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怪異也很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做法,但邪靈道書砸在昊渺劍上之後天地卻再起異變。


    充斥天空的金光開始翻滾湧動,四周原本因為淨土本源暴動而出現電光雷霆直接崩滅,金光無比的燦爛刺目,昊渺劍卻是不斷發出崩裂的聲響。


    哢嚓數聲,昊渺碎裂成數段,雪白的光華從斷裂處逸散出來,隨後天地金光下沉,化為刺目的火焰向昊渺湧去。


    雪白的光華被火焰撲滅,斷裂的劍在聚合,煉仙荊棘臉上全是不可置信,不止如此,還有一絲恐懼。


    一道雪白的光芒從額頭射出,想要撞入虛空將如今所經曆的一切傳出去,但金色的火焰封閉了一切,這道雪白光芒直接被擋下。


    “逝去之人怎會再度出現,這不可能!”


    一句話說完,明明已經看到了真實,但煉仙荊棘卻不相信這是真相,穀藍對眼前景象雖然已有預料,但真正麵對的時候還是有著和煉仙荊棘相似的念頭,眼前所見怎會是真實?


    但真實就是真實,無法改變,昊渺劍身迴轉,劍尖指向煉仙荊棘,也不顯什麽奇異變化,一道淡淡的金光閃過,昊渺就刺穿煉仙荊棘的軀體,釘在它的胸膛之上。


    表情神態已經定格,也許從煉仙荊棘使用昊渺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這一天會來,隻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安行遠無比意外的看著麵前隻是氣機都讓自己無法反抗的煉仙荊棘被輕易解決,還是一柄劍的力量就完成了。


    走到煉仙荊棘身前,穀藍伸手握住昊渺劍的劍柄,一點點的將這柄劍拔了出來。


    “至道之物也敢占為己有,你是小看了此劍來曆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為,或者是你背後的那個人給了你太多的勇氣,以至於讓你都忘記了很多事情。”


    “無知,貪婪,這是你的本性,你改變的太少太少。”


    昊渺完全拔出,被定格的煉仙荊棘開始灰化,外在的形體完全崩潰,散落的灰塵也化為了虛無。


    手一招,一顆金色的珠子落到穀藍手中,遠處的劍鞘化光而來,遮住昊渺的劍身。


    屬於這把劍的光華和氣機完全消失,恍若它從未曾出現過,也在同時,天空瞬息之間化為銀白的雷電之海。


    沒有任何其他的色彩,也沒有任何其他的事物,雷海倒懸,電光翻滾如同山嶽般巨大的龍影飛舞,垂下的雷光凝為劍形,堆疊的數量也許比一場暴雨中的雨滴還要龐大。


    安行遠內心無比的壓抑,這一刻失去了對邪星的感應,在淨土本源力量展現的時候,邪星完全被屏蔽。


    “神靈”不神,至少在如今這種力量麵前,屬於安行遠的神位被徹底的剝奪,並且毫無反抗之力。


    “看到了嗎?隻有自己一點點修煉而來的幹淨力量才屬於自己,否則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裳,而其中所謂的神位更是如此。”


    “不隻是淨土中是如此,在古邪暗地同樣如此。”


    “淨土與古邪暗地唯一不同的就是,過去的神靈正在走向消亡,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也近乎於不可能改變,終有一天你的神位會達到至高的位置。”


    “若你本身的修為不夠,那一天來到太快,到時候就不是你掌控神位,而是你被這方天地完全同化,失去一切自由。”


    並不曾為天罰而憂心,穀藍提著劍走到安行遠的身邊,然後又說道:“很多時候要學著低頭。”


    天罰的目標是穀藍,也是安行遠,整個湖中的區域完全被化為一片獨立的小世界,這裏成為天罰毀滅的目標。


    雷電長劍如同雨天雨滴般的向下飛落,無法計數,也許是千萬,也許是億萬,隻是很短的時間,這些雷電長劍就來到了兩人麵前。


    安行遠很聽話的弓腰低頭,讓自己比穀藍矮上一點。


    天塌下的時候高個先頂著,如果自己長得虛高,還請老老實實的彎腰低頭,讓真正的高個頂上去。


    雷光長劍定住了,是在觸碰到穀藍發絲前的瞬息,兩者的力量無限的接近,但卻如同天塹,無法真正的超越這近乎已經不存在的差距。


    “在王座之上的時候享受他人的朝拜,若是成為王座之下的人,如果還想要活著,還想要有一天再度走到王座之上,就要學著朝拜他人。”


    “這就是現實啊,仙神其實和凡人在本質上沒有區別,不過是一者活在井中,一者活在井外,他們都有自己無法越過的井。”


    一揮袖,雷光長劍化為虛無,倒懸的雷海破開一個孔洞,然後如同春雪般消融,露出真實的天空。


    “這些話是你對我的提點嗎?”


    站直身抬起了頭,安行遠鬆了一口氣後問了一句,縱然已經知曉麵前的穀藍就是創造淨土的神靈之一,安行遠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著她火爆的身姿和絕美的麵孔。


    在她麵前,安行遠實在是沒有多少自製力,在這種危險邊緣試探似乎更加的有趣。


    穀藍如何不知道麵前這個膽大妄為之輩是什麽心思,她又不可能真的將安行遠一掌打死,至於其他的什麽舉動也沒有太多意義。


    反正已經被對方看得多了,穀藍對自己現在的身份也很明確,也就忍了安行遠偷偷摸摸的好笑舉動。


    “算是吧,隻是想要讓你知曉,不要因為現在的所謂“神靈”之位而生出某些不該有的念頭,在這浩瀚天地之間你還隻是一顆剛剛長出來的樹苗,牛馬走過都能夠將你踩死。”


    “嗯,不過也許有點好處,畢竟風不會摧你,雷不會劈你,你說對不對?”


    點了點頭,安行遠認同穀藍的話,現在自己這尷尬的身份苟一點總是好的,到元界去發育一波,看到時候能不能來個逆襲,揮手間搞死什麽天邪道君,什麽沉明,還有剛才想要謀害自己的王八蛋神靈。


    嘿嘿笑出了聲,安行遠仿佛是看到了將來自己如何厲害,如何上天的入地無所不能。


    “你真像個傻子。”


    看了安行遠一眼,穀藍扶額皺眉,都有些後悔當初居然一時發瘋下了重注,雖然不得不承認這筆投資已經收迴了成本。


    “你不懂,我不怪你。”一臉驕傲的迴答了一句,安行遠怎麽會將自己窘迫的一麵被人發現,不管怎樣就要裝出高大上的麵孔。


    “好吧,我不懂,你懂得多。”


    “你確定離開淨土,前往元魔界了嗎?我還是得告訴你,元魔界比淨土更加危險,在這裏隻要我還在,你就不會死,但元魔界沒有誰能夠幫到你,至少我不能。”


    “死了就真的死了,沒辦法從頭再來。進入元魔界,你擁有的不管是淨土還是古邪暗地的神位都將要失去,不屬於你自己的力量會在元魔界徹底剝離。”


    很認真的問了一句,安行遠也很認真的迴答:“當然要去,留在這裏也許永遠都會像剛才這樣弓腰低頭,但在元界中卻有機會讓我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主宰自己的命運。”


    “雖然我並不介意躲在女人身後,畢竟現實就是現實,但我更喜歡讓女人躲在我身後,你說對不對?”


    “唉,更何況你的大腿不夠粗,我怕真的天塌下來的時候,你死了,我還得跟著一起陪葬。”


    這些話讓穀藍哼了一聲,大概對大腿不夠粗這句話不怎麽喜歡,其實穀藍的大腿還真的不細,畢竟她個子高不說還是微微豐腴的身材,和細長大腿完全不搭邊。


    “既然你選擇進入元魔界,那我也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將昊渺劍遞給安行遠,在安行遠詫異的眼神中說道:“你進入麒麟丘之後一直向左走,到時候會遇到一處名為祭兵台的地方,將這柄劍插在祭兵台的中央,若是有人阻止你,就殺光他們。”


    自己已經貼上了穀藍的標簽,被指使去殺人也沒什麽逆反心理,至於說什麽無辜就免了,邪靈認為你無辜你就是無辜,認為你不是無辜,那麽死了就是天道使然,更何況很多事物分不清楚善惡黑白。


    “你就不怕我把這柄劍給私吞了?”


    很是認真的看了看安行遠,穀藍好像覺得自己第一次認識安行遠一般。


    “我還以為你會問為什麽要殺那些人?”


    搖了搖頭,安行遠抬起自己滿是鱗甲的大爪子,嘿嘿笑道:“你大概忘記了我是邪靈啊,uu看書 .uukanhu 我這雙手沾染的血還少嗎?被我殺的那麽多人,怎麽都能找出幾個不得已,幾個所謂的好人。”


    “而我的骨子裏本來就不是“好人”,隻是有點底線罷了,真到了需要選擇的時候,他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麽。”


    “再說了,我隻能選擇相信你。”


    的確隻能選擇相信穀藍,很多時候就是如此,選定了方向就隻能走下去。


    “有時候我真的有些畏懼你,我對你幾乎一無所知,而你卻將我看得太清楚。”


    這句話讓穀藍沉默了一會兒,安行遠說的是事實,兩者間的認知太不對等,是個正常人都會有這種心思。


    “身在此等浪潮之中,念起有些存在的名字對你都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絕對信任的人,我希望你選擇我,不論是利益還是能力,也隻有我能夠確定絕對不會對你有絲毫損害。”


    安行遠提著昊渺轉過身去,很直接的說道:“絕對信任是發於情緒的愚蠢行為,根本就不會和利益能力有牽扯,你連這一點都不明白嗎?”


    “我想,若你選擇一個絕對信任的人,那個人定然不會是我。”


    踏著崩裂小島的沙塵離去,混在沙塵中的冰屑正在消融,水混合了沙塵,於是腳下就滿是泥濘。


    穀藍愣愣的看著安行遠離開了,她何嚐不知道絕對的信任從來就與利益和能力無關,隻是經曆了有些之後,想要再信任他人就變得無比困難了。


    讓別人絕對信任自己本是奢望,自私卻很正常的奢望,也許永遠也無法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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