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十月沒兩天就立冬了,天也就涼了。


    蘇雲錦一到這季節就不愛動換了。


    楊川天天忙完了殺豬場的活就往家跑。


    蘇雲錦好歹是長迴來一點肉,楊川看在眼裏心裏就高興。


    這天楊川送完肉,就拿著大包小包的往家走。


    家裏幾個小哥兒正關著門都在楊川家的灶屋裏玩。


    許小多昨天跟楊佑喜在小墩山上撿了好些野板栗迴來,這會正悶著碳爐子在烤著吃。


    嫌板栗烤的慢,楊佑喜又拿了花生和紅薯來。


    灶屋裏烤的熱烘烘的,也散發著食物的香味。


    蘇雲錦手裏縫著衣服,還時不時的撿顆花生吃,他邊吃還邊喂小豆丁。


    邵林直接把家裏沒出雞的毛雞蛋拿來丟在炭火裏悶,這一下就更香了。


    白桃擱下手裏的做了一半的鞋,“這誰還有心思做針線,都給我香迷糊了。”


    幾個小哥兒圍著爐子扒吃的。


    楊川剛到家門口,楊海就在他家房門口喊楊川:“幫我瞧瞧小林在不在你家?家裏沒找著人。”


    楊川點頭,見家門關著他就拿胳膊肘推開了門。


    “錦哥兒,你瞧我給你買……。”


    他話還沒說完,就愣住了。


    幾個小哥兒吃的一臉黑,都扭頭看他。


    楊川忍了又忍,還是樂了起來。


    楊海還在家門口瞧,見楊川進去半天都沒給迴話,他就過來瞧。


    “小林在不在你家?”


    楊川捂著肚子,“在,在。”


    楊海不知道他在樂什麽,就自己進了屋。


    邵林正在剝板栗,手上使不上力,他就用牙咬。


    楊海一瞧也跟著笑了起來。


    幾個小哥兒也知道自己臉上髒,也都跟著笑。


    小豆丁吃的高興,“笑什麽?洗洗就幹淨了,楊叔你們也來吃。”


    楊川擱下東西,打了盆熱水過來,“都洗洗。”


    爐子裏烤的東西也吃的差不多了,幾人就洗了手,洗了臉。


    還沒洗幹淨,張柳就來,她手裏還拿著鞋樣,“都吃好了?”


    幾個小哥兒點頭。


    張柳說,那去村口看看,我剛過來的時候聽到有人在那邊吵架來著。


    幾個小哥兒一聽,臉也顧不上擦就往村口跑。


    張柳看小豆丁也跟著跑,就樂的直笑,“哎呦,有這幾個哥兒在跟前,是真熱鬧。”


    楊川拉了椅子給張柳坐,“可不,每天看他們一塊玩我都跟著高興。”


    楊海也說,“熱鬧點好啊,我們哥倆就這幾年才覺得日子鮮活。”


    張柳點頭,“再過兩年就要孩子吧,趁我還能動,還能幫著帶帶,這要是有了孩子,我可就對得起你們爹娘了。”


    提起爹娘,哥倆就要歎氣,那老兩口要是還在,現在不定有多高興。


    幾個小哥兒瞧完了熱鬧就各自迴了家。


    蘇雲錦一迴家就拉著楊川說,“你猜村口吵架的是誰?”


    楊川說:“那我可猜不著,是誰啊。”


    蘇雲錦立馬說:“是秦家人,婆婆跟兒媳婦,說是婆婆分家的時候偏心眼了,老大家的不樂意了,就要去點了她家的豬圈,鬧的可兇了。”


    楊川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就忍不住要收拾他。


    “這麽精彩,過來坐我腿上說。”


    蘇雲錦話頭一頓,警惕的看著楊川。


    楊川朝他挑眉,“來看看我給你買了什麽迴來,還有爹娘給你做的糖餅子呢。”


    蘇雲錦過去瞧,伸手就拿了一個,“熱的?”


    楊川點頭,“你跑的快,我沒來得及喊你,就給你熱上了。”


    蘇雲錦笑咪咪的吃了一個。


    他邊吃邊指著旁邊的一個壇子,“這是什麽?酒?”


    楊川點頭,“爹給我的,是何田生泡的酒。”


    蘇雲錦說:“別人泡的酒你怎麽給帶迴來了。”


    楊川把他往腿上摟,“何田生目前用不上這個酒,這酒現在就得我來喝。”


    蘇雲錦不理解,“為什麽?這是什麽酒?”


    楊川說,“藥酒,何田生用那頭大鹿的…零件,又加了些藥材泡的。”


    蘇雲錦也沒問是鹿的什麽零件,就說:“那就是藥酒了,你可不能多喝。”


    楊川點頭,“不多喝,每次隻喝一小盅就成。”


    當晚楊川就拿這酒哄蘇雲錦喝,蘇雲錦也是覺得好玩,真就喝了一盅。


    可這喝完了酒沒多大會他就覺得不對勁。


    “身上怎麽這麽熱?這到底是什麽酒?”


    楊川已經洗漱幹淨,他給蘇雲錦攏了攏裏衣,然後貼著人說:“鹿鞭酒。”


    這一夜楊川可謂是吃飽喝足,美的不成樣子。


    這一夜也有人學著采花賊的樣子,翻牆入閨閣。


    顧老七自打藏了周梅兒的那一方手帕後,就天天都要拿出來瞧。


    這瞧著瞧著,顧老七就惦記上了人。


    可顧老七也知道,這身份多懸殊?自己又憑什麽?


    那手帕顧老七是越看越煩躁。


    最後他覺得都是這手帕鬧的,可丟了他也舍不得,那幹脆就把這手帕還迴去,免得自己天天都要惦記。


    可這漢子就是個莽撞人,根本就沒想過這大半夜的去找人家姑娘到底合不合適。


    直到他跑到周家宅子跟前,才反應過來。


    可是來都來了,不進去就等於白跑一趟。


    從正門進肯定要驚動人,那就幹脆翻牆。


    這兩米多高的院牆根本就不費顧老七什麽事,一個起跳就翻進了院子。


    熟門熟路的到了周梅兒的小院,本來打算把手絹擱到她窗前就走的。


    可沒想到那小窗開著,周梅兒也正披著衣裳,在窗前托著腮看月亮。


    兩人就這麽猝不及防的碰了麵。


    周梅兒先是嚇了一跳,看清是顧老七後她又笑了:“你來找我?”


    顧老七愣愣的點了下頭,然後把臉扭到一邊去。


    “你怎麽還沒睡?”


    周梅兒歎氣,“睡不著啊。”


    顧老七問:“有心事?”


    周梅兒笑了一下,“算不得心事,就是愁的慌。”


    顧老七薅了把伸到廊簷下的綠草,“不愁吃喝就成,旁的都不要緊。”


    周梅兒眨了下眼睛,“你說的對。”


    顧老七把綠草拿在手裏折,七拐八拐的就折隻大螞蚱。


    “給,拎著玩。”


    周梅兒眼睛都亮了,“好厲害,這是怎麽折成的?”


    顧老七說:“想學嗎?”


    周梅兒點頭,顧老七就說,“那你說說看,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愁什麽?”


    周梅兒如實說,“不想跟姚家結親。”


    顧老七捂了捂懷裏的手帕,卻沒舍得拿出來。


    “那就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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