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飛和蕭七轉過一個街角,忽然停了下來。


    “錦衣侯的確不簡單,想不到他的忍耐和城府竟如此深沉。”蕭七不由歎道。


    “他的話滴水不漏,不著痕跡,而且很沉得住氣,要對付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燕南飛也對錦衣侯另眼相看。


    “現在怎麽辦?”蕭七問道。


    “我相信那花園中一定有秘密。”燕南飛目光堅定道。


    “不錯,這麽晚他還在花園中停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蕭七當然也看出了這一點。


    “所以我打算再去一趟。”燕南飛目光中透著異樣的光彩,帶著一絲自信。


    “現在?”蕭七不由詫異道。


    “不錯,現在去正是最好的機會,他一定不會想到我這麽快就去而複返。”


    “你要一個人去?”蕭七聽出了燕南飛的意思。


    “不錯,人多反而更容易暴露行蹤,而且你們同在京城當差,如此敵對,始終不妥,更何況我們還未到與他為敵的時候。”


    燕南飛的考慮很周全,蕭七不得不讚同。


    “也好,我正好去六扇門一趟,看是否還能查到其他的線索。”


    燕南飛“嗯”了一聲。


    “你多加小心。”


    “放心。”


    燕南飛已經去遠,蕭七亦快速朝六扇門方向前去。


    ————


    侯府中依然一片沉寂。


    燕南飛攀上高牆,縱入園內,貓在一塊大石之後。


    第二次進來,一切都已是輕車熟路。


    這次他並沒有從院落中進來,而是繞道花園的正背後,這裏更不易被人發覺。


    這一次他當然更加小心。


    而且這次他始終沒有采取行動,一直隱藏在大石背後。


    能夠擺放在明麵上的假山異石,必定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偌大的花園,必然有一處足夠隱藏所有秘密的地方。


    所以燕南飛此來,就是為了找到這個地方。


    他是一個足夠耐心的人。


    而且他相信一定會有收獲。


    幸好現在不是夏天,否則花草叢的蚊蟲就已夠他難受的了。


    他整個人仿佛已與黑夜融為一體,隻有一雙眼睛不時射出精光。


    他等待了至少已有半個時辰。


    等待本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幸好他的耐心一向都不錯。


    忽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神采,他已聽到了一絲不尋常的聲音。


    聲音竟來自湖水之中。


    仿佛正有某個東西即將破水而出。


    燕南飛心頭不禁感到一陣驚疑。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湖水中竟然緩緩走上來一個人影。


    燕南飛眼睛一眯。


    錦衣侯。


    從水中上來的人正是錦衣侯。


    他雖自水中而出,但身上卻幹淨如新,連一滴水漬都沒有。


    更令燕南飛驚奇的是,他竟然踏水而行,緩緩走上岸邊。


    莫非他的輕功竟已練至登萍渡水的境界?


    燕南飛的心裏震顫不已。


    這世上難道真有人能練會水上漂的輕功?


    若不是,他又何以能夠踏浪而行?


    錦衣侯已經消失在月洞門中。


    燕南飛卻半晌沒有動靜。


    今夜的所見已使他內心感到震撼。


    終於他迴過了神來,環視一圈,動身往湖邊掠去。


    他已經到了錦衣侯上岸的地方。


    湖水還在泛著一圈圈漣漪。


    水平如鏡。


    燕南飛將劍鞘緩緩往水中插入。


    忽然他心中一動,伸手探去,隨即麵上一喜。


    他已發現了錦衣侯禦水而行的秘密。


    在水麵下一寸之處,竟有一層青石板。


    錦衣侯正是借著這層青石板才能展示出了這種登萍渡水的絕世輕功。


    燕南飛不禁苦笑起來,甚至感覺自己有些可笑。


    登萍渡水隻是傳說中的輕功,甚至根本就沒有人見過。


    此刻他竟會以為錦衣侯已練就了這種絕頂輕功。


    他心神一斂,立即往水中看去。


    看來這園中最大的秘密恐怕就在這湖水之中。


    錦衣侯能夠破水而出而衣衫未濕,必定是因為他並非是真正的從水中浮出。


    湖麵下一定有著某種機關密室。


    燕南飛終於感到了一絲興奮,他的等待畢竟還是有了收獲。


    他緩緩踏上青石板,每一步跨出都異常小心,幾乎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湖水中是否還有其它的危險亦未可知。


    所以他隻能盡量謹慎,盡量小心。


    他已來到錦衣侯走出水麵的地方。


    水麵下一片漆黑,目不視物。


    燕南飛隻能伸手去觸,湖水冰冷滲人。


    同樣在水麵下一寸之處,他的手掌感到了一陣堅實的觸感。


    水下是一塊光滑如鏡的大理石板,石板中間有一道微小的縫隙。


    燕南飛心中一忖,已然明白。


    他不禁有些佩服錦衣侯。


    這一池湖水的確是最好的屏障。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一池湖水中竟會隱藏著這樣一個秘密。


    將密室修建於水底,任誰也不會輕易發現。


    無論誰進入這裏,都會被園中的景物所影響,根本就不會想起水中其實也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地方。


    燕南飛雖然想到了這些,但還沒有找到進入的方法。


    要開啟這道門戶,就得找到門上的機關。


    隻是水下視線受阻,僅憑一隻手找到機關所在,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密室中情況未明,即使找到機關,貿然進入,也絕不是明智之舉。


    他不由暗歎一聲,直起身來,準備離開。


    忽然他耳朵一動,拔身而起,身形暴退,幾乎轉瞬間就已退上岸邊。


    就在他暴退的同時,一把窄長的利刃忽然從水麵下穿出,刺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


    他若是再反應稍遲一刻,定難免傷在這柄利刃之下。


    劍刺出水麵的時候,一個瘦小的黑影亦同時躥出湖麵,站在燕南飛剛才的位置。


    那人穿一身水靠,全身還在滴著水珠,但一雙眼睛卻異常明亮,仿佛絲毫不受水流的影響。


    他在水中不知潛伏了已有多久,u看書 ww.uuanshu這時才突然出手。


    這個人的水性實在太好,仿佛天生就是一個能在水下遊走自如的人。


    燕南飛若非突然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身體幾乎下意識的急退,此刻恐怕已經被那人所傷。


    那一切的動作幾乎都在刹那間發生,間不容發。


    慢上一分,就已是另外一種結局。


    若非上百次的生死經驗,豈會產生這種預知危險的能力。


    那人的一雙眼睛如利刃般充滿寒意和無情的蔑視。


    仿佛一切生命在他眼中都毫無意義。


    這個人無疑是最適合當殺手的人。


    燕南飛也在盯著那人,現在他才看清那人手中拿的武器。


    那是一把刀,刀身彎曲,刀長四尺有餘。


    這樣的刀絕不是中原所有。


    東瀛刀。


    莫非這個人竟來自東瀛?


    據說東瀛有一種神秘的武功,稱之為忍術。


    這種武功神秘莫測,來去無蹤,尤其適合刺殺。


    他在水中能隱藏這麽久,莫非就因為他習的是忍術?


    燕南飛忽然開口道:“不知這位朋友如何稱唿?”


    那人並沒有迴答,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一樣。


    他的眼神還是如一根鋼釘般緊緊地盯在燕南飛身上。


    燕南飛的手不由得握緊了劍。</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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