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月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嗯,皮膚好像白了,頭發也有了些光澤,唇紅齒白,算得上窈窕俊美的小公子了。


    這半個月,顧輕月每天都會用一點治愈之氣緩緩溫養一下身體,這具身體沒啥大毛病,太瘦也主要是營養沒跟上,這幾天雖然沒大吃大喝,但也沒再餓著,小臉看起來沒那麽幹癟了,好看多了。


    自從那天得了三十兩銀子,顧輕月就找了一個清幽的小客棧暫時棲身,買了兩身男孩的衣服,洗了澡,總算像個人了,最主要的是她終於有鏡子讓自己把雞窩頭收拾服帖了。


    雖然總有幾撮小呆毛總是立起來,使得她不得不在客棧大堂邊吃飯邊扒拉頭發。


    不遠處的店小二白眼翻到飛起:這是哪家的紈絝,一盞茶的功夫抿了三次腦袋,這是有多愛美?!


    “客官,快請進”,掌櫃從櫃台後探出腦袋,看見進店的兩位客人,趕緊招唿。


    順便翻了個白眼給小二,轉頭換上一副諂媚的嘴臉,彎著腰請客人坐到了靠窗戶的位置,剛好在顧輕月隔壁。


    顧輕月在心裏輕嗤了一聲,這變臉的速度,汗血寶馬都趕不上。


    她低著頭繼續吃麵。


    “聽說了沒有,犀牛鎮最近來了很多陌生麵孔,據我大哥小舅子的姨媽家的弟弟說,好像是士兵”,一個穿著圓領織金緞的中年男人壓低了聲,鬼頭鬼腦的說。


    “真的假的?是南蠻子來搶掠了?那些王八羔子什麽時候還偷摸著搶東西了?不都是明搶?”對麵的紫衫窄袖中年人恨恨的接話。


    “不是不是,好像是咱們大楚和南詔的士兵都有,但沒穿盔甲,已經在鎮外和北城那邊交手好幾次了,有人看見,說看起來那身手像是士兵或侍衛,不是江湖人”。


    “消息可靠嗎?那會不會出事啊?犀牛鎮也不太平了嗎?”


    “難說,你最近把心眼子放亮點,約束家裏人,做好準備吧”。


    顧輕月:士兵喬裝潛入?發生什麽事情了?還發生了衝突?她立即就想起了犀牛鎮外那群疾馳而過的黑衣人,還有那個黑衣美少年和他的護衛,和他們有關嗎?


    吃完飯,顧輕月去了鎮上最大的銀樓。


    她蟄伏半個月調理身體,也將鎮子前前後後裏裏外外打探了個遍,現在自己終於看起來不像逃難的了,她今天要來打造一副吃飯的家夥:銀針。


    她思前想後,決定先試著找找原主的父母和丟失的弟弟,順便打聽下身上紫玉佩的由來,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要找人就得有銀子傍身,現在她是真窮啊!


    顧輕月摸摸剩下的二十多兩銀子,覺得第一件重大事情必須是賺錢!


    雖然,對很多貧寒人家來說,二十多兩是可以輕鬆生活五年了,但對於前世存款以千萬為單位的顧輕月來說,這點銀子實在沒安全感。


    如何賺錢?當然是發揮自己的特長,當然,殺人的手段不算,她沒打算當殺手。


    那麽就剩下自己僅有的一身醫術了。


    從很小父母意外去世,她就一直跟著外公生活,外公祖上是傳承了幾百年的中醫世家,從家裏無數的醫書就可見一斑,據說祖上還出過好幾位禦醫,一手鳳鳴金針使得出神入化,一直傳至外公那一代,可惜,外公隻有母親一個女兒,且對學醫不感興趣。


    機緣巧合,小小的顧輕月表現出了對中草藥非常濃厚的興趣和天賦,這一代,傳承者就成了當年小小的顧輕月。


    顧輕月也沒有愧對外公的諄諄教誨,習得一身的醫術,甚至在很多疑難雜症上更有想法。


    雖然後來因她八歲時被發現擁有異能,陰差陽錯進入了一個特殊組織,成為特工,但醫術一直沒有放棄,甚至她計劃了三十歲退休,真正投入到治病救人中去,成為國醫聖手。


    天不遂人願,那個世界沒有實現的理想到了這個世界倒是有機會實現了。


    走進銀樓,看著陳列櫃裏麵一排排花樣繁複的各種首飾配飾,都十分的有特色,顧輕月覺得眼睛都要花了。


    原主從小生活在村子裏,父親是老四,在老顧家爺爺奶奶最疼的是大伯和大伯家的孩子,她在老顧家人心裏,估計連根草都算不上,因此到離家,她連根木頭刻的首飾也沒摸過。


    她曾經見過的最漂亮的首飾就是隔壁大妞出嫁的時候,一個遠方親戚給的添妝,一根銀飾的蝴蝶流蘇簪。


    當時原主就覺得驚豔異常,但和眼前的金銀飾品比起來,簡直是螞蟻和大象。


    看著櫃台裏麵成套的金銀首飾,各個設計華美精致,做工栩栩如生,可見銀樓師父的手藝精湛,當然,在擁有前世記憶的顧輕月眼裏,這些還算不上什麽,畢竟自己在珠寶設計方麵曾作為愛好也有過小小發展。


    不過,顧輕月摩挲著下巴,這裏既然能做出那麽多的首飾,那自己需要的銀針應該不成問題吧。


    “客官,您看中意哪樣,我拿出來您仔細瞧瞧?”一位約三十多歲的長衫男子疾步走了過來,表情熱情中透著幾分打量,看起來不是掌櫃就是東家。


    “不用,就隨便看看”,顧輕月微微頷首。


    “小公子是給家裏人看嗎?還是送禮?”男子熱情周到。


    並沒有因為顧輕月年紀小就輕視,這倒讓顧輕月高看了一眼。


    “都不是,您是掌櫃的?”顧輕月問。


    “是,鄙人姓張,請問小公子有什麽需求?”男子殷勤迴道。


    顧輕月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這是她早就畫好的銀針圖樣,也標注了要求和尺寸等,一目了然。


    “張掌櫃的看看這個能做嗎?”顧輕月將圖紙交給男子。


    男子端詳了半天,“這是銀針?治病用的?”張掌櫃狐疑,睜大了雙眼。


    “對,就是治病用的”,顧輕月沒否認。


    “你會用?不瞞小公子,在下雖有幸見過大夫有用銀針治病的,但非常少,且聽說這銀針使不好會要人命的,你確定要做?”張掌櫃有些猶豫,這銀針刺穴治病,他僅見過一次,是個遊方郎中,在鎮上可沒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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