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漓泉縣流芳閣找紫玉佩的人也是你?”


    顧元鳴聞言,點點頭。


    顧輕月:······


    她隻能說,陰差陽錯,命該如此!


    “月兒,你在杏花村過的不好嗎?為什麽會到了漓泉縣?”


    顧元鳴剛剛就想問,但又有點怕聽到答案。


    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虎峰寨,月兒就已經是和那個叫柳風的男子他們在一起了,他很想知道月兒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顧輕月聞言微微斂目,“三哥,這些過去的事情就都不提了,總之,在杏花村肯定過的不太好,有空再和你們細說”,說完,她抬眼笑笑,一派輕鬆的樣子。


    在杏花村受苦的是原主,顧輕月此時想起她,她心裏也不好受,不太想說。


    “月兒······”,顧元鳴還想問,卻被顧元恩截住了話頭。


    “哎呀三哥,先別問這些了,別讓小妹不開心,趕緊寫信給祖父和母親啊!他們盼了好多年了”。


    他看得出來妹妹此時不想提杏花村的事情,他不想妹妹難過,以後都會知道的。


    說著,他看著顧輕月的臉,他自己險些又落下淚來。


    原來他第一次見這丫頭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那感覺不是空穴來風,那真是他親妹妹!


    他等不及兩個人在這裏掰扯以前的事情,他現在激動的可以從這裏跑步迴京城了!


    他的雙生妹妹終於找到了!


    他再也不會偷偷的傷心難過了!


    記得妹妹當年沒有隨母親一起迴京城,他邁著小短腿去母親的院子問,後來被祖父抱走了。


    祖父還騙他說妹妹生病了,要在黎州的莊子上養病,不能迴來。


    他當時簡直覺得天都塌了!


    他從出生起,和妹妹就沒有分開過!


    隻有那一次,他跟著大哥去京郊演武場看別人比武,就沒有隨母親去黎州。


    隻那一次,卻將自己最心愛的妹妹弄丟了!


    他偷偷哭了無數次,從三歲到六歲,每每夜裏驚醒,都能夢到妹妹說她迴不了京城了,沒辦法和自己玩了,他為此,偷偷掉了多少眼淚!!


    直到十歲那年,大哥和祖父說起妹妹的事情,他才知道了真相。


    原來,妹妹不是祖父後來說的生病去世了,而是丟了。


    他當時就大病了一場。


    也更加努力的練箭,練武,他期望有一天能親自把妹妹找迴來!


    也因此,一旦夫子出門遊曆,他就會侍奉在身邊,滿大楚的尋找。


    原來,他們早在去年,就在虎峰寨相遇了。


    果然,親情在冥冥中就是最深的羈絆。


    自從遇到顧輕月,就被她與眾不同的氣質所吸引。


    尤其是她換迴女裝,自己總有想保護她的欲望。


    原來,他們早就被親情牽在了一起,他還懵懂不知。


    “好好,我這就去寫”,顧元鳴聞言拍拍顧元恩的背,站起身,準備去寫信。


    “還是先去吃早餐吧,我餓了”。


    顧輕月看到兄弟二人激動的連早餐都忘了,趕緊提醒,她是真的有些餓了。


    也希望通過吃飯,讓大家的情緒緩一緩。


    二人聽到顧輕月的話,立即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天大地大,妹妹餓肚子的事情最大。


    “走,先去吃飯”。


    說完,三人急匆匆的又迴了花廳。


    而此時,慕雲初和白景之還在桌邊等著三人。


    “快來吃吧,剛熱過”,慕雲初看見顧輕月進來,立即招唿她坐到自己身邊,拿起筷子,準備給顧輕月。


    “坐這裏”,顧元鳴見狀,不由分說,將顧輕月拉過去坐在了兄弟二人中間。


    慕雲初:······拿筷子的手僵在空中。


    白景之:護妹狂魔上線!這下冰塊臉有的愁了,哈哈哈!


    顧輕月:······家人一片真心,她沒話說,隻能先委屈你了小甜甜!咳咳咳------


    慕雲初眼眸微挑,和顧元鳴對看了一眼,眼眸中透著無盡的複雜難言,還有某些外人看不透的深幽和暗沉。


    而旁邊的顧元恩,眸子裏忍不住透出警惕來。


    他看了看眼前的幾人,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妹妹居然早被大灰狼叼走了,哎!


    以前覺得這是七皇子的私事,不能管。


    可現在,好像他也沒資格管妹妹喜歡什麽人,想起她受了十幾年的苦,他就想什麽都能給她,隻要她開心就好。


    這樣一想,心裏稍稍舒服了一些,隻要妹妹喜歡,七皇子對她好,有什麽不可以??


    顧輕月:······長歎一聲。


    幾人的眉眼官司在顧輕月的一聲歎息中被化解了。


    聽到顧輕月的歎息,幾人立即拿起筷子,如同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開始吃早餐。


    顧輕月看著自己麵前被四個包子,五隻水晶蝦餃,三盤核仁菠菜還有三碗燕窩占滿,深深的惆悵了。


    她知道這裏是小鎮,條件有限,吃的簡單。


    但她也不是饕餮啊!


    不可能一個早餐就能吃掉這麽多啊!


    一頓飯吃的顧輕月真的是體會到了親情的深重,真的有點重啊!


    剛起身,顧輕月想到什麽,她看向慕雲初:“那個破廟的事情怎麽安排的?”


    “都安排好了,我中午之前過去興源寺,破廟那裏就讓顧將軍去吧”。


    慕雲初說著,拿出一個幹淨的帕子給顧輕月擦了擦嘴,對折好塞進懷裏,十分自然而然。


    他終於逮到一個和小丫頭親近的機會了。


    旁邊目瞪口呆三人組:······


    顧輕月轉頭看到三人的樣子,她硬是壓抑著情緒,十分自然的忽略了他們震驚的表情。


    “那我呢?”走出花廳,顧輕月問慕雲初。


    “好好休息!”


    慕雲初、顧元鳴、顧元恩三人齊聲道。


    顧輕月:······自己突然就成小病嬌了?


    “好”,看著三人如出一轍的擔憂的表情,顧輕月舉手投降。


    她眼珠一轉,自己要做什麽誰能擋得住?


    慕雲初看到顧輕月的表情,他更擔心了。


    他知道小丫頭可不是會乖乖待著的人,他腦子裏立即開始思索是不是帶上小丫頭,在他身邊他還放心些。


    而顧元鳴和顧元恩則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小姑娘就該乖乖待著,不要冒險。


    擺擺手送四個男人走遠,顧輕月轉身迴了自己房間。


    關上門,她坐在窗前想起剛剛兩個哥哥的話,她開始擔心那個遠在京城的母親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搖搖頭,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找到了。


    也許過一陣子收到信,她會欣喜,會開心,甚至會喜極而泣。


    可是,她永遠不會知道,她的女兒早已離開了這個世界,且離開的那樣淒慘和無助。


    顧輕月長長歎了一口氣,她能感受得到原主的情緒還殘留在自己內心深處。


    那是一種渴望。


    渴望有親情的嗬護,渴望有親人的安慰!


    在杏花村的無數個被打、被罰、被虐待的夜晚,她都曾低低的向上天祈願,祈願能找到自己的爹娘。


    顧輕月現在依然記得那些充滿煎熬的日日夜夜。


    和無數個以淚洗麵的瞬間。


    以及,在鳴誌縣外那個樹林邊,離開這個世界前的那一刻,她的無助的祈求。


    她從小被村子裏的孩子們喊做撿迴來的野丫頭。


    她知道自己不是顧家的孩子,但她沒有能力逃離,隻能默默忍受。


    直到,無法忍受。


    罷了,顧輕月垂下眸子,閉上眼睛,輕聲的安撫原主。


    她會替她好好活下去的,也會替她照顧好她一直念著的家人。


    站起身,打開窗戶,一絲夾雜著寒意的風吹了進來,讓顧輕月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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