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按照原路返迴。走進僅能容納一人的小屋時,他閉上眼睛,風聲又起。玄音循著風聲,像之前走出崆峒印一樣,走了進去。


    原來妙果壓根就沒離開過。


    妙果蹲在地上一臉懊惱,她心氣浮躁,根本沒聽見風聲。反而是一睜眼,發現玄音不見了。她試了很多辦法,卻還是出不去這個空蕩蕩的大廳。


    “玄音!”妙果看著突然出現的玄音,驚喜之餘長長舒了一口氣,她剛才最擔心的是裏麵那個魔女暴起傷到玄音。和所有人一樣,妙果的印象裏玄音就是個戰五渣。主要是有她在身邊,玄音從來沒有自己動過手。


    “剛才有沒有人來?”玄音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


    妙果迷迷糊糊地迴憶了一下:“沒有啊……也不是,好像,有一陣風刮過。不過我當時蹲在地上光顧著低著頭生氣了,什麽都沒看到。”


    “在上古神器裏麵遊走不僅屏蔽了自己和身邊人的氣息,還這麽遊刃有餘,這個北風有兩把刷子。”玄音說完,就把剛剛進去之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妙果。


    “所以,他應該很久以前就進去過了,替純傾公主開啟了靈魂裏的長生陣。其實那家夥說的不準確,封了天目之後的天目者,過一段時間就會像正常人一樣衰老而死。這個才是我當時封她天目的目的。如果沒人替她開長生陣,不過八十年,她就會自然死去……”玄音說。


    妙果很默契地接話道:“所以時間應該是純傾公主被抓住那一年之後的八十年左右。”


    “而且看她容貌還不到三十的樣子,看來是那家夥前腳走,北風後麵的勢力後腳就跟了過來。”玄音繼續說。


    “她的天目解開了嗎?我一直很好奇,未來有無數個,她怎麽能看清。”妙果問道


    “她看到的是最有可能的那一個。她的天目解不開了,胡燕來封用來封天目的是一個……死陣。”玄音說。


    “那北風背後的勢力要她幹嘛?”妙果又問。


    玄音憂心忡忡地說:“不知道。”


    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


    玄音抓住妙果的手說:“既然你聽不見風聲,那就閉上眼睛,我來帶你出去。”


    風聲漸起,這次玄音摸到了進來時的那扇門。他用力一推,門開了。門外是之前被北風隱去身形,還在昏迷不醒的少白。


    少白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妙果毫不含糊,一把背起了他,三人終於走出了墓穴。


    上麵的幾個人也都是昏迷狀態,不過還好,搖一搖就醒了過來。


    “老大,發生了什麽?”曹成擦掉嘴邊的口水,一臉茫然地問。


    “在下麵遭到別人的暗算了,等下迴山洞再一起說。你們幾個又是怎麽迴事?”玄音問。


    餘洋坐在地上捂著臉說:“這次丟臉丟大了,剛剛有個男的上來衝我們一笑,然後撒了一把什麽東西,之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這事真不怪我們,連一向警惕的卓陽都中招了!”


    “我是被打暈的,他撒東西的時候我封了口鼻。”卓陽苦澀地說。後麵半句他沒好意思說,自己隻一個照麵就被打暈了。之前還以為這世上除了妙果、上仙、不出世的那些老家夥,還有活了千年的大妖,這世上沒人能在武力值上比過自己。但看剛剛那個年輕人,看起來甚至比自己還小兩歲。唉,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卓陽說完,去妙果身邊接過昏迷的少白繼續背著。


    眾人繼續往迴走,等走迴懸崖下麵,玄音才意識到自己還是低估了北風和他身後的勢力。不僅是上古兇獸檮杌,連漫山遍野的冷海巨狼都在唿唿大睡。


    唯獨不見歐陽樹虔。隻在地上找到一個失去宿主的傀儡和一行留言:“記得我跟你說過每個廟裏都有冤死的小鬼吧?你店裏的歐陽樹虔也是趕巧了,雖然是上了歲數的老鬼,但勉強也能當作一頓進補,你也知道固倫純傾公主剛出來。抱歉了。”


    玄音的臉陰沉到不行,妙果更是氣得在寫留言的地上拍出了一個掌印。雖然歐陽樹虔平時話不算多,剛出現的時候還有點小衝突。但這麽久以來,大家都處出了感情。更別說她還教過新人們鬼話。


    卓陽背著少白艱難地給傀儡鞠了個躬,接著是難得沉默的曹成,還有已經捂著嘴哭出聲的餘洋。大家一個接一個給那具傀儡鞠躬。


    “歐陽,我們會給你報仇的!”妙果咬牙切齒地說。


    “先上去,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出了浮遊秘境才能想辦法報仇。”玄音說。


    等出去之後,眾人才發現山洞外麵已經天黑了。而山洞底下不知道用什麽東西照明,居然像是正常的白天一樣。


    “今晚就在山洞湊合一下。外麵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出來了,而且數量很多,氣息很雜。今晚我和妙果來守夜。累了一天了,大家睡覺吧。”玄音說著,在洞口設了個結界。


    “老大,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歐陽姐要死。”黑暗中,沉默了很久的曹成問。


    玄音隻能把墓室下麵發生的事情又重複了一遍。


    “玄音,還繼續嗎?哈代都那樣了。”妙果恨恨地問。這次她沒有親昵地稱村長,而是直唿其名。


    “繼續,為什麽不繼續?藏寶閣裏麵有很多好東西。之前說一個人拿一樣,這次,我們進去之後每個人拿兩樣,作為這次的報酬。我也想見識一下用生魂活祭的夢影裏麵有什麽。不過就我一個人去,你們別進去了。”玄音說完,加了一句,“也別走散。”


    “你不要恨哈代了,他也是有苦衷的。北風和他背後的勢力明顯是無極村惹不起的存在。哈代能堅持中立已經很不錯了。”玄音歎了口氣,對妙果說,“都不容易。”


    也許是今天太累了,很快,連說好守夜的妙果也睡著了。隻剩玄音一個人守在洞口。他靠在石壁上,拔出仗劍,輕聲說:“你的仇,你們的仇,我都記在心裏,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替你們報仇的。再耐心的等一等。這一天不會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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