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意識到這一點,他猛然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已經睜開眼睛的顧北北。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容祁月滿眼驚喜,“你真的醒了?”


    看到容祁月激動的模樣,顧北北微微一愣,隨後嘴角掛上淡淡的笑意。


    “嗯。”她點點頭,“我真的醒了。”


    顧北北此時喉嚨有些幹澀,嗓音也顯得沙啞,沒有平時的好聽。


    但聽在容祁月耳中,卻是最動聽的天籟之音。


    他抓著顧北北的手,放在自己臉頰旁,深深看著病床上女孩那恢複了一些生氣的臉,低低開口:“真好!特別好!”


    顧北北細細摩挲著那一張略帶疲倦的俊美臉龐,同樣低聲說:“真傻!特別傻!”


    容祁月卻不在乎顧北北說什麽,他隻是閉上了眼睛,仔細感受女孩溫軟的小手的觸碰。


    她帶著溫度的手指磨蹭著他的臉,他就真切地知道,她醒了,她變迴鮮活的她了。


    他很開心。


    顧北北可以感受到容祁月的心情不錯,知道他是因為她醒了,所以心情撥雲見日。


    她也知道,他肯定也守了她很久,不然這俊美無儔的臉上,也不會帶著疲憊。


    甚至黑眼圈都已經很明顯了。


    她稍稍抿嘴,有些眼前這個人。


    察覺她的沉默,容祁月睜開了眼睛,看著她,低聲問:“在想什麽呢?”


    顧北北伸手捂著容祁月的眼睛,低聲說:“累不累?”


    容祁月將她的手拉下來,伸手將她有些淩亂的頭發順了順,緩緩道:“本來是很累的,但看到你醒來後,就一點兒也不累了。你呢……疼不疼?”


    容祁月不問還好,這一問讓顧北北鼻子微酸。


    她抓著他的手,有些嬌氣的地開口:“現在不疼,但那時候疼,好疼!”


    容祁月手在她耳鬢輕蹭著,低聲安慰:“沒事了,那些傷害你的人,我會幫你收拾他們的。沒事了哦。”


    顧北北稍稍抿嘴,繼續說:“那時候,我還很害怕。我是死過一次的人,我並不怕死……”


    顧北北說到這裏,頓了很久,才繼續說:“我怕的是,再也見不到你!怕的是,我死了之後,你會忘記我。怕你的世界就像我沒有出現過。”


    “傻瓜。”容祁月有些心疼,俯身擁著她,低聲說,“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這丫頭,真的很傻,胡思亂想什麽呢?


    若她真的有事,他怎麽可能讓她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地方呢?


    如果她真的有事,他會讓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去陪她,他也會去陪她的!


    這些話不想告訴她,是怕嚇到她。


    顧北北自然不知道容祁月想的是什麽,但他俯身擁著她的時候,她鼻子微酸,有些想哭。


    但她還是忍住了,她伸手勾著容祁月的脖子,再也不願意放開。


    “北北……放手……”


    擁了顧北北好一會兒,容祁月本想直起身子,不曾想脖子被她勾著。


    因為她身上滿是傷,所以他不敢有大動作。


    “不放……”顧北北耍賴般開口,“我要你陪我躺著,我不要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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