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婚書這活好做,蘇雲錦一晚上就給寫了三份出來。


    一份自己的,一份楊海邵林的,一份許秋白桃的。


    錢小二本來也想讓蘇雲錦幫著寫的。


    可是他們如今連親都沒定,他也不好意思開口說,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一口氣寫了三份婚書,蘇雲錦剛擱下筆,楊川就忙跑來看。


    看到自己的名字和蘇雲錦的名字挨著的時候,他就高興的直咧嘴。


    “好夫郎,這婚書上頭寫的啥?我看不明白。”


    蘇雲錦說,“你過來,我給你念。”


    黑夜籠罩,窗外微風吹動,門口的兩棵紅花樹被風吹的輕輕的搖曳。


    屋內,一盞煤油燈,正發著橘黃色的暖光,燈光下蘇雲錦眼眸明亮的像星星。


    他一手捏著紙,一手搭在楊川的脖頸上,薄唇輕啟,一字一句的讀著婚書上的內容。


    楊川摟著他的腰,越聽越覺得頭暈,跟喝醉酒似的。


    他盯著蘇雲錦,一寸目光都舍不得移開。


    蘇雲錦讀完了婚書,見他在發愣,就問:“怎麽了?被我的文采嚇傻了。”


    楊川吞了口唾沫,“好夫郎,我想要朝朝暮暮,也想要百年共眠,更要長相守,歲相望。”


    蘇雲錦聽的心動。


    原來這樣的詞句從愛人的口中說出來,是這樣一番滋味。


    蘇雲錦捧著他的臉,吻了吻他的嘴角。“白頭之約,你可記下了?”


    楊川將他抱起來:“白頭之約我記得了,魚水之歡,我更是銘記。”


    半夜下起了雨,屋簷下的水珠“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好像已經是秋天了吧?


    蘇雲錦有點迷糊的想。


    還沒想明白,就被人托著身子,拽了起來。


    結實的胸膛,有力的臂彎,還有讓人不得不使勁攀著的有力的腰。


    蘇雲錦被顛簸著,他覺得有點難受,又覺得歡愉。


    楊川不知道累似的,將人擺置到了雞鳴。


    最後要不是蘇雲錦哭了,他還得再忙一陣。


    第二天是個大雨天。


    蘇雲錦醒醒睡睡的迷糊了一天,楊川鍋裏熱著飯,他一醒,楊川就端飯來哄。


    下午的時候蘇雲錦總算是歇過來了。


    楊川討好的把零嘴擺了一桌子:“錦哥兒,看看,你想吃啥,這都是今天我讓他們帶迴來的。”


    蘇雲錦揉著腰,“幹嘛?吃零嘴能給我補迴來?”


    楊川笑眯眯的把他摟到懷裏,伸手去給他捏腰:“我昨天太激動,一激動就收不住。”


    蘇雲錦拿了塊糕點吃:“不會疼人,你要再這麽收拾我,就去睡小屋。”


    楊川嘿嘿笑:“不敢了,我下迴一定不敢了。”


    下迴是下迴的事,蘇雲錦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一天的大雨過後,天就晴了,天一晴幾家子就都忙著曬苞穀。


    曬幹了就能脫粒了。


    當然剝苞穀粒也不是個好幹的活,幾個小哥兒手都磨的通紅。


    蘇雲錦覺得手心都要冒火了:“不成了,我的手告訴我,它得歇歇了。”


    邵林幾個聽的直笑。


    “歇著吧,本來楊川就不讓你剝苞穀粒的,多費手。”


    白桃看了看他紅的跟要腫起來的手心,“你可別忙了,一會你家漢子迴來看到了又得心疼了。”


    楊佑喜剝苞穀粒快,蘇雲錦就去看他的手。


    “喜哥兒,你的手怎麽不紅?”


    楊佑喜說:“我這手,常年幹活練出來的,跟你拿筆的手不一樣。”


    說到拿筆,邵林就想到請蘇雲錦幫忙寫的婚書:“錦哥兒婚書寫的真好,我念著就跟過了一輩子似的。”


    蘇雲錦朝他眨眼:“喜歡吧?”


    邵林點頭,也不遮掩,“可喜歡了,我讀了好些遍。”


    白桃也說:“許秋也喜歡的很,誇了一晚上你有文采。”


    蘇雲錦彎著眼睛笑。


    其實這婚書兩個哥兒根本就認不全,都是蘇雲錦念給他們聽的。


    他們聽完了就迴家念給家裏漢子聽,許秋感動的差點沒哭出來。


    蘇雲錦想到自己念婚書給楊川聽,結果把那漢子給念高興了,逮著他一頓收拾。


    想到這就有點臉紅,蘇雲錦咳了一聲,轉頭問楊佑喜:“你們的婚書你讀過沒有?”


    楊佑喜點頭,“讀過,字我都認得。”


    邵林忙說:“那讀給我們聽聽,聽聽是錦哥兒寫的好,還是丁南寫的好。”


    楊佑喜不念:“酸話有什麽好聽的?你們要是喜歡聽酸話就迴家找自己漢子說去,我看他們幾個都會說的很。”


    幾個小哥兒都樂的直笑。


    輕快的日子過的最快,一晃就是九月中,這期間蘇雲錦迴過幾趟家。


    看老爹身子恢複的好,蘇雲錦也就放心了。


    倒是蘇雲燦最近有點愁,他擺了大半年的攤,錢也掙了些,可就是幾家布莊都咬牙撐著不關門。


    蘇雲燦都有點等急了,蘇氏布莊的牌匾他是得空了就擦,已經迫不及待的掛在自己床頭了。


    這邊錢小二的屋子也已經動工了,他的腿也能走了。


    他好一陣子沒忙殺豬場的活了,天天沒事就去幫許小多放羊,喂兔子,一天天的美的不行。


    又是一個清晨,楊川一早就收拾好要去鎮上送肉了。


    送完了肉他就等在酒館門口,猴三躲了他好些日子,可今個是沒法再躲了。


    他笑嘻嘻的往楊川跟前湊,“撒掉火了沒?”


    楊川斜眼看他。


    猴三忙說,“牢裏的消息,聽不聽?”


    楊川擱下酒杯,“說。”


    猴三說,“薑哲已經埋了。”


    楊川沒什麽情緒的“嗯”了一聲。


    猴三又說,“那夫妻倆一個病重,一個已經瘋了,病重的熬不到過年。”


    楊川點了下頭,覺得痛快了些。


    “成,你把我牛車上的那塊肉拿著,給孩子們見見葷腥。”


    猴三笑嗬嗬的點頭,起身正要走,顧老七就進來了。


    猴三擺手招唿他過去。


    顧老七自打不去碼頭後,就在家裏幫著種地了。


    他這些年也是存了些錢的,現在就一心想跟哥幾個似的成個家。


    可這連著相看了好幾個姑娘哥兒都沒成,他就有點鬱悶。


    往桌子上一坐,他捧著酒壇子就開始喝。


    楊川問他,“咋了?還沒找著惦記的人?”


    哪壺不開提哪壺,顧老七氣的扭頭不搭理他。


    楊川笑了一聲,起來要走,“你沒惦記的人我可有,我得先迴家了,我夫郎還等著我吃飯呢。”


    顧老七“嘖”了一聲,“想打架?”


    楊川擺手,“我才不跟你打架,我夫郎要操心的。”


    楊川說著起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住,迴頭對顧老七說,“酒錢還沒結,算你的了。”


    顧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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