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侍垂立在一旁,有些不明白自家神尊,說的有意思是為何意?再抬頭的時候,浮昰已經拂袖離開了三十一天,唯有片片落花,隨風飛舞。


    上清抱著她走出三十一天門,聽著她碎碎的嘟囔:“我要去下界,現在就去!我要去修心養性!”然後抬起腦袋,搖搖晃晃的抱著上清的脖子。


    仔細的看了看他,目光放空,話題也不知道繞到了哪裏:“你娶我恩師吧,我恩師是西王母,是個好女人,你娶了她,昆侖山就是你的了。”


    南柯喝醉之後,口齒很是清晰,就是思維有點兒怪異,讓人完全不知所雲。


    若不是眼神呆傻,他倒是真以為這是在同他講話,羅盤懸在半空中,他跟在羅盤後頭,走的不緊不慢:“未曾想,你還有當媒婆的嗜好。”


    南柯大腦現在處於無憂狀態,完全想不明白這個媒婆是什麽意思。


    她從三十一天想到三十六天,還是沒想明白,上清推開宮門,然後用餘光打量她,見她將腦袋擱在自己的肩膀上,臉頰微紅,乖巧的就像隻兔子。


    將她放在菩提樹下的石椅上,看著她老實的趴在石椅子上,一動不動,這才去煮醒酒的湯。


    可待他端著醒酒湯出來的時候,石頭椅子上已然沒有了南柯的身影,倒是眼前的菩提樹上傳來陣陣佛鈴聲響,將醒酒的湯藥擱到石桌上,上清抬頭看向坐在細密枝椏樹冠之上,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女子。


    隨著他的腳步聲,懸於樹上的玉色的佛鈴清聆作響,與上次他去往西天碰見她之時,一模一樣。


    樹上的女孩有些警惕的看向他,上清拂袖落在她的身邊,也跟著坐了下來,本想看看她為何要這般防備自己,未成想,剛坐下,女孩一歪,躺在他的腿上,懶懶的打了個嗬欠,攥著他寬大的袖口,一副安下心來的模樣,說著他半熟不生,聽得懂,卻又不懂為何會聽懂的話。


    她道:“我以為你走丟了,還好你來了。”


    “……”


    月光如水,透過菩提樹繁茂的枝葉,落在兩人相依的身上,上清垂首已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將目光從被她攥的緊緊的袖口上,緩緩移到女孩安然睡顏上。


    他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手,在她圓嘟嘟的臉頰上按出一個印子。手彈迴來的那一瞬間,他頭一次認同浮昰的話,倒覺得她還真是挺可愛。


    樹上的菩提花,花瓣一片,一片晃悠悠地落下來,不知是景色襯了人,還是人襯了景,他的鳳眸中的光彩隨著花瓣的飄落明明滅滅,薄唇微勾,終於沒忍住笑了笑。


    清晨醒來,南柯看著撐在自己身周的一層淡淡的結界,眼裏閃過一絲熟悉的同時,一個瀟灑的翻身,身子陡然一個騰空,飛快下落的同時,她看著手裏的銀袍,心想這是好像是上清的袍子的時候,一眨眼的功夫,便就從樹上跌進了,正在樹下吃早茶的上清懷裏。


    他穩然的端著茶杯,茶水一滴未濺出,看著他懷裏一臉驚惶未定的南柯,很是自然的道:“醒了,待我喝完這杯茶,我與你去往凡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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