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連自己的姓名也是剛剛記起。


    他一直不相信什麽鬼神,但,親眼看到,辰溪還是想賭一把,他想知道自己為何會心痛。


    “你是辰溪,晉南的左相,我來霧雨山之前,去過你們晉南的皇都,舉國上下都以為你死了,可是沒想到,丞相大人竟然安穩的活在這深山之中。”後邊的南柯還在猶豫,要不要與他說,畢竟這是要付出代價的。


    三日前,那一劍刺在他的胸口,卻並未傷及要害,雖然沒有殃及到他的性命,但,因著淋了雨,恐怕也是要落下隱疾。


    他現在的胸口一陣一陣的揪痛,讓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


    “姑娘說,晉南的左相辰溪已經死了,現在的辰溪,隻是辰溪,我隻是想要知道一切,出了在下的這一條命,顧念剛想要什麽都可以。”看出南柯在猶豫,辰溪蒼白的麵上,掛著淡淡的笑。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南柯打了個嗬欠,懶懶的道:“我這人做生意,從吃不得虧,隻要合情合理我都可以幫你,報酬呢,不多不少,隻要一段你最重要的記憶。”


    楸花樹下的桔梗花,隨著夜風輕輕飄搖,泛著幾絲淡淡的苦香。


    少女接著道:“而你最重要的記憶,已經被人抽出。”


    她隸屬於陰司,接觸的也隻是魂靈,活著的人,並不在她的任務範疇之內,若是真的幫了辰溪,後果並不是她能估量到的。


    想知道過去,已死的魂魄,在得到答案之後,是魂飛魄散。


    而,活著的人,輕者癡傻,重者失去生命。


    “我不要你的命,你的命於我而言,沒有任何價值。”她喝了一口茶,看向辰溪:“而,你現在除了命,還有什麽能夠作為報酬的嗎?”


    看著他愣了愣,她笑著歪在上清肩膀上。


    就在南柯以為辰溪會就此放棄之時,男子卻苦笑著道:“她要我活著。”


    “咦?”南柯皺眉,疑惑。


    辰溪又重複了一遍:“棲世要我活著,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


    “這樁交易,我覺得不錯。”


    “嗯?”南柯感覺眉毛已經挑出一個新層次,沒等她將疑惑問出口,就聽著上清又道:“隻是一炷香的時間而已,做完,可抵消一個恩情,如何?”


    “啊!”抵消一個恩情?!


    南柯掏了掏耳朵,她沒聽錯吧?


    往生香燃起的時候,南柯將棲世的記憶,從自己的眉間抽出,如楸花般純白,安安靜靜的一點都不像她活潑熱烈的性子。


    將棲世的記憶,沉入辰溪的腦海,在辰溪趴伏倒在石桌上時,這段記憶也隨著展開。


    記憶的開始,是就在這終年雲霧繚繞的霧雨山。


    淅淅瀝瀝的秋雨,下的不緊不慢,整座山好似都陷入了這茫茫的白霧之中。


    秋雨纏綿,辰溪從蜀國談判歸國,途徑西北山區之時,被山匪劫住,護衛一個個的倒下,這群山匪像是受過專門的訓練,身形利落,取他的性命的意味很明顯。


    他中了數刀,跌跌撞撞的,不知怎麽就通過了山中的五行八卦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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