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中的淩蘭峰居顯得極簡且沉靜,坐落於懸崖之上,就像它的主人一樣無論身置何處境都會由心底透露出處變不驚的沉著。納溪君總是如春風般親和舒適又如夏雲般高潔遙遠,這謙謙君子的溫柔兩年來如罌粟花一般吸引著明柔的心,可明柔也知道正是那待所有人都謙和有禮的態度也像一座高牆一般把納溪君的心穩穩的護在其中,誰也不能輕易逾越,所以兩年來明柔一直選擇安靜的關心,等待成了她唯一做的事,所以他們的距離並沒有被時間拉近。


    可現在明柔要離開了,她得把這份毫無意義的等待畫上句號。


    紅色的霞光濃烈地灑在她圓圓的小臉上顯得可愛又靈動,圓圓的大眼卻閃著忐忑的目光,她站在淩蘭峰居門前的台階下,斜陽拉長了她的原本就纖細的身影投在階梯之上。明柔緊了緊手中的錦盒,閉目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邁腳踏上了台階。


    明柔剛踏上第一層台階,台階之上的門便打開了,納溪君邁著沉靜的步伐朝明柔走來,明柔像仰望星辰般癡望著她心中的納溪君。


    納溪君走到明柔麵前轉身麵對她,納溪君的臉對明柔仿佛有磁力一般,使明柔不自覺的也跟著納溪君轉身,二人就這樣無言的相對。納溪君是第一次與明柔這麽近距離相望,身體的靠近讓明柔可以清楚的嗅到她仰慕已久之人身體所散發的氣息,這讓她的圓臉不禁緋紅一片,心緒大亂且手足無措。


    納溪君沒了平日的柔和的微笑變得嚴肅,道:“柔姑娘,這是第一次來到淩蘭峰居吧!”


    明柔垂目道:“呃,是,我是第一次來。”


    納溪君道:“抬起頭來。”


    明柔聽言抬起頭大眼無辜疑惑地望著納溪君,她總感覺今天的納溪君有一絲不同往常。


    納溪君道:“柔姑娘平時不願踏足半步的地方,今日怎麽有興趣造訪呢?”


    明柔一聽此話立刻驚慌失措,搖頭道:“不、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不願意踏足,不是那樣的。”


    納溪君立即逼問道:“那是哪樣的?”


    明柔又一次低頭道:“我,我是不敢來。其實我每天,每天都會朝著淩蘭峰居遙望。我想每天都能見到你,可是我知道納溪君你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我們明天就要下山了,這個是我送給納溪君的。就,就當臨別禮。”


    納溪君接過錦盒藏於袖中後伸手抬起明柔的下巴,使她與自己對視,這個小動作幾乎讓明柔的心從喉嚨裏蹦出來,同時也感到無比的意外。隨著明柔瞳孔中的納溪君逐漸放大,明柔的胸口也因急促的唿吸而跌宕起伏。


    就在二人的臉相離咫尺之近時,納溪君停止了動作,開口道:“柔兒,記住你今日之言,我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


    納溪君的清香的氣息不斷人他的口中傳遞到明柔的臉上,這讓她心跳加快,氣血凝結,氣息紊亂隻能呆呆的點頭。


    納溪君見明柔點頭便露出與往常截然相反的邪笑,此時明柔已經手心冒汗,在此高壓狀態下,如果不是修行之人怕是早就暈厥過去了。


    納溪君把明柔的頭向左邊掰,露出了明柔細嫩的右脖子,納溪君加深了對明柔脖子的直視,在一瞬間低頭咬了上去,明柔驚慌的叫出聲同時向後退去,卻被納溪君強壯的手臂抱住了後背讓她動彈不得,明柔隻能驚恐又緊張地承受脖子處的疼痛和納溪君的體重,漸漸地她感覺痛感在減輕,意識也在隨著痛感覺而消失,就在她完全倒下之時納溪君接住了她,爾後將明柔橫抱進了屋內。


    明柔剛被納溪放在踏上,移山便從側麵房內走了出來,笑道:“喲,平日我們溫爾文雅的納溪君居然會有突然咬人家小姑娘脖子的習慣啊?”


    納溪君知道他這師弟的秉性,所以沒有接話,繼續著手中的事情。


    移山君又道:“你要與明柔姑娘係烈情火焰?”


    納溪君道:“是。”


    移山君道:“你不怕嚇著人家小姑娘啊?”


    納溪君道:“我不會讓她記得今這件事,如若她知道我對她亦有情,她定會留在我身邊,可我們現在的處境危險,我要讓她迴汝南,來日方長。”


    移山君道:“你們現在不能在一起那你又何必現在係烈情在她身體呢?你身體少了一半的烈情火焰,剩下半枚會每月焚一次你的身體,你何必承受這樣的痛苦?”


    納溪君道:“我們這一族不正是如此嗎?誰讓我已經生情了呢?我說過我不會讓她有機會反悔。”


    移山君道:“麵對感情,你還真是偏執。”


    納溪君道:“嗬,你隻是還不自知而已,有一天,你也會做一樣的事。”


    移山君不屑道:“哦~,是嗎?”


    納溪君轉身麵對明柔,見他雙臂向身體兩側一抻爾後雙手慢慢朝天空移動,隻見一朵紅色的火焰飛射而起來到了明柔身體的上方且不停的旋轉。


    納溪君念道:


    “吾族烈焰附終身


    情根萌生


    情淵無終


    甘受焚身之苦痛


    剖我焰花隨汝身


    此情一世繞於心”


    隻見納溪君的火焰之花慢慢被一分為二,兩朵火花在空中旋轉纏綿,而後其中一朵迴到了納溪君的身上,另一朵則飄至了明柔那被納溪君咬破的右脖處,就著傷口一點點的鑽入了皮肉,同時在皮膚上舒展成半朵紅色的火焰花朵,甚是妖豔,被咬破的傷口也瞬間愈合如初。此時明柔細眉輕擰,仿佛在暈睡中也感到了體內有些許不明顯的變化。


    納溪君坐在踏邊等著明柔醒來。


    移山君道:“我去內室了。”


    納溪君點頭。


    夜色降臨,室內寂靜如斯,隻聽得室外蟲鳴合奏,一少年正悠閑把玩著手中的茶寵,屋內幽靜如畫,而這一幅畫剛好映入踏上醒來的少女的眼中。


    良久明柔方迴神,粉唇輕啟道:“納,納溪君。”


    納溪君悠悠地抬頭,起身走向明柔。落坐於明柔身旁,扶她斜靠於踏上。


    納溪君道:“謝謝柔姑娘送我的茶寵,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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