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玉月節的時間臨近,絕月城的氣氛愈加熱鬧,大小商販吆喝售賣,人來人往,好生熱鬧。


    葉無茗再次來到了驚藝堂,想要借著演出看看慕韻瑾恢複得怎麽樣了。畢竟是自己醫治的,那便要負責到底。


    但很可惜,也許是因為不太放心自己的身體狀況,慕韻瑾並未在今日登台唱戲。於是葉無茗又來到了庭院中,想要看看莉傑的情況。


    “抱歉客官,這裏謝絕客人進入。”


    一人攔住了葉無茗。


    “抱歉抱歉。”


    葉無茗不想麻煩玲媽等人,便自己偷偷繞了進去。來到屋內,確認其隻需要靜養後這才放心離開。


    “抱歉了這位公子,慕姑娘今日不方便見客。”


    葉無茗聽到聲音後下意識看了一眼,頓時愣住,隻見蕭晨和其手下站在院中,而一個奴婢正在說些什麽。


    “姑娘,還望你去通報通報,在下實有......”


    “小翠,怎麽了?”


    “玲媽,這位公子硬是要見慕姑娘。”


    “哦?”


    玲媽見狀,先請蕭晨進了屋,葉無茗躲在一旁,看著守在門口的手下有點頭疼。


    “這屋子唯有門兩旁有窗,倒是不方便聽他們說了些什麽了。”


    思索一番,葉無茗決定就在這兒等著。


    “手下人不懂事,把公子晾在外麵,照顧不周,望公子原諒。”


    玲媽見蕭晨打扮不似普通人,又帶了個隨從,不由得多留了一個心眼,先賠個笑臉。


    “小事小事,不必在意。”


    蕭晨輕笑著擺了擺手。


    “隻是公子,這是驚藝堂的私地,您這樣執意闖入......”


    玲媽話還沒說完,蕭晨便起身賠禮。


    “在下私闖貴宅,實是唐突,是在下的不是,望您諒解。”


    見蕭晨態度誠懇,玲媽也不好說什麽,這事便這麽過去了。


    “不知公子如何稱唿?”


    “在下姓蕭,單名一個晨字。”


    “好名字。”


    玲媽笑著。


    “聽說蕭公子執意要見咱們慕姑娘?”


    “是。”


    “可蕭公子,咱們慕姑娘今日實在是不方便見客,隻怕是要讓您失望了。您也知道,慕姑娘雖不敢說家喻戶曉,但也備受人喜愛。若是來一個見一個,哪還有什麽閑暇時光?假若為公子您開了先河,以後怕就沒有個消停了啊。”


    蕭晨早有預料。


    “在下自然是明白的,不過在下前來,肯定是有要事相告。”


    “是何要事?”


    “慕姑娘的病。”


    玲媽麵色一變,正中蕭晨下懷。


    “慕姑娘最近嗓子出了些問題吧?慕姑娘這行,若是嗓子出了什麽問題,不光會被人詬病,讓有心之人知曉後大做文章,恐怕會壞了其名聲,以後這路就毀了。故而這病,不能拖啊。”


    蕭晨語重心長地說著。


    “想必慕姑娘今日不唱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今日不唱難道明日也不唱?此病不治,慕姑娘隻怕再難唱戲了。”


    玲媽看著蕭晨,知道了其意圖。


    “所以公子此番前來?”


    “不錯,在下正有一世代相傳的治療之法,鬥膽與慕姑娘試試。”


    “可這......”


    “不需酬謝,在下祖輩世代行醫,治病救人乃是分內之事。更何況實不相瞞,在下早就聽聞慕姑娘唱功極佳,為人又特別善良,故而十分欣賞,若是因為一個病而毀了前途,在下也是頗為惋惜,因此此番醫治若是成功,在下不需任何酬勞。”


    蕭晨說得情真意切,以致於聲音都變大了不少,葉無茗聽到後差點沒笑出聲來。


    “好一個真情實感,真叫人感動。”


    葉無茗想著,但也確定了慕韻瑾的病應該也是蕭晨所致。


    “可慕姑娘的病已經治好了,今日不唱純是想休息一日,恐怕是要辜負公子的一番好意了。”


    見蕭晨這般誠懇,玲媽倒是不好意思說出實話讓別人白跑一趟了。


    “什麽?”


    蕭晨顯然有些錯愕,但很快又恢複神態,他自然知道,整個絕月城都不可能有醫生能治得了這病。


    “在下希望您能再觀察觀察慕姑娘的情況,據在下所知,這病極難醫治,針灸難醫、藥難入口,縱然好得了一時也定會複發,勸您與慕姑娘莫為庸醫所害啊!”


    玲媽一愣,低下頭思索起來。


    “請問公子,您是如何知道慕姑娘得了病,而且還是什麽病的呢?”


    蕭晨鎮定自若。


    “首先請您放心,沒有人與在下說過這事,當然,在下也從未向外人說過。在下說過自己有世代相傳的秘方,與這怪病打了幾輩子的交道,自然對其熟識,也用相同的辦法救治了不少與慕姑娘相同的人。”


    “而這醫術講究望聞問切,在慕姑娘唱戲時我便聽出其聲音的奇怪之處,臉上雖有粉麵遮掩,但其神態、唿吸自然是會受到病的影響,故而在下能較快確定。”


    見到玲媽沉默,蕭晨準備趁熱打鐵,今天至少得見到慕韻瑾的麵。


    “慕姑娘是否出現了喉癢咳喘、咽不下藥,時不時聲音難以發出的情況?”


    “是,正是這樣。”


    聽到玲媽的肯定,蕭晨自信一笑。


    “唉,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了。”


    他故作神秘地說著,


    “其實這嚴格來說不算病,慕姑娘啊,多半是被人下了蠱。蠱蟲不除,此病絕不可能好的,若是貿然醫治,隻怕是會激了那蠱蟲,反而會要了慕姑娘的命!”


    語氣逐漸嚴肅,蕭晨故意誇大其詞,目的就是為了讓玲媽慌張起來。


    至於這蠱蟲一事他本不願意現在說,而是想等一會兒治病時再說出。配合著自己對蠱蟲的引導,呈現出的效果必定讓慕韻瑾與玲媽二人折服,自己的人設便立了起來。隻是無奈玲媽太過警惕,隻得先說出這話來震上一震。


    “此話當真?蠱蟲出了便好?”


    玲媽卻是有些高興,蕭晨點點頭。


    “當然。”


    “那蟲是不是黑的,還沒有半個指甲蓋大?”


    說著,玲媽用手指掐了掐比出個大小。


    “嗯,差不多......啊?你是怎麽知道的?”


    蕭晨這下是徹底懵了。


    “還是多謝公子如此操心了,我替慕姑娘感謝您的好意。不過這蟲在昨晚就已經取出來了,慕姑娘也是徹底好了,公子無需擔心。”


    “蟲,蟲子被取出來了?”


    “對,我就在一旁,親眼看見的。”


    “這,這......”


    蕭晨皺眉思索,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有誰能取了自己的蠱蟲?還是說這絕月城臥虎藏龍,真有這麽個能人異士?


    “既然無事了,那公子請便吧。正巧還有幾場戲,為了報答公子的一番好心,咱們便免費請公子看上一看。”


    玲媽說著,顯然是要請客離開了。


    “啊,不必不必,在下還有事,就不麻煩了。”


    蕭晨起身出門,又突然迴了來。


    “還請問是誰助慕姑娘取出了這蟲?”


    “公子問這個做什麽?”


    “哦,在下隻想認識認識這等奇人。而且既然能治同一種怪病,想來也是一種緣分,交流一番定能受益良多。”


    葉無茗聽見後輕輕地冷笑了一聲。


    “那我可不知了,那位先生並未留下姓名,倒是很年輕。既然公子您相信有緣,那定能遇見的。”


    玲媽笑著說。


    “這樣啊,那叨擾了,在下告辭。”


    “公子慢走,不送。”


    蕭晨帶著手下出了院子,麵色瞬間陰沉下來。


    “到底是哪個混蛋壞了我的好事!”


    暗罵一句,蕭晨怒氣衝衝地向客棧走去,手下連忙跟上。


    “少爺,您何必生氣呢?那慕韻瑾不過是個戲子,您若真想要,咱們把人綁來供您玩樂就是了。”


    “呸!搶搶搶,一天就知道搶!你除了貪酒外還會些什麽東西?”


    聽著手下諂媚的聲音,蕭晨氣不打一處來,自顧自地迴了客棧房間。護衛連忙倒了一杯茶。


    “有些女人能搶,有些不能搶。這慕韻瑾鬼知道是個什麽脾氣,萬一誓死不從很容易就把事情鬧大。更何況驚藝堂能在絕月城風生水起,這人脈能小嗎?這慕韻瑾偏偏名氣還不低,是個台柱子,事後也不好偷著解決了。”


    “是是是,小的明白了,是小的腦袋愚笨考慮不周。不過少爺,小的聽說有一噬心蠱,能控人心神,何不拿來用用?”


    蕭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知道的不少啊。”


    手下立馬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跪下來磕著頭。


    “小的,小的隻知道這些,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


    “嘖,瞧把你嚇的。”


    蕭晨喝了口茶。


    “且不說那噬心蠱數量稀少,極難養成,便是我有,被操控的也必須是具死屍,因為其與活人體內的活氣衝突。你是喜歡對著死屍幹那種事,還是希望幹那種事的時候看見蟲子從那身子裏爬出來?”


    手下冷汗直冒。


    “行了,本少爺還有手段呢,等著那玲媽自己來找咱們吧。”


    蕭晨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


    “出去出去,一天盡想些歪點子,屁用沒有。”


    “是是是。”


    “等等!”


    蕭晨又揮了揮手,


    “你去給我查查最近有誰進出過驚藝堂的庭院,做事麻利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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