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東方既明,他抓緊時間吸納那第一口朝陽紫氣,然後收功起立,看著麵前太湖的景色。


    在朝陽下,太湖水清而碧,微風吹過,湖麵卷起一道道波紋,如碎金碧玉,看著讓人心胸開闊,心曠神怡。


    身後響起了響動,迴首一看,於紅脂已經在做早餐了,早餐是簡單的靈米粥,一碗米熬成濃稠的三碗粥,兩人一鬼,一人一碗。


    吃完,靈舟啟航,沿著太湖岸繼續往前而去。


    一枚三竅符篆能使用三天,足夠他們跑出四五百裏的距離,那麽繞太湖一圈,大概就需要六七枚三竅符錢,這點錢他還是出得起的。


    燃燒符篆推動靈舟,並不是將符篆中的法術釋放出來,而是將符篆中的元氣,包括符紙中蘊含的元氣,統統榨取出來,化為推動靈舟行進的無屬性元氣。


    吃完早飯,兩人除了駕駛靈舟就無所事事,這玩意目前還沒有祭煉為法器,不能自動駕駛,需要人把控方向。


    周元讓於紅脂把控方向,繼續往東開半個時辰,他自己則到中間那間艙室中,將準備製作酒曲的原料拿了出來,主要就是他采購的十八味蘊含靈氣的靈藥和靈米。


    首先,他將靈米粉碎,不是粉碎成粉末,而是碎成一粒粒細小的碎米,能捏和,但是又不粘手的程度。


    然後,將那十八味藥材一一按照程序處理,或萃取汁液,或磨成粉末,或煮湯熬汁,最後得到一碗透著琥珀光亮的粘稠藥汁。


    接著,將剛才準備好的的一大碗碎米末倒入其中,攪拌,然後捏成一個個手指頭大小的丹丸。


    接著,將長洛送他的那粒酒曲拿過來,攆成細細的粉末,灑在那些丹丸上,務必均勻。


    接著,按照製造靈曲的步驟,要以火行符篆炙烤,以水行符篆化為水元氣熏蒸,這樣水火交煎下,絕大多數酒曲都會廢掉,但是偶爾也有一些菌種能稍微適應環境而存活下來。


    讓這些存活的菌種徹底生長,一個月後,以存活的菌種為原曲,再度製作酒曲,同樣的程序。


    這樣,每次都能選取到一些適應元氣環境的菌種,這樣,最少六次,最多九次,就能得到自行吐納靈氣生長的靈曲。


    如果九次還不行,那就是失敗了,需要重新選取原菌再次開始。


    靈酒門將這種方法成為九薰九蒸法,傳說是陶然客的弟子南雲子從道家煉度法門中得到靈感而發明出的一種方法。


    這種靈曲方法成熟之後,靈酒門才開始大發展,畢竟,以往釀製金丹級靈酒,都是用金丹級材料堆出來的,性價比著實不高,有時還不如拿去煉丹。


    可是有了靈曲,釀造金丹級靈酒隻需要用築基巔峰材料,然後加入靈曲,放置和三五年就成了,如何能不大賺。


    不過他現在不急著培養靈曲,這是個漫長而耗費巨大的過程,他目前隻想著釀造一些入階靈酒出來,築基期的靈酒他都沒打算釀製,他們都是沒築基的小修士,露富不智。


    將那些做好的丹丸,應該放置在溫度20度左右的環境中培養,他直接讓於紅脂在中間艙室中生火,關窗,並不時燒一壺開水,增加濕度。


    然後,用一床棉被蓋著,放置大約半個月,等菌種徹底繁衍即可。


    做完這一步,等酒曲能用還要大約兩個月的時間,剛好到春末夏初,正是適宜釀酒的好時節。


    完事後,周元又沒什麽事可做了,他想了想,決定還是釣魚,聽聞太湖三寶,樣樣都是味道鮮美、靈氣盎然的靈物,不知道比之他在那洞穴中吃的那無目魚蝦味道如何。


    上次那無目魚蝦他們也帶了一些出來,去大東山時放在了別處,等買到靈舟後才搬迴船上。


    因為這魚適應了無光的幽暗環境,所以周元將他們放到了底倉,每日換一次水,丟一些煮熟的靈米當做食物。


    不過釣魚他又沒有釣竿、魚絲,隻得找了岸上的藤蔓,取其纖維做絲,再找了一根大頭針做鉤,用蚯蚓做餌。


    於紅脂看他玩的興致勃勃,看得也高興。


    她自己則在周元忙完後,讓周元駕舟,她去打坐修行。


    周元做好準備後,就去釣魚了。


    他將自製的簡陋釣竿甩進湖中,接著,就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半個時辰後,他將釣竿提起來,卻發現,那魚鉤已經被咬去了一塊,而釣竿卻毫無動靜。


    他愣了愣,自言自語道:“這魚這麽厲害,竟然將釣鉤都咬斷了?”


    這次,他又拿了一根大頭針,掰彎時特意扭了兩扭,做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然後串了蚯蚓,再度丟了下去。


    這次,他特意握著釣竿,感受著震動。


    果然,不片刻,釣竿微微一震,如果不是他特意握在手裏都感覺不到,以為是水流帶動。


    他猛地往上一提,首先就是感覺手上一沉,接著,猛然鬆了,那釣竿瞬間就揚了起來,再看,這次連那絲線都斷了一截。


    於紅脂看他三番兩次吃癟,哈哈笑了起來,揶揄道:“你可能遇到了一條鐵齒銅牙的異化魚,不要緊,我們再來,我這裏還有幾十枚大頭針,夠你玩一天的了。”


    周元臉色發黑,不過他也與這水裏的家夥卯上了,再彎了一個釣鉤扔了下去。


    不片刻,果然又是如此。


    吃午飯時,周元在考慮,這底下的魚是條條如此,自己這釣竿壓根就釣不上來,還是自己遇到了什麽厲害的家夥?


    吃過飯後,他繼續這項娛樂,不過,這次,他學乖了,沒有再彎鉤,而是直接綁了一塊石頭,然後上方直接綁了一條蚯蚓,丟下去,準備慢慢釣。


    果然,等他再感覺震動是,那蚯蚓果然又被吃掉了。


    這次,他想到了辦法,慢慢縮短絲線的長度,將那家夥往水麵勾引。


    又繼續了幾次,果然,水底慢慢浮現上來一條泛著金鱗的魚影,是一條金鱗鯉魚。


    他也不急,就慢慢釣,一條蚯蚓一條蚯蚓的喂著他,到最後,那鯉魚幹脆浮上水麵,看著周元,周元也不再用釣竿,而是直接將蚯蚓一條一條丟給它。


    而那鯉魚也每次周元丟給它時就跳起來用嘴接住,以人一魚玩的不亦樂乎。


    這期間,周元一直壓抑著自身的心裏波動,沒有對這鯉魚流露出惡意,而於紅脂也沒有上前來打擾他。


    隨著黃昏來臨,周元的蚯蚓早就沒有了,他拿了一些準備釀酒的靈果果肉喂這魚。


    當夕陽落下去的那一刻,最後一縷陽光射在湖麵,反射的湖麵金光粼粼,水天一色。


    在這一刻,天地都籠罩在金光中,那魚也是如此,這一刹那,它似乎被金光耀住了眼,微微僵直了一下,此時,周元甩出手中的絲線。


    那絲線前端的石頭打著轉,在這鯉魚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纏了它幾圈,然後,周元又猛地往迴一拉,瞬時間,這魚就被拉上了船。


    不過這魚也不是凡物,已經開啟了靈智,魚尾一拍甲板就騰了起來,準備躍迴湖中。


    隻是周元憋了一天,豈會讓他找到機會,身影一閃,如鬼魅般攔在它麵前,雙手一攔、一轉,就將這魚拍迴到甲板上。


    這魚仍舊拍著尾巴跳起來,隻是這次,等周元去阻攔它時,它同樣一尾巴拍了過來。


    對這種反抗,周元早已有了準備,仍舊一掌印上去,將它的尾巴拍了迴去。


    如是再三,它從各個方向折騰了幾次,都跳不出去,才奄奄一息躺在甲板上。


    這時,於紅脂上前,提起這魚,仔細看了看。


    這魚一尺來長,渾身金鱗,隻有腹部是青色,看著沒多重,可是力氣卻不小。


    看見於紅脂,這魚竟然一改先前頑固的顏色,眼中迅速孕滿淚水,那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和可憐。


    隻是對於紅脂而言,以她的經曆,這種做作的表情讓她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旁邊的周元道:“你這死魚,向紅脂討饒還不如向我討饒,說不定我心情好就會放了你。”


    那魚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故意的,依舊對周元不假辭色,可憐巴巴地望著於紅脂。


    鯉魚最補,不如晚上燉了吃了。


    這時,身後響起一個反對聲:“魚魚這麽可愛,為什麽要吃它,不如養在艙室中,讓它天天陪我玩。”


    南溪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後麵。


    隨著她築基日久,渾身氣息慢慢收放自如,周元和於紅脂再也不能以陰氣來判斷她是否出現了。


    周元卻吐槽道:“那還不如殺了它呢!”


    “哼!小氣鬼!”南溪做了個鬼臉,不搭理他了,反而跑到船邊玩水去了。


    周元接過那鯉魚,看了看,道:“大爺這幾天心情好,做做善事,放了你,下次不要這麽囂張了。”


    說完,提起這魚,往水中一拋。


    “啪”的一聲,這魚仿佛被拍暈了,浮在水麵,半天沒動靜,然後忽然一翻身,衝入水底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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