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雯’被他盯著看了很久,眼神有一瞬間的波動被池震捕捉到了,可能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說話都還很穩,她反問池震:“那你覺得我是誰?”


    池震露出一副懶得猜的表情,一點也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夾菜吃飯,唯獨沒碰那碗湯,“你愛說不說,你愛去哪去哪,你愛見誰見誰,但是我警告你,不許靠近我媽,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池雯’撐著下巴看著他吃,一臉無辜地說:“她看到我會很開心。”


    池震手上嘴上都沒停,“你每天看到自己的臉也會很開心嗎?沒有做過噩夢嗎?”


    一句話直戳中她的弱點之一,池震沒聽到她迴答,接著說:“你也被逼得崩潰了吧,你比我們更怕想起她吧,或者,我應該這麽說,你害怕她。”


    她裝出的所有表情和眼神通通消失了,抱著雙臂冷冷地看著池震。


    池震繼續戳她的肺管子,“你想到了一個以後絕對不用害怕她的方法,所以你來找我。”


    ‘池雯’挑挑眉,“還有呢?”


    這下輪到池震給她舀湯遞到她麵前,露出挑釁的笑容,“該輪到你了。”


    她接過湯喝了一口,“你說對了。”


    池震端著手問:“孫晴、蘇竟、周敏升、沈清媛、餘希強,這幾個人跟你有什麽關係?”


    ‘池雯’說:“他們都見過我。”


    這一點仔細一想倒是合理,但是又迴答的模棱兩可,池震又問:“蘭雅音樂學院出事的那兩個女學生,是不是你幹的?”


    ‘池雯’怪異一笑,“你猜。”


    池震細細分辨她的表情眼神後確定那兩個女學生肯定跟她有關,從他找到那兩個女學生都是蘭雅音樂學院還是同一批參加維也納考試,池震就懷疑跟她有關,剛才問她時,她的眼神很得意,好像猜到了有人會知道卻沒有證據,仍舊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學院裏,出現在池震麵前。


    池震目前確實沒有證據,他現在也沒有權限去查,隻能轉發給陸離,一句一句的已經連著發了很多了,陸離都是簡短的迴答。


    ‘池雯’笑問:“你還有什麽想問的?”


    池震埋頭吃飯,“沒什麽好問的了。”


    一頓飯吃了差不多了,還是她結的帳,池震厚著臉皮沒有攔著,她又帶著池震進了玉石城,又是熟門熟路地左轉右轉上了樓梯拐進了一間玉器店,店鋪裝潢簡樸,但是很寬敞,有100多個平方,玉器不多但都擺的很有古風設計感,雕刻的樣式也很精細,池震這麽一個見多識廣的人都有些驚歎,雕工精良,栩栩如生。


    池震第一反應去看她的手,手也跟池雯不一樣,池雯那雙彈鋼琴的手修長纖細,在琴鍵上彈奏時跳躍的指尖如同舞台上翩翩起舞的白天鵝,眼前這個女人的手算不上難看但完全比不上彈鋼琴的手,腦中閃迴剛才她給自己遞了湯碗的手,食指指尖有黃繭,虎口也有細小的疤痕。


    這店裏的店員對她的態度很恭敬,池震就問:“這是你開的?”


    ‘池雯’歪著腦袋說:“算是吧。”


    池震一想,她能找到那些高手殺自己,還有人脈,靠的應該不是黃啟允給的,可能黃啟允都不知道自己藏著的這個女人還給自己留了幾手,池震好奇的是,她能脫離黃啟允的控製,能夠自由出入市郊鋼材廠,為什麽想要來見自己,她完全可以不需要用到池雯的身份也能重新活一迴,想要一個新的身份,黃啟允可以做到毫無破綻,為什麽這麽執著於池雯這個身份。


    還有一種可能,她的利用價值比黃啟允高,那之前他和陸離猜想的有所偏差,她是黃啟允找到的,卻不是黃啟允為自己藏的,應該是那個想要把黃啟允推出來背鍋的人。


    她帶著池震走進玉石店裏的小房間,房間裏跟外麵一樣木材的簡樸古風擺置,但是多了一方茶幾,上麵擺放著茶具,在池震環視這個小房間的時候,她已經坐下泡茶了。


    剔茶葉,過茶濾,洗茶杯,動作端莊優雅行雲流水,一杯冒著茶香的熱茶應該放在了座位前,等著池震坐下品嚐。


    池震坐下後不急著品嚐,而是繼續環視她坐下的位置,很熟悉這套茶具的擺放和使用,看濾茶桶的茶垢,應該也是經常使用這套茶具,但是也不能證明是她長期在使用,因為這個小房間裏沒有私人物品,池震現在很想去到桌子那邊去翻抽屜。


    池震摸著茶杯邊緣問:“你的目的是什麽?”


    她淺嚐一口茶後又把問題拋迴給了池震,“你覺得我的目的是什麽?”池震微微蹙眉後,她又改口了,放下茶杯端坐好,語氣明顯有些刻意討好,“你這麽聰明,早就猜到了吧。”


    池震一陣惡寒,她這副表情很像孫晴跟陸離說話時的樣子,她和孫晴在某種程度上把池震或者陸離當成了一種精神的替代品,或者說借由陸離和池震的存在來證明自己並不是誰的替代品,早期她們的精神世界都是黃啟允建立並且控製的,人被逼到一定境界是會反抗的,而女人發起狠來才是真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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