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真君聽了他的介紹後,也投入神霄雷鼎那世界去了。


    過了片刻,他才出來,道:“那確實是佛門最高傳承之一六道輪迴圖,當年,造化天君幾度與那些禿驢交手,就遇到過這種東西。”


    “如果是一般法寶也罷了,就害怕這圖後麵連著一些不好說的家夥。”


    “不過,有諸天星鬥陣,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是,那圖確實自成一體,與神霄雷鼎世界密不可分,要拿下來,要麽,修行有類似功法,要麽,與禿驢有緣,遁入空門。”


    魯真君抓了抓頭,為難道。


    “其實還有一種方法”,道主開口道:“試試血祭,汙染了這六道輪迴圖,化為紅塵苦海圖,這樣,魔道、鬼道修士就都能用了。”


    “血祭?佛門法寶不是最克製邪魔外道嗎?血祭有什麽用?”


    “物極必反,他們對一般的血祭是克製,可是,用出色佛徒之血,用虔誠善人之魂,用禮佛專心人執念,就能汙染佛寶,讓佛法泯滅,讓善人無報,讓佛業難積,這不就是佛經中的苦海濁世嗎?”


    那些左道真君聽了,麵麵相覷,沒想到這位造化道道主卻是這樣一位狠人。


    血祭他們倒是無所謂,幹的出來,可是,他們怕這又是陷阱,他們如今被坑怕了。


    見他們躊躇,那道主道:“諸位,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說說條件,這樣放著,我們造化道又不損失,我們也不急,大家都可以等,如果不介意,你們也可以待在桃源秘境。”


    這話一出,他們都沉默了,最後還是那一直沉默的路無依真君開口了:“怎麽?你們都信佛門和尚和左道旁門,最後臨頭來,竟然不信正門大派了?”


    眾人一聽,無可奈何,最後還是那青宇發話道:“可以,不過這位元飛道友要陪我們一起,當然,不用他動手,在一旁看著,還請造化道兩位道友退出秘境。”


    造化道道主笑笑,看向周元,聽取他的意見。


    周元思考了片刻,道:“這樣做,我有何好處?”


    “神霄雷鼎深處的所有事物,除了我們的真身,我們一概不取,有什麽意外,我們幫助處理,不算做出手範圍。如果這個條件不行,那我們就真的隻有忍痛拋棄真身,即可進入陰司之中去了。”


    周元想了下,又問道:“道主,血祭那六道輪迴圖有何害處?對我日後可有妨礙?”


    “在此界沒有任何妨礙,但是到了上界,佛門勢力廣大,參與血祭的修士,可能被佛修視為佛敵,至於旁觀的,大約也不會討他們喜歡吧。”


    一眾真君聽了這話,微微點頭,徹底放下心來。


    這種壞處,他們完全承受的住,至於到了靈界之後,別說佛敵,就德懷和尚暗算他們之事,就是真的不共戴天又怎麽樣?


    於是,眾位真君竊竊私語了半天,各自做了分工,然後飛出了桃源秘境。


    又過了三天,這些真君才陸續飛迴,帶迴了27個人,佛修九個,善人九個,佛徒也是九位,這些人,都是從吐蕃高原上抓過來的,神州附近,也就是那裏禮佛成風,佛教勢力鼎盛。


    接下來的事,周元隻是旁觀,而且還離得遠了點,因為血祭之事,並不是那麽文雅,而是血腥、殘忍、野蠻,他雖然對佛教沒好感,可是對血祭更沒好感。


    隻見九位真君上前,分做三組,讓那些善人咒罵那六道輪迴圖,然後就在那圖前,直接將他們斬首,無數鮮血潑灑在六道輪迴圖之上。


    接下來,那些佛徒看到這一幕,嚇得哭泣不已,求著讓這些真君放過他們,他們寧願放棄禮佛,背棄信仰,這正是那些真君希望的,不過,他們被直接挖心,心髒置於六道輪迴圖之下。


    最後的九位佛修,看到這一幕,更是目眥欲裂,詛咒著他們下地獄,更合祭祀之用,被直接挫骨揚灰,骨灰灑在六道輪迴圖之上。


    這樣,用善人之血,佛徒之心,佛修之骨血祭了這六道輪迴圖,這些人死前又充滿惶恐、詛咒、背叛、死亡,化作一縷縷氣息,潛入六道輪迴圖之中。


    這下,原本仿佛立在世界之外的這幅圖與這個世界有了交集,那些氣息仿佛一串串引子,進入那六道輪迴圖之後,首先打破了三惡界的界限。


    餓鬼們進入了地獄道,地獄鬼道眾生進入了畜牲道,最後,他們一起衝破阻礙,潛入了人間界,將人間化為鬼域,然後拉下了天界,化為厲鬼,蠱惑修羅,將整個世界化為了紅塵苦海。


    最後,整個世界充滿了背叛、欲望、殺戮,求而不得,生死兩難,演繹出一幕幕人間悲劇,最後,這紅塵苦海將中心那尊佛陀也浸染了,讓他發狂,墮入魔道,發下滅世宏願。


    至此原本矗立在世界之外的六道輪迴圖化為了紅塵苦海卷,其中六道輪迴,超拔苦海的意境化為了無窮無盡的苦海無涯,迴頭無岸,讓眾生與此沉淪。


    眾位真君看著這一幕哈哈大笑,這六道輪迴圖是借助他們的法力和三百年的時間,以及神霄雷鼎之中蘊藏的五百年的黃明國運、氣運而生成的。


    最後,誰也沒得到,化為了一卷魔修可用的紅塵苦海之卷。


    就在這紅塵苦海圖完成的刹那,天空中有轟隆雷鳴響起,世界之外似乎有大能將目光投過來,極近憤怒。


    造化道道主直麵這目光,冷笑道:“爾等企圖借著黃明國運孕養出六道輪迴,幹涉此方世界,今天,我就看看,六道輪迴化為紅塵苦海,你們佛門要損失多少氣運。”


    那目光看了道主許久,才移開,一旁的魯真君擔心道:“道主,此舉大大得罪了佛門,這些年,我們也收不到祖師訊息,怕是從此之後,我們進入靈界艱難了。”


    “天君完好,隻是被暫時綁住了手腳而已,再說,我們投生上界,去的也是玄天上帝麾下,與佛門關係一向不睦,怕什麽。”


    “那些禿驢,既然算計,就要承受算計失敗的後果,難道隻許他們插手此界,暗算我們,不許我們反擊一下啊。”


    “其他的不用管,反正有諸天星鬥陣,那些禿驢進不來此界。周元不是將諸天星鬥陣的陣圖給了朱平陽了嗎?讓她去操心大陣運轉之事吧。”


    兩人說著,又將目光投向了桃源秘境。


    “道主,那周元怎麽安置?”


    “不用擔心,他恐怕也不想過多參與造化道之事,否則,他就不會這次實在不行了才向我們求救。這是一個聰明人,不會願意承擔起造化道這麽重的擔子的。”


    兩人一直靜靜看著桃源秘境。


    桃源秘境之中,那六道輪迴圖化為紅塵苦海卷之後,終於接觸了這個世界,然後落了下來。


    幾位真君聯手,首先將十八地獄圖的架構打散,還原成一團精粹而沉重的陰氣,青宇將這陰氣丟給了周元,道:“按照承諾,這東西給你,這是地獄圖的本源氣息,乃是精純的陰氣和地煞濁氣混合而成的一點陰司本源。”


    “用這東西,你日後可以生成一個真正的陰司,如果你想自己化出一個世界來,這可以用得著。”


    說完,他們又聯手,將苦海紅塵卷重重封印,看著周元道:“這卷法寶你要不要?內蘊紅塵苦海,隻要卷入這紅塵苦海,無人能逃,即使元神修士也會沉淪。”


    “甚至你如果開辟洞天,這紅塵苦海也可以拿來做人間之地,省去你無數功夫。”


    這麽厲害的東西,說他不動心卻是假的,但是,他還沒有利令智昏,如此厲害,必然有無法彌補的代價。


    “用這法寶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每用一次就會沉淪一點,最後,你的真靈也會沉淪入這紅塵苦海,成為這圖卷壯大的一點養料。如果厲害的,說不定還能從其中悟出眾生俱苦,無人得脫的真諦,成就一位魔道天仙。”那青宇真君哈哈大笑著說道。


    “免了,這麽厲害的法寶我德行淺薄,不敢擁有,諸位前輩還是拿著自己玩吧。”


    幾位真君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那路無依真君開口道:“既然我們是從吐蕃高原取來的佛徒佛修,生成的這苦海卷,那麽,就將這件法寶還於他們,算是多謝了他們這麽多年的招待,你們看如何?”


    “哈哈,妙極,妙極,既然這樣,我們就將它投入吐蕃高原,看看那些禿驢們對這件無上至寶是否心動吧。”


    一眾真君都哈哈笑了起來,狀極歡悅。


    議定之後,他們就將這件法寶放到一邊,看起了神霄雷鼎最後的核心之處。


    那裏原本是六道輪迴圖遮掩之下,隨著六道輪迴圖取下來,眾人發現,那裏已經顯現出來,乃是一處小小的實體空間,是一個小小的莊園。


    那莊園建在一處小小的丘陵之上,周圍籬笆環繞,小小的院門處立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桃園”二字。


    眾位真君一看,笑道:“元飛,那是你們造化道第二代道主,蘇越真君的道場,桃園,你去看看吧。”


    周元愣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這位真君的道場。


    造化天君在人間隻收了兩位嫡傳弟子,一位就是明廷太宗黃芪,另一位就是這位蘇越真君,其他的記名弟子、指導修為的妖修不少,但都沒有名分。


    而這位蘇越真君,乃是造化道承前啟後的掌舵者。


    在此之前,明廷與辰漏觀實為一體,甚至明廷的前身武陵府就直接是辰漏觀創立的,二者實在是不可分割,也不可能分割。


    直到了明廷一統天下之後,高宗和這位蘇越真君雖然幼時便情誼親篤,但國家豈能再依靠一家門派。


    因此,兩者有意分開。


    明廷培養自己的修士,建立起通行天下的靈物交易體係,做出許多有益民生的研究。


    同時,辰漏觀卻慢慢整理自己的傳承,以《辰漏經》為中心,《太玄經》、《混元經》和《神霄天雷玉書》這四部經典為輔,發展出了富有自身特色的傳承體係。


    同時,將辰漏觀下屬的各修士、傳承、妖修等等整理起來,化為了造化道。並往海外發展,成為如今即使在大陸灰頭土臉兵敗被逐,海外依然數一數二的大派。


    其中,他修行的《幻世經》就是蘇越真君名義上的妹妹,實際上的妖修蘇夢蝶真君所創。


    而蘇真君的道場竟然在神霄雷鼎核心深處,那麽,如果《幻世經》有後半部分的話,一定也在其中。


    不過,他還是小心翼翼,讓孫大聖先行,自己隱身走在後麵。


    從外麵看,這莊園隱隱綽綽,應該是有防護陣法,但是他從那籬笆院門走進時卻沒有發生任何事,隻是感覺到一陣如水紋一樣的波動拂過,他就已經站在了這桃園之中了。


    又是一個獨立的空間,也不知道是那位蘇真君的手筆還是後來人的手筆,這座莊園也是獨立於世界而存在的。


    周元清楚感覺到,這莊園雖小,卻五髒俱全,地脈、法則、生機俱全,竟能一一獨立運轉,也是一個具體而微的小小獨立世界。


    隨著周元的踏入,那鄭雲莉飄上前,盈盈下拜道:“仙長,你終於進來了,快去看看太子吧。”


    說完,他就在前引路,一直往這莊園半山腰的一棟木質吊腳樓而去。


    不過,周元並沒有上樓,而是讓孫大聖獨自上去了。


    孫大聖跟著這雙腳不沾地的女鬼上了吊腳樓的二樓。


    這吊腳樓造型、裝飾極為簡單,就是武陵山脈中常見的吊腳樓形製,這也是蘇越真君父母所建的一棟普通木樓,根本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隻是在蘇越真君修道之後,他才在天君的指導下開始圍繞著他家布置陣法,用來練手。


    後來,蘇越真君成道之後,幹脆將這道場割裂開來,放入這桃源秘境深處,以作紀念。


    不過,盡管如此,為了謹慎,周元仍然沒有踏入這小樓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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