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住我家吧!我家離果園近,二位想吃什麽我都能給你們摘了去!”另一個叫張曉麗的女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殷勤地說道。


    “去我家!”


    “去我家吧!”


    “還是去我家好!”


    所有的村民都在爭先恐後地邀請妙果和少白,那表情語氣說是期待,不如說是看著直勾勾盯著砧板上的肉在流口水的狼,就差眼睛冒綠光了。


    妙果被所有人注視著,半天才咬咬牙說:“我們還有事,就不在這裏過夜了,謝謝大家的好意哈。”


    “二位莫不是覺得我們怠慢了?”石萬聰上前一步,用逼問地架勢笑著問妙果。


    “不是不是,主要是大家都太熱情了,我們難以取舍。各位稍安勿躁,以我們商量一下,晚上究竟去誰家裏過夜。”曹成對眼前的人群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雖然效果甚微,但好歹空出了時間和空間讓他能拉著妙果走到角落裏開個小會。


    “你還真想在這裏住下去啊?每天光是拒絕吃飯和喝水都要一刻不停地講話。我怕還沒出去就變成了木乃伊。而且現在首要任務不是找玄音和少白嗎?”妙果不解地問。


    曹成皺著臉說:“姐,原文裏麵武陵人呆了幾天就走了。你也看到這些村民的態度了,我怕咱們沒過完劇情就走,會走不了。老大和少白哥你就別擔心了,他們兩個一個聰明,一個能打(說到能打的時候,妙果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肯定比我們兩個安全。”


    妙果偷偷扭頭看了一眼還在爭論不休的村民們,覺得有道理:“你說得對,那住哪裏呢?”


    “我覺得也不用在村民裏麵挑了,不如就呆在周嬸他們家?”曹成提議。


    “好吧。”妙果點點頭。


    曹成走迴道村民們麵前,宣布:“如果周嬸不嫌棄,今晚我們還是想睡在周嬸這裏。”說完,他又問周嬸,“嬸,你看行嗎?”


    像是早就猜到曹成迴這麽問,周嬸毫不猶豫,略帶歉意地迴道:“不行!我夫君晚上迴來了,就沒有空房間可以給二位借助了,十分抱歉。”


    我去!怎麽把這節忘了!餘人各複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數日,辭去。曹成在心裏默背劇本,不,是課本。可以確定,自己一定要跟除了中午蹭飯之外的任何一家一起迴去住。


    妙果也想起了這茬。她用手指了指最開始提問的石萬聰,說道:“就你了!”她動作太快了,讓本來打算仔細挑一挑的曹成措不及防,隻好也跟著同意。


    “姐,你挑這個人有把握嗎?”


    “……額,沒有,我就是隨口喊的。”


    “姐,你可真行!”


    兩人一路跟著暫時的房東先生石萬聰來到他家。這幢房子無論從裏麵還是外麵看,都和周嬸家的一模一樣,連牲畜棚的擺放位置、屋內坐墊上的花紋都分毫不差。


    曹成假裝給脖子抓癢,抬頭望著屋頂小聲吐槽道:“我敢說,整個村子每家每戶都是一樣的,這樣設計建模比較方便。”


    妙果和曹成在石萬聰家裏又經曆了一遍推脫吃飯和喝水。也不知道外麵的太陽什麽時候消失的,之前太陽的位置出現了一輪彎彎的月亮,終於到了晚上。妙果和曹成一人一個房間睡下。


    因為在一個陌生又不安全的環境裏,兩人都睡不著。


    妙果嚐試了一下閉眼入睡,沒過幾分鍾就宣布失敗。她睜開眼睛,被麵前的黑影一驚,隨便抓了個枕頭就要砸過去,幸好及時停手。黑影被不知名的燈光照亮,原來是周嬸家的長貴,他手裏提著一盞燈,一盞不應該存在於這個小村子的——煤油燈。


    妙果清楚地記得,煤油燈是清朝末年被引入華夏的,而這個村子是躲避戰亂的秦人後裔建立的。


    她剛想說話,對麵的長貴用食指擋住自己的嘴巴,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他把煤油燈朝身後一晃,妙果這才發現,曹成也在。


    長貴又做了個手勢,妙果從床上起來,跟著他們朝門外走去。為了不驚醒熟睡的石萬聰,所有人都沒有穿鞋子,才點亮沒幾秒鍾的煤油燈也被滅掉了。三個人就這樣貓著身子,悄無聲息地深一腳淺一腳在黑夜裏行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來到了一塊肥沃的田地,這裏是村裏男人白天勞作的地方。長貴停住腳步,蹲了下來,在地上摸索了半天,一個小小的蓋子被打開,長貴衝後麵的人做了個下去的手勢,然後一低頭就鑽進去了。


    又要進洞。妙果和曹成無奈地想著,也跟著長貴一前一後鑽了進去。


    進了洞又是長長的一段路。曹成走著走著察覺出了什麽,他用幾乎沒有音量的聲音對妙果說:“這路是個下坡。”


    長貴應該聽見了,但沒作聲。


    終於,走到一小塊空間裏,前麵再沒有路了。說這是小空間並不準確,這裏原本應該挺大的,隻是現在周圍堆得全是奇奇怪怪的東西。簡直像是一部野營裝備進化史。


    地上堆著的東西裏麵,光是目之所及處的帳篷就有好幾頂,看形狀和樣式應該是不同時代的。撇開長貴手上的煤油燈不說,角落裏還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燈具,妙果甚至看到了比較先進的手電筒。除此之外,空間裏還有許多罐頭、睡袋、老式相機、工兵鏟、折疊凳、水壺、手表等等。


    長貴應該也很久沒來過了,他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屋子裏麵的東西,才收迴目光對妙果二人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長貴,是東昌人。民國三年進來的。我進來的那年已經四十五歲了。”


    這地方果然有問題!


    曹成明知故問道:“這是怎麽迴事?你不是周嬸的大兒子嗎?”


    “什麽周嬸都是假的,我是個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長貴隨便拿起一個折疊凳,抖了抖上麵的灰塵,坐下說了起來。


    民國元年的時候,東昌縣有個勢力很大的幫派,叫萬虎幫。這個幫派最早和一般的街頭小幫派一樣,都是靠爭地皮、收保護費活著。直到有個叫江河的人入了幫。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麽法子,當時在位的老幫主特別賞識他,江河一路被越級提拔,短短一年就成了副幫主。


    不過江河並不滿足止步於此。有一天,老幫主被發現一家七口人統統被燒死在自家房子裏,包括他妾室所生的七歲小兒子,和原配所出的剛成年的大兒子。老幫主原本是想把幫主之位傳給自己的兒子,這下隻能按規矩順位傳給了江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這個新幫主江河在搗鬼,可惜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一眾兄弟們也敢怒不敢言。


    傳聞,這個叫江河的人不僅會法術,還心狠手辣。有人說自己親眼見到他戳了一下老幫主門房的眉心,那人就像是沒了魂,木訥地拿出汽油和火折子把整個府邸給點了,不僅燒死了老幫主一家,門房自己在內的所有傭人也沒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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