這小千法罡的承受範圍後,這法罡本身就有一部分符文爆開,化作超小型空間亂流,將這法術抵消掉,直到這道法術徹底崩潰。


    修煉《幻世經》以來,這卷經典雖然對周元的胃口,可是,其中並沒有什麽出色的東西,不論是攻擊、防禦、修行、輔助,都沒有什麽出色之處,直到修行了這小千法罡。


    隨著他的掐訣,赤霄九天陣法迅速成型,熊熊烈火同樣不斷收縮,將周圍百丈燃燒成一片熊熊火海。


    當石敢當他們縱躍到周元身前數丈,幾乎就臉對臉、身貼身肉搏時,赤霄九天也終於布置完成,周圍百丈之內,烈火縱橫,特別是其中的真火,讓幾位金丹修士也不敢小覷。


    這樣,石敢當等八人的八卦陣帶來的壓力竟然被赤霄九天法陣抵消了,而在這法陣中,周元有了陣法的支援,更能任意出沒。


    接下來,周元一下子跳出他們的包圍圈,出現在他們身後,無形劍在陣法的掩護下,宛如遊魚,不斷試探八人的破綻。


    八人一下子就落入了下風,這時,周元問道:“石敢當,誰指使你來對付我的?他們怎麽知道我的行蹤?”


    “你撤了陣法,我們堂堂正正鬥一場,我就告訴你。”


    “好啊,隻要你們這些手下退出千裏之外,發下心魔血誓,我們就在這裏鬥一場,怎麽樣?”


    “呸,什麽造化道,名門弟子也不過銀樣蠟槍頭,這點膽子都沒有。”


    “膽子我有啊,隻是你這將我當傻子看我可忍不了啊。你既然要與我鬥,就在這法陣中鬥啊,你們八人,我才一個,你怕什麽?”


    “誒,不對啊,你們剛才不是還有另外三個家夥呢?哪去了?”周元故意嘲諷起來。


    因為那腳下呂秀才船上的三位金丹剛才石敢當沒來得及將他們納入陣法中,現在,他們竟然號令海盜船迅速靠近,看樣子是要逃跑了。


    石敢當一口老血差點吐了出來。


    他們盜匪之間,講的可不是信義、理想,而是利益和拳頭,而目前,石敢當惹了造化道,那可是拳頭比他大得多的存在。


    更何況,那上麵的修士一對八都沒落下風,持久作戰,反而是這些大派修士的長處,畢竟,他們的見識、法寶、神通都比淪為盜匪的散修強多了。


    最關鍵的是,這東海,造化道是最不好惹的勢力,因為他們的大本營玄靈島能自由移動,你前腳動了他們的弟子,別人後腳就殺上門去了,除了三仙山,沒人敢說能抵擋得住玄靈島的進攻。


    這一票做完,他石敢當或許可以得到庇護,躲入三仙山去,可是他們這些普通盜匪,哪有這種好事,到時要麽被追殺至死,要麽逃入扶桑鬼國區域,與那些鬼修、邪修打交道,無論哪一種,都不好受。


    因此,下麵那三位金丹已經萌生退意,想先溜了再說。他們退的快,或許天上那位就不追究了呢?實在不行,棄了亂石海,換個地方,換個首領。


    他們又不是主謀,想必造化道也不會死追著。


    他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天上那剩下幾位金丹也打起了這主意,不過一來他們處於法陣之中,一舉一動牽連深廣,不可能輕易脫身。二來,他們也害怕周元趁他們逃跑的時候殺人,要知道,剛才那位呂秀才也是眾人中數一數二的存在,結果一招就屍首分家,死的不能再死了。


    周元眼中,他們的陣法岌岌可危,要不是石敢當的心思堅定,恐怕這幾人早就散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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