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步莫名的熟悉,記憶深處的某個身影重合。


    女子起跳的每一步,就像是踏在他的心尖,一個滾燙的名字,從記憶的裂縫中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努力的撐起身子,向著女子爬過去。


    最後一個將士,倒下的時候,魂祭也終於在一個迴旋中,終止。


    舞步終止之時,也是棲世殘魂祭於天地之時,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大肆的屠殺生靈,就算屠殺的是該死的惡徒,也不行,屠殺之後,總會給自己增添一筆業障。


    棲世殺了這麽多人,她的殘魂已經紅的發黑,就算不魂飛魄散,進入陰司,也是要被丟入十八煉獄,受盡煉獄煉魂之苦。


    鵝黃色的裙角,輕輕一晃,棲世終於用盡了最後一絲魂力,脫力的倒在青衣男子的麵前。


    她側著臉,努力的勾起一抹淡笑。


    青衣男子上前將她攬入懷裏,正聽著女子,輕聲的說:“辰溪,活下去。”


    青衣男子心口一顫,他嘴唇動了動,說出了那個幾乎要燙傷到他的唇的名字:“棲世。”男子淡到極致的聲音,瞬間就被雨聲淹沒。


    聽著男子喚她的名字,棲世心下高興,但眉間卻孕出一抹擔憂,她用盡最後力氣,手輕輕拂過男子的眉間,“忘了我,沒有棲世,隻有辰溪。”


    辰溪一直不知自己姓甚名誰,隱居在這霧雨山,這女子的這聲辰溪是喚的他。


    他原來是叫辰溪。


    想著,辰溪隻覺得太陽穴一陣發緊,他努力的想去抓住什麽,卻又什麽也抓不住。


    “棲世……”


    隨著他再次暈倒,懷中的女子,身體漸漸的虛化,南柯與上清從雲頭飄落,棲世看著她,嘴動了動,向著南柯說了最後一句話。


    看著南柯點頭之後,這才沒有留下任何遺憾的離去。


    隻留一襲鵝黃的春衫,就像來時一樣。


    這場雨,下了足足三日,才停。


    雨水狠狠的衝刷著這天地,像是要洗淨什麽。


    雨停的那日,躺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的青衣男子,也終於醒來,南柯趴在桌子上睡得一塌糊塗,被上清喚醒,見上清盯著她看,南柯立刻抹了抹嘴角。


    “沒有口水啊。”


    上清喝了口茶,掩去唇邊的笑意,側眼看向裏屋:“人醒了,你不過去看看嗎?”


    “醒了?”南柯將睡魂全數拉迴,這才反應過來,上清說的是誰,她起身理了理衣裳,向著裏屋走去:“終於醒了,我去看看。”


    上清放下茶杯,跟了上去。


    裏屋,窗前。


    一身青衣的男子,已經起身,他手裏拿著的,正是南柯等了三天,想要拿到的衣衫。


    “你們是誰?你們來此做何?”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來你家是要做什麽。”


    辰溪看向來人,皺眉道:“姑娘既然知道這是我家,那姑娘可知你這是私闖民宅?”南柯笑了笑,在屋裏的圓桌前,隨便撿了個凳子坐下。


    “你三日前,暈倒在山中,是我與我爹……”被上清淩厲的一掃,南柯趕緊笑著改口:“是我與我哥哥,遊玩的時候路過,恰好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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