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時陷入了困局裏,不能分開行動,井鰻兇化的程度他們已經在山下的一局大戰中有所領略,單獨一人遇到兇獸勝算微弱,而且方便了兇獸個個擊破;三條道挨個走費時太久,而且一旦選錯洞穴,兇獸會趁機逃下山去,山下的人就危險了;又不能用觸靈符,井鰻是水生生物,現下它受傷,理應藏身於水中,水會隔絕生物身體所散發的靈氣,觸靈符完全沒作用。


    明懷粼坐在地上,手無意間摸到了懷中的毛球。眼球一轉,立即笑了起來道:“有了。”


    起身走到三人麵前道:“我可以讓毛球去探一探啊。這井鰻原是生活在泉水之中的動物,所以它的老巢定會有一眼可以容身的泉水。毛球小巧不易被井鰻發現,讓毛球去確認一下哪一條道有泉池就好了,迴來給我們帶路。毛球迴來前我們就在這等著,以免這兇獸逃脫。”


    其餘三人點頭。


    此時毛球正睡得香沉被明懷粼給硬生打斷美夢,極為不悅,懶懶的看了明懷粼一眼並未想要理他。明懷粼見毛球對他愛搭不理的狀態,一時覺得很是無奈。於是他把手中的毛球往歐陽隋麵前一送,毛球立馬如臨大敵,連毛都豎了起來。大叫:“明懷粼,好了,有什麽事快說吧。”


    燕晨詡和明烈文對明懷粼和毛球的異常行為充滿疑惑。


    明懷粼笑道:“嘿嘿,沒什麽,就隻是想麻煩你去幫我們看看這三條通道裏哪一條有泉池,看到泉池立刻迴來告訴我們。千萬別幹其它多餘的事哦。”說完明懷粼對毛球眨了一下右眼,甚是調皮的模樣。


    毛球用它那圓圓的眼給了明懷粼一個大大的白眼道:“放心吧,這些破事,要我管我都懶得管。”


    說完毛球如飛箭般衝下了明懷粼的手掌,跑進了中間的那務通道。動作利落幹脆就好像它早已知道是這條通道通向泉池,隻是為了配合四人需要確定的心理才去走這一趟罷了。


    四人在等待毛球歸來的空檔之中,繼續查看這個房間,一圈下來除了那些陳設別無他獲。隻有歐陽隋站在石踏前盯著白茅草做成的坐席出神。而明烈文也沒放過歐陽隋異常的舉動。


    明懷粼低頭查看發現地麵曾有打鬥過的痕跡,這應該是破結界之人與井鰻所留下的,又轉身看到地上一根木雕木簪躺在地上。明懷粼拾起來對光仔細端詳後,雙眼瞪圓露出極為吃驚的表情。他表情凝重地走到明烈文麵前,將木簪遞給了哥哥,兩人啞然的對視中已是心照不宣。他們如何能不認得此物所屬於誰,這支木簪是明烈文親手所雕刻贈於他們的兄弟清風的,而清風也日日別於發間從不離身。可清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這一年多未曾與明烈文和明懷粼有過聯絡,父親到底派他去何處辦何事,難道這井鰻與汝南澤夢嶺也有關。這一連串的疑問都在二人的腦中盤旋。


    明烈文把木簪收於袖中,又恢複了沉穩的臉,與明懷粼點了點頭。


    現下三人各懷心思的等著毛球迴來,也隻有納溪君心無旁騖,隻為斬殺走獸。


    毛球終於不負眾望的迴到了明懷粼身邊。迴到明懷粼手中,懶懶的開口道:“中間的通道盡頭就是一麵特別大的水池。不過我勸你們可想好了再進去,我感覺到那裏麵的戾氣可不是一般的強烈。”說完後他又鑽進了明懷粼的懷中,該做的它做了,該提醒的也講了,最後怎麽決定它可不怎麽關心。明懷粼無奈的笑著搖搖頭。


    燕晨詡堅定道:“走吧。”


    四人以燕晨詡為首離開了明亮的房間又走往黑暗無光的通道。離兇獸的腹巢越發的接近,四人自然全神謹覺。但與前麵通道不一樣的是,他們頭上也出現了與明懷粼手中素塤相同的藍光,交相輝映。明懷粼對此情此景似乎莫名的熟悉,應該是在哪聽過。為何越接近這洞穴深處,這素塤在他手裏的反應就越強烈,他的身體也越感輕盈。


    漸漸的藍色的光越來越明亮,到後來不用他們的劍柄照亮他們也可以清晰視線。這密閉的空間被這星星點點的藍光柔柔的照亮,還不時有像螢火蟲一樣的發著白光的小蟲飛過,環繞於四人當中,畫麵像是藍色的夜空中閃爍著流動的星河,甚是神秘唯美。可就是這絢麗的美景卻隱含著詭異的危險戾氣,讓四人誰也無心欣賞這美景,真是應了那句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的古話。


    隨著這如夢如幻的景致前行,四人終於又到了一片空曠地,前麵果然有一汪泉池,隻是這麽大的泉眼卻也是世間少見。隻見池麵有更多密集的銀白色的飛蟲遊離於水麵。這些小蟲仿佛也喜歡轉繞明懷粼轉,有好些飛蟲停留在明懷粼的身上,可明懷粼卻沒有絲毫唐突之感,甚至感覺他與這些銀色飛蟲在互相吸引。


    四人看著這汪平靜的泉池又麵臨著兩難處地,他們明白水中作戰是不明智的,可這井鰻如此狡詐又上過一次當,想要再把它引出水麵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他們已經來到了這裏,可井鰻卻一直沒有動靜,看來是打定主意藏身於水底了。看來四人得好好籌謀一番方可收得了這走獸。


    燕晨詡道:“看來我們得潛入水中把這走獸給逼出來才行。”


    明烈文道:“同意,不過我們不能全潛入水中。得有人在岸上接應才行。”


    明懷粼道:“這樣吧,我修為最低,我下去把它給引上來,你們留在上麵,待井鰻出來後將它收服。”


    明烈文道:“你一個人下去太危險了。”


    歐陽隋終於開口道:“這樣,兩個人下去,兩個留岸。”


    燕晨詡道:“嗯,這樣無論水中還是岸上都可以相互照應。你們在山下作與這走獸作戰時,可有留意到它有什麽弱點嗎?”


    明懷粼道:“我在下麵看哥與井鰻交戰時,看到這井鰻把它大大的耳朵貼得緊緊的,像是在護著裏麵的東西一樣。不知道裏麵有何物。”


    “耳朵”歐陽隋和明烈文同時都喃喃低語的消化著這個信息。


    燕晨詡道:“那可以試探一下攻其耳部。”


    明烈文道:“我與粼兒自小熟知水性,就由我們下去引它上來。你們接應,一旦此獸上岸合力斬殺。”


    四人點頭,歐陽隋注視著明懷粼的身影,凝視著他一個飛身投於水麵下沉。


    這泉池的深度令汝南兩兄弟咂舌,他們下潛了良久才發現盤踞在底部的井鰻。兇獸見敵人已經踏足它最後的棲身之所,動物領地意識的本能讓井鰻甚是憤怒。以極快的速度朝二人衝了過來,在水中的速度可比在陸地上要快許多。兩人往兩邊分開又迴到了井鰻的頭頂部,明懷粼將靈帶放出趁井鰻張開大嘴攻擊之時,靈帶的一頭從井鰻的側嘴處橫穿而過迴到了明懷粼的手中,這時靈帶就想是套在馬上的韁繩一樣,可以固定兩人在水中的的身體不被井鰻給甩出去。這時明烈文拔出沉霜在其頭部猛的刺了下去,直插兇獸的頭蓋骨,井鰻瞬間發出震徹山穀的嘶吼,扭動著身體向上衝去。明懷粼沒想到他哥哥這般直接猛烈,說好的引其出水麵,結果直接變成了殺出水麵。明懷粼隻能緊緊的撰住手中的靈帶以免被甩出幾丈開外,反觀他那哥哥,居然還是一副沉靜的樣子站在井鰻的頭頂上,隻是手緊緊的握著沉霜,來固定這身體。


    當井鰻嘩的一聲巨響衝出水麵時,曉星兩君看到的是,明烈文站在井鰻的頭部像是井鰻的驅使者一樣,麵無表情,明懷粼則像是風箏一般被拉在後麵隨風擺動,而那些銀白色的小飛蟲跟在明懷粼的身後,又倒是像一顆彗星一樣。


    井鰻落地後,立即發現地麵上還有兩人,立即用尾部掃出攻擊,而曉星二君根本對它的尾部沒有興趣,他們現在感興趣的是井鰻的頭部。二人飛身分別衝向井鰻的兩支巨大的耳朵,井鰻立即緊緊將耳朵貼於頭部。並用頭左右撞擊二人,二人隻能暫時迴到地上,而這激烈的晃動也將明懷粼給甩迴了地麵。歐陽隋一個飛身手持破雲直刺井鰻的下顎處。井鰻被明烈文和歐陽隋上下兩攻已是傷痕累累,體力逐漸不支。可就在這時井鰻伸直了身體向空中直直的竄去,並且停留在了空中,頭部向下看著地上的人,就你一條龍一樣環視一切,它的身體一下發出了紅色的光芒,一股強大的靈力和戾氣環繞它的整個身體。這紅色的光芒引發了歐陽隋身體也發出了火紅的的光,甚至歐陽隋身上的光比井鰻身體的光還要強而刺眼。歐陽隋的麵部也呈現難耐的表情,顯而易見現在他正極力的壓製著身內的能量。


    燕晨詡沒想到師弟會在這時能量爆走,而今日並非月滿之日。正當他要喚出青玄琴時,歐陽隋大喊道:“明懷遴,吹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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