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安晴,隨大夫步入後堂,後堂就是專門用來招待這些病情比較私密的傷患,有一張小床。


    平時絕對沒有用作過其他用途!


    安晴身上的體溫很低,唿吸微弱,但奇怪的是,雖然微弱,卻十分平穩。


    病不避醫,賈隆將安晴被蛇咬的那個腿上的褲子向上撥開,露出白嫩小腿。


    把墨綠色的草末扒拉下去,可以看到上麵兩個細小的牙洞還清晰可見,邊緣處是鮮紅的顏色,可能是草藥的原因,還沒有結痂。


    中毒不應該都是黑色的嗎?


    大夫拈起草末嗅了嗅。


    賈隆略微有些緊張:“怎麽樣?大夫,是我用錯藥了嗎?”


    他其實不是很懂藥理,隻是跟家裏人學過一些這種類似的危機情況該如何處理,如果是因為他的過失才導致安晴昏睡這麽久……那可真是太令人悲傷了。。


    大夫抬了抬眉:“是你用的藥?”


    賈隆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真是用錯藥了?王教官說的萬能蛇草,不是長這個樣子嗎?


    深深一揖:“請先生指教。”


    “哎,指教談不上,你是怎麽想到用這種藥的?”


    賈隆道:“實不相瞞,是之前家裏護院教我的保命之物,說是萬能蛇草,可是這味藥出了問題?”


    大夫擺擺手:“不,你做的很好,此藥雖然無大功,但是亦無過錯。”


    “如此便好。”賈隆心裏放鬆了些,複又緊張起來:“那舍妹為何到現在還沒醒呢?”


    “老夫也覺得奇怪,令妹脈象四平八穩,理應無恙無災,偏偏氣血不動,有鬱結之相,古怪至極。”


    “能治嗎?”


    賈隆聽不懂,直接了當的問結果。


    出診費敢開到半兩黃金,總不能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醫生沒敢打包票,又問:“是什麽樣的蛇?還記得嗎?”


    “好像說是一條黑蛇,身上有個紅線。”


    “黑蛇可不常見,附近見過的黑蛇隻有一種,叫暗月銀信蛇,此蛇通體漆黑,舌頭是銀白色,但是身上卻沒有你說的紅線?”


    “附近多遠處?我和舍妹是從遠處來的......”


    “......”


    二人一臉嚴肅的討論病因,說賈隆是貪圖人家美貌也罷,反正他卻是真心想救活安晴。


    醫生也不願意砸了自己的招牌,賈隆隻是從安晴口中得到過黑蛇的隻言片語,讓他說細節哪裏說得上來。


    房間裏的氣氛漸漸變得沉默。


    大夫無奈的攤手說道:“不知道令妹中的是哪種蛇毒,恐怕難以對症入藥啊。”


    言外之意就是老夫沒辦法了,你另請高明吧。


    賈隆卻是不甘心:“您是德高望重的醫道前輩,請您務必要想想辦法啊!”


    “哎哎哎,不敢當,不敢當!”


    大夫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敢開半兩黃金的診費自然就有半兩黃金的醫道手段,原以為自己已經見識過天下所有病症,沒見過的也在醫書上有耳聞。


    今日算是開了眼界。


    “此女脈象之罕見,實乃畢生唯一,明天,不,等會兒就把診金降下去,老夫不配這半兩黃金啊!”


    賈隆哀求道:“大夫您就再想想辦法,要是您都不知道該怎麽救人,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睡死過去不成?真要黑發人送黑發人,您不覺得傷悲嗎?”


    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大夫努力想了一會兒:“你要真想救她,我有一個民間偏方或許可以一試。”


    賈隆大喜:“那快試啊!”


    大夫說道:“你現在出去鋪上抓二兩雄黃,再去外麵裝半斤老酒來。”


    “好嘞您稍等,要不要給您再剁幾兩豬頭肉?”


    雄黃是個什麽東西,賈隆不知道,覺得應該是吃的吧,這大夫八成是餓了,不好好救人。


    罷了罷了,先把他喂飽再說,反正安晴昏迷了這許久,不差一時半會兒......


    “不是我要吃酒!”大夫吹胡子瞪眼,指著安晴說道:“雄黃以酒送服,是民間治療蛇毒的偏方,但是並沒有實際用......”


    賈隆方知自己誤會了大夫,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


    大夫一句話還沒講完,忽然聽到旁邊床上有了動靜。。


    倆人齊齊看過去,邊看到床上那位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女子,竟然突兀的醒了。


    安晴在床上咳嗽了幾聲,幽幽睜開了眼睛,“我這是......在哪兒?”


    得,這下不用豬頭肉了,雄黃和酒也不用了。


    大夫趕緊坐下來,搭上安晴手腕查看脈象。


    賈隆欣喜若狂:“你醒了安晴,這裏是醫館,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我記得你,你是救我的那個好心人。”


    安晴撐著床板想坐起來,說話聲還有些飄忽。


    賈隆趕緊過去扶住她:“你先別動,讓大夫好好給你瞧瞧身體。”


    安晴昏迷的時候他抱來抱去的沒什麽顧忌,所以就習慣了,竟然就直接按住姑娘家的肩膀,手捧了上去才覺得不對。


    觸電般的收迴了手。


    “我不是...內個...我隻是想......”


    賈隆手足無措,語無倫次,想在安晴麵前好好表現表現自己來著,結果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麽說好,洋相盡出。


    安晴噗嗤一聲笑了,自己抓來旁邊的枕頭墊到身後,她沒想下床,隻是想換個舒服點的姿勢而已。


    “你真可愛。”


    “啊?啊......”


    賈隆的臉一下子像紅透了的大蝦,小聲道:“是.....是嗎。”


    安晴笑著說:“還不知道公子姓名?奴家該去何處報恩?”


    “不.....不.....不......”


    草!怎麽還結巴了?


    賈隆啪的一聲,給了自己一巴掌,大夫都愣了,這小夥子鬧哪樣?


    安晴半掩嘴唇偷笑。


    賈隆這一個巴掌沒白打,總算能說出來一句囫圇話:“不用了,舉,舉手之勞!”


    “咯咯咯,那可不行,公子可是救了奴家的命呢!公子是想要黃金,還是想要別的什麽?”


    兩人聊了起來,大夫眼觀鼻,鼻觀心,默默把脈。


    心裏麵卻忍不住吐槽,“這小子看起來挺老實的,沒想到撒起慌來一套一套的,說人家是他妹妹,結果人家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嘖嘖。”


    不過怎麽說他也是好心救人,勉強算是半個良善人吧。


    似乎是感激賈隆的救命之恩,安晴跟他顯得很熟絡,絲毫不介意他語言表達障礙的問題,漸漸賈隆也放鬆下來。


    八兩在旁邊吃瓜,仿佛嗅到了戀愛的酸臭味兒,呸!


    忽然注意到安晴身上有一種類似原罪的東西大量散發出來,將房間裏兩個男人團團包圍,大夫似乎免疫了這種物質。


    賈隆身上卻有大量類似的東西散發出來,少部分與這種物質混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新的物質。


    更多的卻似乎不兼容,安晴身上來的神秘物質既貼近他,又躲在他。


    “這是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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